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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会同意，”婆婆也站起来，声音抬高了八度：“但是你若不是图她的钱，为什么就不敢表这个态？”
“我当然不是。”
“还说不是，这才结婚几天就卷走了几十万。”
“妈，”我简直要哭了，“这些钱会还的，你要相信我。”
“你要是想让我相信，你就去写。写耀飞的所有财物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只有使用权，如果一旦离开，你将不取分文。他已经吃过一次亏，为了你把属于自己的一切都牺牲掉了，将来如果再有那么一天，那我儿子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他昏了头我还没有。”
我气的上气接不了下气，再也没说什么话，跑上楼去了。
第二天在店里，我看着玻璃橱窗里自己的影子。
镜子上是我发呆的样子和我乌黑的眼圈。
昨晚一夜没睡，翻来覆去的总睡不着。
“明媚姐，今天销量不错啊，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小何伸过头。
我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说不出口，
其实我真的想和她们诉诉苦的，就我实在开不了口。
离关门时间还早，我就出了门，想一个人透透气。
刚出小店，我就看到了一个人。
我和郭耀飞的姐姐在拐弯处的上岛咖啡坐了下来。
姐姐的语调很平缓，有典型南方人说话的腔调，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无需我问，我知道她一定有话要跟我说。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我爸这么自私的人，因为自私母亲和他离婚了，后来他遇到了郭姨，其实郭阿姨原本是想逃离凝海的，她想到调到别的城市，八十年代人调动工作不容易，不过如果能找到愿意和她对调工作的就可以，她邂逅了我爸，可谁想……”
“父亲根本不适合婚姻，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爱，更不会爱弟弟了，他甚至虐待郭姨，特别在他炒股输了以后，喝完酒他就动刀。。。。。。小时候我就怕我爸。”
我一直好奇耀飞小时候的事的，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她主动说了出来。
“但是弟弟进了家门就不一样了，爸爸若打我，他就不愿意了，爸爸还是畏惧他的。在学校也是，那时候，我们一同上学，一同放学，谁也不敢欺负我，因为我的野蛮弟弟。。。。。。我只能说，我平淡的童年因为他多了灿烂。。。。。。我记得我结婚的时候弟弟找到我先生
，对他说；你想好了，想好了再和我姐结婚。我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你不能骂她，不能给她气受，更不能动她一个指头，否则我的拳头可不饶你。当时我先生真被吓得考虑了好几天，呵呵呵。。。。。。”姐姐开心的笑着，讲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平静的脸上却现出神彩，我已经习惯于听别人倾诉了，所以就坐在那里慢慢的啜着咖啡听她说话。
“弟弟常对我说，姐，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说他希望我幸福，可他自己呢，我知道。。。。。。他和陈熙月结婚是为了什么。”
姐姐的嗓音哽咽起来，眼中却有一种迫切的光：“明媚，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婚了，他是真心爱你的，因为他想通了，他想通了他要的是什么。他决不是喜新厌旧不负责任的人，决不是。”
我始终没有说什么，都是她在说，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接受好一阵子，我根本插不上嘴。
“阿姨她性子古怪，昨天讲的话也过分了。但是，请你看在我弟弟的份上，你不要喝她计较。。。。。。”
那天过后的第三天，小飞出差回来的前二天，我改变主意了。
我和婆婆去了公证处，那一纸公证的内容是：我和小飞婚前的财产归各自所有，婚后的财产也是一方归一方，两方都不得干涉对方收入的支配。
我相信小飞对我的感情，我也相信我们的感情是任什么都不能破坏的。。。。。。
“嘟嘟“，“去那边了，去那边了。”
卉卉赶紧奔了过去，小车子跑了过来，卉卉又跟了过来，一边跑的满头汗一边呵呵的笑。爸爸和小俊的租住屋内，小宝正遥控着他的小汽车，卉卉则跟在后面满屋子跑。
星期天，我常带着小宝和卉卉去爸爸和弟弟的住处玩，他们的住处离我们家不远，过去也方便。此时，爸爸正坐在沙发上，放下手中的报纸，眼睛从老化镜上看过去：“哎，虽然不是一妈养的，一起长大，以后也能有个帮衬啊。”
“爸爸，现在你也这么想啦，你看，我白捡个儿子多好？”
“我也是不费力气多得了个孙子。”爸爸笑得一脸得意。
“时代进步了，后妈终于翻身啦。”明俊从厨房伸了伸头。
“哦，小俊，”我想到一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到那边去啊？”那天一回来就跟他说了钟泽的提议，他也同意了，现在我倒想起来了。
“我下周就搬
过去，红滟也去。”
“这回过去可得好好练习了，千万要把身体练好。”
“放心吧，您哎。”弟弟油腔滑调的尾音传了过来。
林红滟坐在我对面，抿着嘴忍住笑，“笑什么，搬过去这么高兴？”
“不是，姐，我和小俊结婚的日子我们定了。
“真的？”我感到很高兴，虽然知道他们会有这一天，但是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我觉得明俊和红滟的事迹可以上电视了，绝对能感动很多人，有时候我也被红滟对爱情的执着打动。
“红滟，等我们的服装店生意好了，还了帐，就给你们在凝海买房子。”他们的婚房设在老家，但是人毕竟住在这边，总要在这边买房子的。
小俊端着菜走了出来，“姐，用不了那么久，我最近可挣到钱了。”
“挣到什么钱了啊？”看着弟弟喜滋滋的样子我好奇的问。
弟弟压低嗓子，“我最近做期货的，就一个星期啊，我挣了六万。”
“这。。。。。。”我很吃惊，“听说这个风险很大啊，你哪儿来的本钱？”
“从朋友那儿转的呗，姐，你不用担心，我也不是做事没有分寸的人，我等行情来了才做，一年不要多，能逮到一两次就够了。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现在这个社会就得胆子大。”
“你要小心啊。”
“姐，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
思绪未转过来，此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小宝跑过去接电话，放下电话后就对我喊道：“小姨，外公找你。”
陈伯伯怎么打电话打到这儿来了，我感到犹疑。
“明媚，”伯伯的声音充满焦虑，“你能来一趟家里吗？……熙月她……”
“熙月姐怎么了？”
“她在家。。。。。。她一定要见你。”
放下电话我就跑了过去，到哪儿的时候，只见屋里四散着被人摔坏的碗碟，茶盘，熙月姐披着头发，哭红了脸，孙姨则在一旁抱着她，“明媚，快来啊，快来帮我。”
“伯伯和阿姨呢？”“你阿姨出去了，电话也联系不上，就我和你伯在家，她忽然就闹起来了，你伯伯的心脏病差点犯了，我害怕就把他送回房了。”
我这才注意熙月姐，只见熙月姐的脸通红，脸上还有抓痕，“明媚，”熙月一把抓着我，往日明澈的眼睛变得很狂躁，“我想起来了，我想起郭耀飞了，我好长时候没见到他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没有得到她要的答案，她便呜呜的哭起来。
我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又不知道怎么收拾这个局面，只想着如何让她安静下来。
“不是的，熙月姐，不是的，他怎么会不要你啊。”
“那，他在哪里？在哪里？”
我愣了愣，然后就跑到电话机旁打电话，郭
耀飞正在开会。
“什么？你把实情告诉她。”
“不行的，她肯定接受不了的。”
“接受不了也得接受！”
“你先来见见她，安抚安抚她嘛。”
“你简直在胡闹！”
“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没办法，我只得对熙月姐说，郭耀飞在国外，他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国。
熙月姐这才安定下来。
熙月姐去看医生了，医生说是因为大脑受损致使的记忆退化，但是因为某件事的发生又提醒了她，这样的概率不多也是有的，但是精神上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我就在忧心忡忡中度过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又去劝过小飞，可是他对我的反应仍大为光火。
不过，让我欣慰的是，在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对熙月说出实情的时候，熙月姐已经平静下来了。一场虚惊就这么过去了，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到底哪些是她记得的哪些又是她已经忘记了的。
、第 48 章
走在马路上，十月清晨的阳光有点疏落。
后面跟上来一个影子，我走的慢他也走的慢，我走的快他也跟得快，还未转身，便被人倏地搂紧了。“想什么心思，这几天痴痴呆呆的？”郭耀飞的臂膀很结实，他的脸伸过来，我闻到柚子香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