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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姐,你怎么知道啊?”栓子又问道。
“我就是知道,总之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白皮肤蓝眼睛金头发,有些人是黑皮肤黑眼睛卷头发,有些人是棕皮肤,有些人跟我们一样,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这些都没什么奇怪的。”
“真的吗?可是还是觉得很奇怪啊。”
“那是你少见多怪,《山海经》读过没?里面不是讲过还有夜叉国的人呢,而且韩大哥长得一点都不难看,他眼睛是深邃了一些,脸也是西方人的轮廓,鼻梁又高又挺,不过你不觉得他皮肤很白吗?”
“恩,是挺白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挺奇怪的,不管怎么样哪个人会长蓝色的眼珠子呢?”栓子不服气地开口,反正在他认识的人里面就没有看到过谁长了这样的眼睛。
卷二 第四章 节 嫁娶
“蓝色眼珠子就奇怪了,还有绿色的眼珠子呢,只不过你没见着罢了。”杨思媛道,“除了眼珠子是蓝色外,你觉得韩大哥还有什么地方不好,他武功又好,人又老实可靠,赚的钱都交给我保管,又不花天酒地,也不吃喝嫖赌,怎么就不是一个良人了?”
结果栓子自然被杨思媛给问到了,的确韩云城这个人完全没什么不良嗜好,而且还有很多优点,貌似姐姐嫁给他也不是一件什么坏事情,再说了看姐姐的表现,只怕心里也是愿意的,既然不是因为失了清白勉强送作堆,他也就没有什么立场来反对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婚期也近了,因为结婚的日子定得比较急促,所以一应婚嫁的物品都是直接去绣庄里买的,新娘子自己动手的东西倒是没有几件,不过聊胜于无。
这天就到了嫁娶的日子,因为之前就住在一个院子里,在嫁娶之前新娘子就住到了喜婆家里,所有的嫁妆等物件都由喜婆家里挑出,然后新郎就派了轿子和挑夫将嫁妆和新娘子接到他们租借的院子里成亲,新房和喜堂也都设置在这院子里。
一大早天还没亮杨思媛就起床开始梳洗,请了专门的梳妆婆来给她梳妆,在梳妆前还要开脸,就是用绳子将脸上的小绒毛拔掉,这样以后脸上就光洁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一般出嫁的女子都是要在出嫁这天开脸,然后才好上妆。
开脸的婆子手法熟练,不过倒是扯得杨思媛脸上火辣辣地痛,原本她是不想被这么折腾,但是喜婆说一定要这样,也就只好依了她,开脸后就开始上妆,这个时候化妆不像杨思媛前世,这个时候化妆都是化的浓艳为主,特别是新娘子更是如此。
脸上被涂了厚厚一层白脂粉,然后在脸蛋上抹了红艳艳的胭脂,就跟那猴子的啥一个样,然后嘴唇上也摸了白脂粉,再用红色的膏脂画一个小小樱桃小嘴,具体摸样请参照港片里僵尸妆的样子,而头上也插满了代表着喜庆的红绒花,幸亏这个时代没有镜子,否则杨思媛只怕会被自己活活吓死。
身上的衣服也是红色的礼服,总之一个早上折腾下来,杨思媛就跟牵线木偶一样被人摆布着,虽然说新娘子家里没什么人,但是还是邀请了一些邻居前来充当娘家人,所以喜婆家里也是要摆酒宴的。
巳时左右新郎就骑着马带着花轿来迎娶新娘,这个时候想娶到新娘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光是进门就是一件难事情,刚到门口就被守候在门口由栓子带领的私塾里同学拦了下来,吵着要韩云城作诗才能进门,这可把韩云城难坏了,叫他耍几招武术倒是没什么,可是这作诗就太强人所难了。
幸亏陪着来迎亲的有官府的师爷,结果就由那师爷去作诗了,虽然不是新郎本人所做,但是勉强也算过关了,自然还少不了红包开路,拿了红包的众小子总算开了大门放迎亲的人进了门。
别以为这样就算了,刚进到院子里,又是一群人蜂拥而上,直接就去抬新郎的手脚还有迎亲的后生,按说这些人肯定是抬不起新郎的,不过事先喜婆已经叮嘱过韩云城,这个是风俗,让他不要用武功去欺负那些凑热闹的小子,只有打过了油才能进门迎新娘子。
所以那些人抬脚的抬脚,抬手的抬手,将新郎和迎亲的人想荡秋千一样晃过来晃过去,晃荡得他们七荤八素,又抬起来丢到半空中再接住,这样热闹了大半个时辰,才肯松手放他们下去,自然这个时候打油的人乘机摸走新郎和伴郎身上口袋里的红包,有些激烈的还会把衣服都扯坏了,同时还会被涂大花脸。
经过重重险阻,这个时候迎亲的人也能坐下来吃顿安心的饭菜了,等吃过了午饭新郎和伴郎才去新娘的房门外接新娘子,这时候新娘子是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陪着,用杨思媛前世的话来说就是伴娘。
一般的情况是新娘要哭嫁,这个时候是要跟父母哭诉离别的伤感和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不过杨思媛家里没有了双亲,但是过程还是要走的,事前杨思媛已经拜了喜婆做干娘,所以这会儿杨思媛对着喜婆哭,那些唱词喜婆事先也是教导过的,所以倒也不困难。
虽说是走过场,但是杨思媛还真哭了起来,自然不是哭喜婆,而是为自己另外一个世界的父母哭,想着自己即将出嫁了,可是父母双亲竟然无缘目睹,不禁悲自心中来,哭得愈发诚心了起来。
这边姑娘在哭嫁,那边新郎也就来到姑娘门外,喜乐也吹打了起来,新郎想见到新娘子只得又拿出红包来贿赂守门的伴娘,一只只白嫩的小手,不拿到心满意足的红包,是不会给新郎开门的。
门外的新郎自然是受到百般刁难,最后才在主家出声下被允许进屋了,开门之前喜婆已经将盖头盖上杨思媛的头,一身红衣的韩云城自然也就见不了新娘子的具体容貌,不过想着那红盖头下的女子就是陪伴自己一生一世的人,打心底韩云城还是高兴坏了。
按理新娘子是由娘家兄弟背进花轿的,只是栓子毕竟还年幼,此时哪里背得动杨思媛,最后背杨思媛的还是喜婆家的儿子,将新娘子背进了花轿,落下轿帘高喊一声:“起轿。”
新娘家就算完事了,接下来新娘就被新郎迎着回家了,而栓子也跟着一起回到新房,既是送嫁也是回家,毕竟他如今是跟着姐姐和姐夫一起住。
绕着镇子走了一圈,才在吉时到达新房,在院前落了轿子,新郎下马踢了轿门,新娘子就由媒人婆背进喜堂,到喜堂前新娘子都不能双脚踩地。
喜堂里韩云城请了县官大人前来主持婚礼,又请了镇老来充当长辈,对于镇上的人来说,这些都是极有脸面的事情,由此也看得出韩云城是极重视这场婚礼。
头盖着红盖头的杨思媛心头不禁有些紧张,被媒婆放下后,就被人塞进手里一段红绸,周围都是各种恭喜声,随着一声:“吉时到,开始拜堂。”
唱礼官开始唱礼:“一拜天地!”
随着声音落下,杨思媛被媒婆牵着手朝下跪拜。
“二拜高堂!”
接着拜。
“三夫妻交拜。”
转了方向拜。
“礼毕,送入洞房!”
然后杨思媛就感觉到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自己的手,牵着自己一步一步朝东面的新房走去,一路穿过摆酒席的桌子,韩云城都会出手轻轻扶她一把。
进了新房,韩云城牵着杨思媛坐到新床上,然后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先去敬酒,稍后就回来陪你。”
闻言杨思媛不禁红了脸,只是略略点了点头,就安分地坐在那里。
然后韩云城才恋恋不舍地出了门,临走前将房门带上了,惹得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随后众人跟着韩云城一起出去吃酒席了,留下杨思媛一个人默默坐在新床上。
说实在的这样一天下来,杨思媛还真有些吃不消,为了新娘子不出恭,这一整天她都被严令禁止喝水和吃东西,所以从早上到现在她都是饿着肚子的,此时又被一个人丢在新房里,心里不禁有些不平衡起来,自己在这里忍饥挨饿,别人却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实在太不公平了。
就在杨思媛自哀自怨的时候,突然新房的门被推开了,原本垮下去的肩膀立刻挺了起来,杨思媛心里暗自猜测着来人的身份,自然韩云城是被排除在外的,毕竟他是新郎,怎么可能在酒席中走得开。
“姐,是我。”栓子的声音从杨思媛头顶传来。“我姐夫知道你一天没吃东西,让我拿了些糕点给你垫垫饥,他现在走不开。”
一听是栓子的声音,杨思媛的肩膀又垮了下去,同时也看到了伸到自己盖头下面的手,手里拿了块白软的桂花糕,杨思媛伸手接过开口道:“给我倒杯水,一天都没喝水渴死了。”
栓子忙走到桌边,拿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