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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横想了想,道:“也许他也是为自己留条后路吧。”
俩人又坐在一起说了会别,直说到傍晚掌灯,青莲在外面唤他们出来吃饭。
话说这日傍晚,不倦茶肆迎来了两位客人,其一是谢五也没什么好惊讶,另一个是位老者,花白山羊胡子,楼小拾看着面熟,待再多瞅几眼,心中立马咯噔一声,跟着“哎呀”叫了出来。
李横有些不明所以,瞅了瞅楼小拾又瞅了瞅那老人,直到楼小拾唤了一声“老郎中”,李横才隐约猜出这人是谁。
那老人笑眯眯:“方便咱进屋说会话吗?”
李横和楼小拾这才惊觉还堵在门口,立马侧身让道,给俩人让了进去,直接请进屋,青莲上完茶就退出去了。
李横和楼小拾心中七上八下,不知他来是何意,偷瞄谢五吧,发现他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俩人正犹豫着要如何开口了,那老郎中却站起身,给李横和楼小拾郑重地施了个礼。
俩人忙把老郎中给搀扶起来,嘴上道:“快快使不得,真是折煞了晚辈。”
老郎中被扶在了椅上,幽幽开口:“二位不必过谦,老朽是来谢二位救我孙子于危难之中。”
李横和楼小拾心中一惊,齐齐看向谢五,谢五摆出无辜表情冲俩人摇了摇头,老郎中又开口道:“那天也是巧了,老朽因思念孙儿,焦急得夜不能寐,恰巧看见了有人将一篓筐放在我家门前,之后便如其他家那般,又惊又喜,忙按纸上所说将孙儿藏了起来,又巧了让我在街上遇见了夜里那人,那人一直跟在谢五爷身后伺候着,这才有了今天老朽专程来道谢。”
李横和楼小拾呃了一声,都不知该说些什么,那老郎中又滔滔不绝感慨一番。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我一把老骨头了,也实在经不起吓了,便决定关了那药铺子,举家搬迁。”
楼小拾心中狐疑,问道:“您老想搬哪去?”
老郎中笑得像个狐狸,道:“桃源村!”
李横和楼小拾心中笃定这里面肯定有阴谋,遂转头看向谢五,问:“这是怎么回事?”
谢五抿了抿唇,表情恭素严整,道:“事情比我之前预料还要糟。”
他这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李横和楼小拾都不明所以,谢五接着说:“得知皇上欲求仙丹那时,我便预料本朝要乱,却也还没想到这么严重,众说周知,北面有大辽频频来犯,西有女真蠢蠢欲动,皇上却仍旧无心政事,只知求神炼药,我前几日得到消息,陵南知府刘象叛,向西夏投降,致使齐城被占……”
楼小拾哎呀一声,谢五又道:“还不止如此,赋税年年增加,不少地方打着‘诛杀贪官’、‘劫富济贫’旗帜发动起义,如咱们这次来时那片山头,便是一个不小势力……”
“如若换了平常,倒怪我大惊小怪了,可如今政权多掌握在奸佞小人手中,而忠臣良将早已诛锄殆尽,说句大不敬话,我朝气数恐怕已尽。”
李横和楼小拾倒吸口气,他俩每日只知忙和铺子里俗事,从来没想过这些,或者说也没有机会让他们知道这些。叫谢五这么一说,这不离打仗不远了吗?楼小拾遍体生寒,喃喃怪不得最近征兵如此频繁。
李横略一思索,问道:“你与我们说这些是何意?”
谢五看着李横,道:“我想避世,归隐山林。”
楼小拾似乎有些明白,问道:“虽然桃源村地处偏僻,但说到避世恐怕还不行吧?”
谢五点点头:“但若说唯一出口被封死了,那桃源村是不是会成为避世最好选择?”
楼小拾想到了桃源村入口那两座山遥相呼应形成险隘,眉毛不由得一跳,问道:“你欲如何?”
不算红润嘴唇上下一碰,吐出冰冷词语:“炸山!”
115。村长祖辈!
“炸山”那两个字如同炸弹一般直轰得楼小拾和李横脑子嗡嗡,前者兀自喃喃:“要疯了要疯了……”
李横半晌回过神来,只觉得谢五这厮胆儿也忒大了些,脸上冷笑了两声,道:“你说倒容易,我且问你,如若真躲进山里,就是再不出来了么?那日子如何过?衣食住行柴米油盐该怎么办?”
谢五脸上也似笑非笑,语气里带了呛声:“你这人目光短,村子不就是郡县缩影嚒,自给自足,何愁衣食住行?”
李横抿着嘴没说话,谢五叹了一口气又道:“其他倒都还好说,不过有一样物什却是难办。”
楼小拾和李横一时还有些懵,没想到他说是哪样,谢五接着道:“粮和菜有地便成,鱼肉也容易,就是穿衣也不难,不过就是养蚕织布嚒,油也是,有那畜生便不愁油,我说最要紧便是盐,这个我是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办法了。”
楼小拾摊摊手,道:“那不就得了吗,盐这行子可是没东西代替。”
谢五又叹了口气,这时,一直没说话老郎中却笑了起来,一脸高深莫测,道:“这个也不是肯定就没辙了……”
三人如听了什么不可思议事般,一齐看向了老郎中,老郎中嘴角挂着笑道:“要我说这个事你们先跟老村长说一说,别你们这里说得天花乱坠,最后人家村里人都不同意,不也没用么?”
谢五问道:“老先生,您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郎中道:“你们还是问问老村长吧,这事也不便从我嘴里说。”
三人不明所以,却也有了计较,互相交换了下意见,李横和楼小拾决定明个一早就回村找村长去。
谢五见也再无什么话好说,便和老郎中一齐起身告辞,李横和楼小拾给送出了门外。
二人回到屋中,仍觉得刚才谈话跟做梦似,李横叹道:“那谢五好心计,什么巧合,我倒觉得这一切都是他预谋好,怎偏偏这么巧,就让郎中看见了。”
李横特意加重“郎中”那两个字,楼小拾明白他什么意思,跟着点点头:“我也这么想,我看那老郎中精着呢,一准也明白。”
李横拉着楼小拾一同坐在床边,问道:“那你是怎么想?”
楼小拾道:“虽然谢五想法很疯狂,但我却赞同,至少他担心不无原因。说实话,打得知皇帝欲炼长生不死仙丹那会儿我便觉得要出事,咱不知什么当朝局势,今天让谢五一说,便觉得这天下已经不太平了。”
李横捏了捏楼小拾手,有些紧张道:“这些话你和我说说就得了,切莫和别人提,小心祸从口出。”
楼小拾笑道:“我当然晓得。”
俩人又谈了些别,就各揣着心事上床睡觉了。
转天一早,李横和楼小拾找了车回村子了,俩人先是回家跟三叔他们通通气,李乔他们表现如昨夜李横一样,皆是一脸不可思议,傻了般半天说不出口,三叔倒没表现过多惊讶,只是幽幽叹口气:“那你们还是先去跟老村长谈谈吧,这盐事没解决,一切都是异想天开。”
李横和楼小拾点点头,三叔又道:“我跟你们一块去吧。”
于是三人又往村长家走去,张大叔开门看见门外三人还有些讶异,见他们一脸心事重重,不由得问道:“出什么事了?”
三叔道:“咱进去说吧,我们有些事想问问老村长。”
张大叔给三人让进了屋,道一句“稍等”,就回内屋去请老爹,耳听得屋内传出悉悉索索动静,没一会,老村长在张大叔搀扶下就出来了。
三叔站起身,跟着一同扶着老村长坐下:“张老爹最近感觉如何?我见您面色比之前好多了。”
老村长笑了笑:“是嗳,新配药方,吃下去确实比之前好多了,就是这几天闹天,腿有些疼,这才进屋躺躺。”
三叔又嘘寒问暖了几句,接着便不知如何开口了,反观老村长却一副心如明镜样子,看了李横和楼小拾一眼,笑问道:“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吧?要不你们仨也不能一块来?”
三叔叹了口气,将凳子往老村长跟前拉了拉,然后便将李夏他们失踪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包括皇帝欲炼长生不死药和齐城沦陷事,只听得老村长眉头纠成一团,后来更是气得咳了起来,三叔立马停了口,上前一起帮他拍背:“您老别着急,别着急!”
半天,老村长终于止了咳,长叹了口气,道:“天下要不太平了。”
众人皆不语,沉默了一会,老村长扭头看着李横和楼小拾道:“你们跟我说这些,肯定是有原因吧?”看表情竟好似猜到一般。
楼小拾点点头,站起来凑到老村长跟前,道:“我们想避世,躲进桃源村……然后将这唯一出口堵住,与外隔绝。”
张大叔听了都忘了手里动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