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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此事让人觉得如何荒诞不经,但顾爽此时却立刻就断定了这株植物的品种和出处。无他,当年孟旭为了讨好花蕊夫人,下令整个成都遍植芙蓉花,从此成都被人称为芙蓉城,就连简称也是蓉城。那么这株被雄大海难以分辨的植物就一定非木芙蓉莫属了,而且这株花的祖籍一定是那座芙蓉花遍植的城市。
甚至,顾爽心头还有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这株木芙蓉既然如此沉湎于那句诗,是不是可以猜测它是当年陪伴在费贵妃花蕊夫人身边的?试想当年,美人若花,花如美人,芙蓉如面,面如芙蓉,美丽的花蕊夫人亲手栽植下一株木芙蓉,并日日洒水照料,形影相伴,直到国破之日,花蕊夫人含泪泣血吟出那首国亡诗,这株木芙蓉感受到花蕊夫人心中的悲愤和伤感,却苦于自己无法回应。再后来,花蕊夫人香消玉勋,这株当年陪伴在夫人身边的芙蓉花却活了下来,然后辗转流落,以至最后到了这个偏僻小镇的花木集市上来……
历史上,留下印记的女人本就太少,而且大都是红颜薄命,不得善终。顾爽心中也闪过一丝伤怀,别说女人完全没有人权的古代,即使妇女解放妇女平等这个口号喊了几十年的如今社会,女人不也是处于弱势吗?
她这里莫名地胡思乱想着,那边雄大海已经开口问价了。
这株花木虽然他无法判断品种,却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若是价格合适,买下来种种看也是一个消遣。
“……这个多少钱啊?”
“十万一苗,概不讲价!”摊主也是个生面孔,却很直接明了的回答。
雄大海本来已经放松的眉头不自禁地又皱了皱。这个集市其实和咕咚街差不多,许多卖主都是漫天要价,买主再就地还钱。这其中讲究的就是一个胆大心细眼睛亮,可今天接连遇到几个不二价的主,还真是不太常见。
雄大海再次瞅了瞅被顾爽握在手中的苗木,心下暗暗思忖:十万块钱他倒不在乎,但雄大海此人一直顺风顺水,生意做得顺利,自然自信满满,对自己的眼光和名声也非常爱惜。他这次之所以询价,倒不是怎么看好这株花木,更主要的是因为他没能辨别出这株花木的品种,有点儿好奇,想买回去研究研究。
可这个卖主一句生硬的回话,让雄大海有些不愉了,而且若是他今日在这么多人眼前买下,将来种出来不过是株普通牡丹,那也会影响到他的声誉。这么想着,雄大海就熄了买下这株苗木的心思,摇了摇头,后退一步,表示自己放弃购买的权利,其他人可以出价了。
顾爽胡思乱想了一通,听着雄大海讲价,然后放弃,心下犹豫。这株花是她今天唯二遇到的可以与她沟通的植物,可那个联想实在让人起腻……虽然她深信自己绝对成不了花蕊夫人,不说时代不同了,自己压根儿也没有人家的倾国倾城貌,咏柳咏絮才。
不过,顾爽向来想得开,心性开朗,不过片刻自己先暗自失笑了。
不管那花蕊夫人如何,若真的可以论证这株花的来历如她猜测,那这株花的价值恐怕立刻就能翻几十乃至上千倍,她是干嘛的?不就是卖花挣钱的吗?这么一个投资机会自己怎么能眼睁睁放弃呢?
那个谁说苗木的来历不过是猜测,就这样盲目花十万块钱有风险。可顾爽来这里参加的是什么啊?花木黑市,本身就是一种高风险的博弈,既然挨上一个赌字,哪里会没有风险的?再说了,高风险才有高收益,还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富贵险中求嘛!
这时,围观的人议论的声音渐渐大起来。
有人对那摊主调侃:“喂,你娃几棵老花根来,就要十万块啊,要是这样,咱们镇上的花根还少?成千上万没有,几百棵还是有的,你还要不?我便宜点儿一回批发给你?”
此言一出,众人轰然大笑,立刻又有人道:“是啊是啊,临近的程寨子镇也不少,你要不要?我带你去挖,到时候卖了钱,给我一半儿就行啊!”
众人调侃的越来越重,那个外乡人似乎也隐隐有些害怕起来。却只是青白着脸,一声不吭地低着头,实在听不过了,干脆俯身扯着铺在地上的床单就开始收拾摊子,准备离开。
见他如此,顾爽咬咬牙,给自己打了打气,慢慢站起身来,声音不大却很清楚道:“我买了。”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人一片大哗!
据雄大海之前的表现,好多感兴趣的人也都决定放弃了。对这里熟悉的人基本上都认识雄大海,都知道此人虽然看上去憨直,其实却最是深藏不露,眼光也非常毒辣。曾经雄大海就创下了用三万买下一株无人问津的树,之后鉴定后为印度佛舍利树,极为名贵的原生树,而且可贵的是树龄足足有三百多年,据说可以庇佑护宅,逢凶化吉。最后引起轰动,转手卖了七千五百万的天价。
雄大海既然放弃,就说明他不看好这些苗木,那些人自衬比雄大海差的更远,当然立刻放弃。
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这个跟随雄大海而来的年轻女人居然就要买下这株苗木,不得不说,让众人都纷纷猜测起来。
顾爽却不理会其他人表情,只转眼看向雄大海笑道:“雄大哥,这可是你不要的,别怪我捡漏儿。”
顾爽本就生的清丽,只是平日里大都端庄,出了朱莉极少与人调侃说笑,此时对着雄大海如此娇嗔一笑,带着几分女子的娇憨妩媚,虽是直言直语,却偏偏带着一些撒娇的味道,别说雄大海,就是周遭一群围观的人也登时笑了,将这段事情抛开。谁会与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过不去呢?
雄大海哈哈一笑道:“顾爽这么说,我这老脸都要红一回了。就是我已经买下了,妹子喜欢也可尽管拿去,不就是一棵花苗吗,值当什么!”
顾爽又一笑:“那就多谢大哥了,雄大哥这句话我可是记住了,再碰到好东西,就让雄大哥买来送我。”
看着眼前女子笑语彦彦,对象去不是自己,更何况,顾爽还逗趣说要向雄大海讨要东西,虽然知道是应酬话语,尚凡还是有些不舒服。有时候男人就是这么贱,恨不得女人都来奉承他,哪怕是为了换取某些利益。
是以,顾爽说完,雄大海还没回答的时候,尚凡就微笑着上前,挤到顾爽和雄大海之间,对顾爽道:“这里也逛完了,天这么冷,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我还想看看你买的那两株梨树呢。”
雄大海低头一笑,摸摸鼻子,后退一步,让尚凡引着顾爽在前边走,自己才慢慢跟了上来。
回到青山庄园,尚凡和雄大海再次看过顾爽买的梨树和芙蓉,都觉得有些奇怪,这芙蓉还罢,看起来就是古本,而且有些牡丹的特征,说不定还能出些彩儿,可那两株梨树,虽然看着枝干爆裂粗糙了些,可树干太细了,绝对不可能是古树啊,怎么地,两株梨树也不值四千啊!
不过,这两人也不讨那无趣,没有人真的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随意哼哈两句就丢开手不提。顾爽还真怕他们追问原因,如今见他们这样,乐不得的自己轻松。
那边,尚凡已经转开话题:“老雄,时间不早了,你快把你藏得好货拿出来。”
“前几天刚好得了一只野山羊,知道你要来,就给你留着呢!”说着,雄大海转身吩咐了一声,又回头对顾爽和尚凡道,“老弟和妹子去休息一下,暖和暖和喝口水,那野山羊其他人做了我不放心,别浪费了好料,我去厨下看看,失陪一会儿。”
尚凡和顾爽笑着应了,看雄大海去了厨房,两人也一起上楼,准备各自回房。
顾爽刚刚外出穿了一件长款的羊绒外套,里边也只是穿着一件薄毛衫,逛着集市,看着那些苗木的时候还没觉得怎样,等往回走的时候,就觉得四面八方的寒风把薄薄的羊毛外套吹得透透的,直往骨头里钻。脚上虽然穿着小靴,可谁都知道现在的女靴看着暖和也就是里边薄薄的一层衬里,根本不暖和,冻得顾爽的双脚都没了知觉了。现在回到房子里,热气一熏,身子还没暖和过来,冻了半天的脸颊倒是红晕一片,再加上因为骤冷乍热让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湿漉漉的,简直如醉颜美人般,本来只是清丽的容貌,一下子变得耀眼夺目起来。
两人的房间都在二楼,偏斜的对门。
顾爽打开门,回头对尚凡一笑:“待会儿见!”
说完,就像一个精灵径直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而恰恰就是这么一个回眸般的一笑,尚凡竟看得呆住了。直到顾爽嘭地一声关上房门,他才清醒过来,可还是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出了好一会儿神,才神色不明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