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郎中蹲了下来,再仔细瞧一番,“只要及时医治,应该不会伤及胎儿。我先给她敷上药,你们去镇上给她买‘半边莲’,此药可以熬药汤喝,也可以外敷,是解蛇毒最好的药了。但是得切记,此药孕妇绝不能多用,过量则会影响胎儿,所以每日只能喝一次药汤,外敷两次,再多就不行了。只是这样恢复起来则慢许多,怕是得半个多月后才能完全消肿。”
郎中见这一家人仍然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听他说了这么些似乎都没有去掉忧虑,“你们处理得及时,应该不会有事的。暂且勿忧,还是赶紧去买药吧。”
大家听郎中说得较轻松,才安心了些。樱娘赶紧去屋里拿钱,递给仲平,叫他去镇上买药,伯明却走过来接住了钱,“我去买吧,让仲平留在家里照顾招娣。”
樱娘正好要去织布坊,就与伯明一起出门。时辰不早了,她已经来不及吃早饭。
叔昌与季旺也空着肚子去葛地主家干活,院子里只留仲平和招娣了。
仲平先是去厨房将锅里煮了半生不熟的粥搅动一下,再去灶下把火烧起来。然后他来到招娣的椅子边,瞧着她的腿,时而蹙眉头,时而叹气的。
招娣见仲平忧心,自责道:“都怪我,做啥事都做不好,这下还惹出这事端来,害得家里花钱,你不会怪我吧?”
“我怪你干嘛,难不成你还希望自己被毒蛇咬?花不了多少钱,你别多想。等会儿我去屋后把杂草全锄掉,再把牛栏好好整一整。要是家里的牛再被咬到,那可真就倒霉了。”
郎中刚才收了一些敷药的钱就回去了,他回到家后仍然不太放心,又折了回来,嘱咐道:“刚才我忘了说,这两端系的布条不要早早解了,至少要等到傍晚。这样系着虽然难受些,但怎么也得多忍忍。”
招娣点了点头,“多谢郎中还来提醒。”
“这无须多谢,我也是为自己考虑,若是真伤到了你的孩子,我以后怕是吃不了这口饭了。”郎中背着手准备走,又被招娣喊住了。
“我家牛好像是怀上了,她近几日不爱吃草,你能帮忙看看么?”招娣仍然惦记着牛的事呢。
郎中听了只觉好笑,“我是郎中,不是兽医,这得找兽医来看。”
招娣却不这么认为,“牛怀崽子和人应该差不多吧,到底是生病了还是怀了崽子,郎中咋看不出来哩?你就勉为其难帮着瞧一瞧吧,我为此事都闹心了好几日,可千万别是得了病。”
郎中叹了一气,“好吧,我就充当一回兽医,去瞧瞧。”
仲平与郎中一起去了屋后的牛栏,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仲平像是受了惊似的回来了,“幸好我们刚去了后面,那条毒蛇差点又要咬咱家的牛了,被我用粗棍给抽死了。”
招娣听了脸一僵,“咱家的牛确定没被咬到吧?”
“没有没有,瞧你急的,咱家的牛还真是怀了崽子。”仲平略带喜色地说。这下可把招娣高兴坏了,差点都忘了自己的大肿腿。这时他们俩见郎中笑眯眯地拎着毒蛇回家去了,他算是没白为他们看一回牛。
仲平将早饭做熟了后,端来一碗给招娣吃。招娣心里很不好受,本来她总想着为家里多干些活,这下好了,自己还要人照顾。
喝完粥后,她单跳着一条腿,去柴堆里抽了一根棍子当拐杖,“仲平,你去干你的活吧,别因为我耽误了,我这儿有拐杖。”
仲平见她气色还好,应该无大碍,就先去屋后锄杂草,再整一整牛栏。待他干完了这些活,准备再去地里,见他大哥伯明已经回来了。
他就先来为招娣熬药敷药,伯明匆匆吃了早饭就去地里干活了。因耽搁了一早上,当伯明来到地里时,已经是半上午了。
伯明瞧着黄豆的枝儿长得都壮壮的,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好收成,越看越有信心。他干劲十足地锄着草,这时在隔壁干活的一对夫妇围了过来。
他们比伯明大不了几岁,因为多年在地里劳作,显得老成许多。他们既羡慕又嫉妒地瞧着伯明家的黄豆。那位妇人半玩笑半揶揄道:“伯明,你别只知道傻乎乎地干活,还得看好自家的女人。”
此妇人话音一落,她的男人便接着说道:“就是,女人能挣钱可未必是好事,在外抛头露面的,经常与男人们打交道,可别扯出什么丢人的闲话来。”
伯明瞥了他们一眼,顿时心里着了气,当初是谁来他家送礼想托樱娘帮忙要进织布坊的?樱娘帮不了这个忙,他们就来说这些酸不溜丢的话?
伯明也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他知道他们这是在嫉妒,嫉妒樱娘会挣钱,又嫉妒他家地种得好。以前他总觉得这种嫉妒之事是女人们之间才有的,可是他现在才发现有些男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都好面子,自家比不上人家,就爱明里暗里挤兑人。
伯明懒得和他们计较,顾自干自己的活。没想到这对夫妇见伯明没啥反应,似乎很不尽兴。
“听说你们家招娣的腿被蛇咬了?哎哟,真是可怜见的。要我说,还是这种山里来的女人好。”这位妇人假惺惺地说,其实她只不过觉得站在招娣面前稍稍能找回一点自信而已。
她的男人赶紧又附和道:“好啥好,一块大胎记挡小半边脸,丑得要死,也就是温顺听话而已。这下受了伤,要是把孩子不小心给流了出来,怕是仲平要揍她哩。”
这下伯明再也忍不住了,皱着眉头,“只要仲平喜欢,在他眼里认为招娣不丑就行。郎中都说了,不会伤及腹中胎儿,无须你们操心。”
那位男人听出了伯明不高兴,连忙改口道:“万幸万幸,只要不伤到孩子就好。”
可是他的婆娘死性不改,仍然说得带劲,“招娣没事就好,但是我刚才可不是跟你说笑,樱娘在织布坊真的有男人勾搭!听说甄员外的小儿子经常爱去织布坊里瞧,还和樱娘说过话。你还是赶紧叫樱娘回家种地吧,到时候她要是跟着人家跑了,你哭都来不及。甄员外的小儿子可是有好几房女人,才不怕再多一房哩。”
伯明气得把锄头往边上一扔,“胡诌什么?说几句话就叫勾搭?你现在就在跟我说话,莫非你这也是勾搭?我是不会让樱娘回家种地的,不会让她在地里刨食,晒得跟你一样像个黑老婆子!”
这位妇人听得炸了毛,叉着腰,大喊道:“你……你骂谁黑老婆子?你一个和尚胚子还学会了骂人?”
她的男人怕惹出事来,赶紧将她架走了。
伯明斜瞥了一眼他们的背影,拾起地上的锄头接着干活。这是他头一回与村民们闹不和气,想起刚才生气的样子,顿觉自己太不稳重了。竟然跟这种人置气,至于么?他摇了摇头,不经意笑起自己来。
到了傍晚,樱娘回了家,见招娣坐在椅子上做头花。她低头瞧见招娣的腿好似没那么紫了,虽然没消肿,但也没有变得更严重。她搬把椅子坐了过来,一起做头花,“招娣,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想着干活?你的腿好受些了么?”
“嗯,敷了药后就没那么胀疼了。我拄着棍子还能来去走动,不耽误干活。咦?大嫂,你怎么不太高兴,眼睛都红了?”招娣惊讶地瞧着樱娘,“谁欺负你了?”
樱娘叹了叹气,“没人欺负我,是姚姑姑明日就要走了,她不愿在织布坊干了。”
“啊?那……那咱们做的这些头花咋办,怎么卖得掉?”招娣急得跟什么似的。
恰巧这时仲平与伯明一起回家了,招娣见了他们急得咋呼道:“不好了!大嫂说姚姑姑明日就不在织布坊干了,我们还做了这么多头花怎么办?本来还以为只要这么做下去,一年能挣好些钱,这下全成泡影了。”
樱娘见招娣一点都沉不住气,赶紧说个清楚,“你放心好了,不会成泡影的。姚姑姑是走了,可她把她的位置给我了,到时候我去乌州,顺便为自家带货拿料子,岂不是方便得很?”
招娣惊喜得半张着嘴,只是她又纳闷了,“那你咋还不高兴,你都要当大官了呀!”
伯明知道樱娘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因为她不舍得姚姑姑走。他放下锄头,来到樱娘旁边,“你别伤心了,姚姑姑这是要去哪儿,她告诉你了么?说不定以后你们还能见上面的。”
樱娘点头道:“嗯,肯定能见上。她说是要去乌州,她有一位司织局的姐妹在那儿,到时候我去乌州可以去寻她。我生气的是,本来姚姑姑在这儿干得好好的,都是被那个甄子查害的。甄子查这个名字取得真是没错,还真是个人渣子!”
“甄子查是不是就是甄员外家的小儿子?他对姚姑姑……?”伯明心里只觉好笑,原来此人是对姚姑姑有意,竟然被那些长舌之人谣传成了他对樱娘怎么样了,真是瞎胡闹。幸好他压根不相信,否则要白白吃上一顿醋了。
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