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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您的电话!”一名员工出声提醒。
顾爽愣了愣,对那个叫不上名字来的员工略略点了点头,从雨衣下摸出手机,按下接听键:“你好,我是顾爽!”
下着大雨,又是匆匆忙忙的,顾爽也没看手机显示屏上的来电显示,接着,她就听到话筒中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又略带沙哑暗沉的声音:“小爽啊,我是邹凯斌。”
“哦?哦,邹市长,你好,你找我有事吗?”顾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声音也不自觉地带出几分冷淡来。
当初,刚刚认识邹凯斌的时候,虽然知道这位能够年纪轻轻就爬到高位,一定不是表面上那么表现出的那么清朗干净,但总的来说对这人并没有多大反感。直到,外界流传出他们两个人的暧昧传言,顾爽稍稍注意了一下自己的言行,却并没有多想。只是,后来先是王瑞丽登门问罪,后是亲眼看到夏菲菲和邹建斌之间的暧昧,再到和王瑞丽熟悉起来后,真正了解了这个女人的付出和不易,顾爽对这个男人的观感一步步转变,即使再看到他仍旧儒雅仍旧端正的举止言行,也已经被她打上了一个伪君子的戳记。
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小爽啊,”邹凯斌似乎有什么苦恼无法诉诸语言似的,语调更加压抑了,却仍旧尽量保持着平静的声音道,“你瑞丽姐在你那边,让你受累了。你看看,能不能劝劝她早点儿回家,孩子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这些天又得天天泡在防汛第一线,家里连个人都没有,孩子连饭都吃不上了啊……”
顾爽忍不住撇嘴,王瑞丽的儿子上的是寄宿学校,王瑞丽虽然搬了出来,但每个周末都会去看儿子,上一个周末还带着儿子在顾爽这边住了两天,直到周一早上才送去学校,怎么就成了孩子在家没饭吃了?嗬,听这话说的,好像他在家天天照顾孩子似的!
不等顾爽说话,邹凯斌又在电话里说开了:“小爽啊,有些事我是真的不想说出来,你瑞丽姐脾气不好,但心地不差,她就是接触社会少,性格中还保留着幼稚的一面,做事冲动,不太考虑后果,其实,我知道她是真心关爱我和孩子的,你劝劝她,气消了就回来吧,不要再耍孩子脾气了,孩子需要她这个妈妈啊……”
脾气不好?心底不差?不想说出来?
顾爽几乎要骂娘了!
尼玛啊,脾气不好,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搞女人?
不想说,尼玛的这一大通都是放屁啊?!
知道王瑞丽时真心,知道那个傻女人是真心,你就这么任意践踏糟践啊?还摆出这么一副君子坦荡荡的嘴脸来?尼玛的,爱孩子是一定的,可你这种渣男有啥好爱的?当初爱了,那是瞎了眼,如今看清了,还回去让你继续糟践?那才是疯了!
好不容易把满腔的怒火压下去,顾爽冷淡地道:“邹市长,这些事情是你们自己的事,很抱歉,我说不上话!我在大堤上抢险,就不和你多谈了,再见!”再不相见!
说完,顾爽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狠狠地咒骂了一声,把手机泄愤似的塞进口袋,抄起一个沙袋,朝着一处有些松软的塘堤走去。
被挂了电话的邹凯斌握着话筒面色冰冷,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地将电话听筒放下,这才将胸中的一口气吐了出来。
摸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层层烟雾中,邹凯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闪过一抹凶狠的光芒。
当初,这个女人只是因为出众的容貌走进了他的视线,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做出了一番成绩,连他的政绩也跟着沾光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他最多就是用一贯熟练的手法,示好、给些小甜头、小方便,将她拉上自己的床;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压根儿心思倒是高,以一个离婚带孩子的身份,居然攀上了郑家三少,还正大光明地嫁入郑家成了郑家三少夫人。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策略,漂亮的女人他还能缺了?但是打上郑家烙印的女人,就不是他能肖想的了。不但不能肖想,他还迅速地变暧昧成端正,甚至有些不过分的阿谀,并且真的让他成功地借助这条线搭上了郑家的大船,由此,他也成功地提升了几步,眼看着马上就可以进入省委,再进一步就能成就封疆大吏了,说不定还是建国后最年轻的封疆大吏。在这节骨眼儿上,顾爽作为他和郑家最直接的联系纽扣,他自然不能得罪她。
却偏偏,那个没脑子的蠢女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和他翻了脸,还好死不死地跑到顾爽那里去……虽说,现在社会上,养小三,搞情人根本不新鲜,扒拉扒拉没几个干净的,可表面上的形象还得维持啊。
离婚不算啥,可关键时刻离婚,再爆出丑闻的话,还是会影响他的政治生命的!
邹凯斌心里无比烦躁,但他的脸皮却早已经锻炼到了波澜不惊。他夹着烟,慢慢踱到窗前,透过巨大的窗玻璃,看着外边如注的雨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内心里却在飞快算计着,怎样才能让那个蠢女人乖乖回来,怎么样才能把这一步走过去。
机遇,同样也意味着危机。
他想要入主省委,与他抱着同样目的的人可是大有人在。他抱上了郑家的大腿,可其他人的后台也不可谓不硬。更何况,眼下他这个后台说不定还会一旦逆转,成为镇压他的五行山!
瞳孔骤缩,邹凯斌将燃烧殆尽的香烟按在窗台上的一盆精致娇艳的兰花里,用力地捻了捻,然后,脸上一片风淡云轻地把烟蒂放到房间中的小废纸篓里,这才施施然地在办公桌后边坐下,略略一顿,打开最隐秘的一只抽屉,拿出一张黑色的名片,看了一眼,拨通了电话。
如注的大雨终于稍稍收敛了些,阴沉的天空微微地透出一丝光亮。
顾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家门,脱去脚上的雨靴,里边早已经灌了半下雨水。将雨衣脱下来,挂在门口的衣架上,顾爽低头看了一眼泡的惨白的脚,也不穿拖鞋了,赤着脚走进了房间。
“嗳,怎么弄得这么湿啊,你爸爸和顾彬不是都去了吗,你就在家里歇会不行吗,非得跟着上河堤,要是真的有事儿,你个女人家能顶上啥事……”顾妈妈一看顾爽狼狈的模样,立刻拿了条干毛巾迎上来,一边唠唠叨叨地数落着。
顾爽没力气斗渠,更没力气回嘴,朝着顾妈妈咧咧嘴,径直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穿着雨衣,但雨太大了,身上根本没有一丝干燥的地方,衣服湿冷冷地贴在身上,吸收着所剩不多的热量和体力,让她每一步走的都特别艰难。
放了热水,把自己的身体浸入温热的水中,顾爽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闭着眼睛靠在浴池,感受着身体随着水的温热一点点暖和过来。
本来就浸了冷水,顾爽也不敢泡太久,觉得身体里的寒气散的差不多了,就起身离开了浴池,将身体擦干,拿了一套舒适方便的棉质半袖半裤穿上,然后弄干了头发,并用套圈固定在脑后,整个人瞬间从出浴的慵懒变得爽利起来。
连续下了十多天的雨,土壤中的含水早已经饱和,导出的沟渠也早已经满溢,就连平时清浅的大青溪,这几天也成了一道湍急的激流。野鸭塘也失去了平日的平静无波,迅速涨高的水位,已经湮没了周边的河滩和芦苇丛,一米多高的芦苇丛只露着一层短短的绿色枝梢,再继续满溢下去,恐怕离野鸭塘最近的王家营子村,很有可能遭到塘水漫灌……
顾爽下了楼,顾妈妈已经把午饭摆上了桌。
“快来吃饭,淋了雨水,我给你熬了姜汤,先来喝上一碗去去寒!”顾妈妈一看到顾爽就出声招呼着。
有两个帮佣大嫂在,二宝三宝都有人不错眼地盯着,倒是不怕俩小子再溜号了。
顾爽答应着,匆匆走过去,亲了亲睡得香甜的俩小小包子,端起顾妈妈盛好的姜汤,吹着一口口喝下去,登时就觉得一股热热的暖流在胃里散开,汤喝完了,已是出了一身汗,浑身却舒爽多了,刚刚泡澡,已经祛了大部分寒气,这一碗姜汤下肚,仅剩的一丝寒气也被祛除了。
“妈,我吃完要去养老院看看,那边儿地势低,我去看看情况,把老人们挪个地方……我先吃了哈!”说着,顾爽就自行在餐桌旁坐了,拿起一个馒头,就着菜大口大口地,很快吃饱了,打声招呼,穿了雨衣和仍旧湿湿的雨靴,再次出了家门。
“嗳,嗳,你换双雨靴啊……”顾妈妈在后边吆喝了两句,顾爽却已经走出大门走远了。
顾爽开了辆越野车,急匆匆赶到养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