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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江德茗狠狠的跺了两脚,走出去几步又回头问,“他伤着哪里了?”
“天太黑,没看清楚。”
结果,没看清楚的穆承林穆大人,在这夜下山之前居然遇到了陈礼昌。对方揪着他的衣襟,咬牙切齿:“你做的好事啊,穆老兄!你居然暗算我。”
穆承林抓住他的手腕:“世子殿下,你要知道,有对比才能看得出高下。拖你的福,今天你没来,我献的殷勤就显得格外的珍贵。三姑娘还夸我持之以恒,是个有心人。”
“我~操!”陈礼昌彻底暴躁了,抓着他的脖子使劲摇晃,“要不是你今天给我的马吃了巴豆,让它一路跑就一路拉,我会自己弃马走上山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山林里,一个茶铺都没有,要累死爷了。”
穆承林很高兴:“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我的马可以载两个人。”
“你滚!”陈礼昌彻底暴走。
*
江府。
江德玉刚刚踏进门槛,胡氏就一脸焦急的拖着他进了屋,一迭声的哭:“夫君,不得了了,东西少了。”
江德玉莫名其妙:“少了什么东西?”
“箱子。穆大人让人抬来的箱子,少了整整一箱,里面有好几张上好的皮子呢,连着箱子一起都不见了。”
江德玉一惊。穆承林最近送来了不少礼品,都是预备做嫁妆的贵重东西,别说全府就是全城都知道。老爹是不管这些的,江夫人最近在忙着约束江德玫,于是让胡氏派人把箱子都锁好放在了他们院子,都没入库房,说到时候又要去库房搬出来麻烦。
这倒好,还没几天呢,东西都没全就丢了一部分,也难怪胡氏急得大哭。
江德玉最怕招惹那三姐弟的东西,小时候没少看见江德昭整治江德玫,整得江德玉的心里都有阴影里。
胡氏一哭,他也慌了,勉强镇定了心神:“你查了没有?我们这个院子来来去去就这些人。平常的管事都是直接去娘亲那边回话,你这里都是自己人,会不会……”
胡氏捂着脸惊诧:“夫君你是怀疑我偷了?”
“怎,怎么可能。”江德玉倒是希望是胡氏拿了,她拿了还寻得着,别人拿了去哪里找啊。
“我带来的娘家人也不可能偷!几张皮子,再好,他们也不会没眼里界的去偷啊,那丢的不是你们江家的脸,是丢了我胡家的!”胡家好歹也是做官的,虽然官不大,可给女儿的嫁妆很丰厚,她带来的人也都是老人了,胡氏自己每年也有皮子呢,犯得着偷别人的吗?!
江德玉也不好为难胡氏,想了又想:“那有没有外人进来过?你把箱子放在哪里了?”
“就放在隔壁厢房。今天穆家又送了一箱东西来,我还没登记上册,刚刚抬进去才发现不对,一点数,就发现箱子少了一个。”
江德玉实在不好说什么了。说胡氏笨,连东西都收不好?还是说自己的院子有内贼,自己管束下人不利?
两夫妻实在没法子,胡氏也不愿意自己补了这个缺口,只好把下人一个个喊进来偷偷的审。审完了人,就得到了一个线索——江德玫来过。
胡氏差点把帕子都给搅碎了:“二姑这是要害死我呢!”
江德玉面红耳赤,结巴道:“我去找她,让她把东西还回来。”
胡氏道:“二姑从小就有这样的毛病,你看她偷拿小叔的东西,什么时候还回去过!”
江德玉没了法子,胡氏索性道:“我们找婆婆说去,让婆婆想法子。”
去找江夫人马氏,正巧江大人也在。一看到老爹,江德玉就退缩了,胡氏拉着袖子摇了几回,江德玉只当不知道,胡氏一咬牙,直接对公公哭诉:“我们江家好歹也是四品官家,不上不下,虽然不至于顿顿吃燕窝,可三天两头的人参也用得着。可不怎么着了,就我们这样的人家居然也会遭贼,而且还是内贼。也不知道那贼是怎么想的,不偷金银珠宝,就偷了一箱子皮草……”
马氏傻乎乎的问:“偷了谁屋里的皮草?”
胡氏立即道:“穆大人送的皮草。”
江大人惊得跳起来:“贼呢?抓起来了没?”
胡氏继续哭:“怎么抓啊,那贼来头大着呢。”说着,眼睛就不看人了。
江大人还是有点眼力的,稍微琢磨就明白了。这屋里没了谁,谁不就是贼么?而且,那贼还是惯偷!一个惯偷,让胡氏敢怒不敢言的人,就只有自己宝贝女儿江德玫了。
江大人几乎要气得仰倒,喝了两口水才顺过气来,指着两个下人:“去,去二姑娘屋子里面找,给我把东西找出来!”又指着马氏,“你这是教的什么女儿哟!她还要不要嫁人了?在家里都这么胡作非为,以后嫁出去不丢尽了我江家的脸吗!”
马氏这才知道自己居然被‘愚笨’的胡氏给算计了,又羞又气,狠狠的瞪了胡氏一眼,捂脸大哭:“你还怪我,这不都是老爷你给宠的吗?从小到大,你就告诉她江家的东西都是她的,她想要什么尽管拿。现在长大了,你反而反悔了?不就是几张皮草吗,我们江家多得是,从库房里面拿出来补上就是了,犯得着你在这里耀武扬威吗?”
呜呼哀哉,一老一少一大一小,哭得江家鸡飞狗叫,好不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老妹霸占了一整天我的电脑,到了晚上十点才开始码字,晚了,哎~~~
18
18、给力十八回 。。。
清晨的微露已经从花叶上坠下,逐渐铺洒的日光映在人脸上,暖洋洋的。
穆承林手里摸着鹿皮,对侍从道:“这几张皮子另外收好装箱,让江家的人带下山。”
“哟,看样子你这几天尽逮鹿了。这皮子剖得不错,还有鹿腿没,分我一些给我娘去补补身子。”
“鹿腿没了,鹿鞭有。”穆承林道。
陈礼昌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就往里面拖:“够兄弟,你总是留下最好的给我。东西我要了,不过你还是得分我两条鹿腿。鹿鞭给我爹,鹿腿给我娘,嘿嘿。”
穆承林淡定。
两人一路走去江家三姐弟的院子,意外没看见一个丫鬟,正待踏入客厅,竟然从里面听到有人说道他的名字。
“穆大人?”这是江德昭的声音。
“整个盘阳城还有几位穆大人?自然是你认识的穆承林穆大人。”这个也有点熟悉,是周家的那位姑娘。
穆承林鬼使神差的拉着陈礼昌退到暗处,继续听得里面的人问:“你准备怎么办,就这样嫁了?”
江德昭笑道:“这世上的事情哪里真的由得人的。穆大人要娶江家女,江家女却不一定都会嫁穆家郎。”
周德洳气得推她:“都这时候了,你还玩笑。穆大人的事情我也打听清楚了,做官很有一套,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听说当年他做县令,属地有地头蛇仗势欺人,他硬是耗了三年把对方连根拔起,连幕后操纵之人也受了牵连,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要他项上人头的至今还弃尸荒野。他并不是外人看来那般,在朝中没有一点根基。”
“这些我都知道。”江德昭顿了顿,继续说,“现在他要娶江家女,闹得人尽皆知,表姐你就没有想过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吗?”
周德洳似乎怔住了,半响才道:“他是不甘心?”
江德昭一声轻笑:“穆大人少年成名,为官之后一直顺风顺水从未经历过大难,这样的人一身傲骨,孤芳自赏。这样的人,在别人触碰了他逆鳞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厅里有一瞬间的静谧。
江德昭再一次幽幽的开口:“兴许,他在等着我道歉,等我认输。他只是想要给我一个教训。”
“用婚姻大事做教训?”
江德昭叹气:“他输得起,我输不起,所以我必须去认错。用最诚恳的态度,最懊悔的心情,最……卑贱的方式……”
啪的,瓷器被狠狠掷在地上破碎的声响,厅内厅外都沉甸甸的压抑着乌云一般。
陈礼昌在阴影里,偏头看向平静无波的穆承林。虽然依然是那一张脸,可在现在看来显得格外的阴沉,有种风雨欲来的平静。
“如果,”周德洳问,“他不接受,执意要娶你,你怎么办?”
江德昭嗤得笑出声来,仿佛棱角分明的琉璃珠子划拉着铁皮一般:“那么,让我的爹爹,江大人准备嫁女就是。横竖,江家并不是只有我与德茗两个女儿。我相信,在我的游说下,我那爱慕虚荣的德玫妹妹,会非常高兴加入穆家,成为穆家少夫人。”
厅内,周德洳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厅外,穆承林已经大步迈了出去,悄无声息一如来之时。
*
江德昭再见到穆承林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向她的眼神跟刀子似的。
不过江德昭浑然不在意,装腔作势是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