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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一看之下大为不忍,明菲脸上带了些局促不安和失望,眼圈儿红红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嘴角却仍然挂了笑容,小身板儿也挺得直直的。
别的不说,这个年纪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能保持这样的风度样貌,就已经是顶顶不错的了。陈氏不由暗叹了一口气,觉得蔡国栋实在太过分了,又不好讲,只能间接的表示安慰:“明菲昨夜照顾你六妹妹辛苦了吧?我看你刚才还给明玉喂饭来着,为什么不让丫鬟们做?”
明菲知道陈氏给自己梯子下,恭谨的回答:“回母亲的话,照顾妹妹是女儿应该做的。”此外再无一句表功的话。倒是明玉拉着陈氏炫耀自己的发带,说是明菲亲手给她缝的,头发也是明菲梳的,又说自己还要和三姐姐一起住。
蔡国栋想起刚才自己从门外看到的那副姐妹相亲的模样,觉得明菲也不是那么可恶。便淡淡的问道:“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学些什么?”
他其实根本不想多问多管明菲什么事,不过是因为陈氏苦劝了半日,说这个女儿将来嫁出去也关系到他的声望,不过问一下是不行的。他才勉为其难的来了,来了见明菲人看着还顺眼,做事也乖顺,便顺便问问,原也没指望能问出点什么来。
就怕他不问那才叫真的惨了,明菲忙道:“回父亲的话。女儿跟着吴家婶娘学了一些针线,又学了些厨房里的手艺。母亲派了花妈妈过去后,女儿又学规矩,学认字写字。”
蔡国栋道:“把你写的字拿来我看。”他就不信明菲能写什么字,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能学会什么字?
不等明菲出声,花婆子已经麻溜的拿了明菲平时临的帖过来,明菲接过,上前一步,低头弯腰双手奉上。待蔡国栋接过去了,又后退一步,垂手站好。
蔡国栋把她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心想规矩还学得不错,把字帖一张一张看了,面色稍斉,却道:“还没有你六妹妹的写的好!”
明菲涨红了脸,低声道:“女儿会更努力的。”也不是蔡国栋故意打击她,她本来就写得不好,自是比不上四岁就在蔡光庭的教导下开始练字的明玉。
陈氏嗔道:“她刚学了一个月而已。写字这事可不是一日之功,难得的是她一个月就能背下整本女戒了,而且三字经也是认全了的,听花妈妈说,教什么也是过目不忘。”又不动声色的拍蔡国栋的马屁,“这倒是继承了几分老爷的过目不忘的本领。”
“哦?”蔡国栋讶异的挑了挑眉:“你母亲说的是真的么?”
明菲答道:“回父亲的话,女儿的确能背下女戒,也能认全三字经。”
蔡国栋闭了眼睛,面无表情:“你背了来我听。”他是做官的人,语气一严厉,那表情也跟着出来了,看着不像是同女儿说话,反而像是审问犯人一般。
陈氏和余婆子、花婆子、娇桃等人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心道要糟。他这个样子,不要说明菲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就是大些的读惯了书的人只怕也会因紧张而出错。
“是。”明菲应了,认认真真的背起来,声音清脆悦耳,抑扬顿挫,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语调表情都让人很舒服。她从小到大,大考小考经历上百场,又怎会怕这样一场小考?
陈氏等人刚松了一口气,蔡国栋又道:“拿三字经来。”
花婆子又递过三字经,蔡国栋翻开,随便指了一段:“你读这一段给我听。”
明菲依言读了,仍然流畅不已。蔡国栋不死心的又指了一页,明菲还是读完了,一字不错。这下子陈氏心情大好,笑道:“老爷,妾身没说错吧?”
蔡国栋冷着脸道:“能读能背,懂得意思么?”
明菲犹豫了一下,道:“懂得一些。”
蔡国栋瞅了她一眼,道:“‘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争,曲者不能不讼。讼争既施,则有忿怒之事矣。此由于不尚恭下者也。’这段话的意思是什么?”
陈氏觉得这句话的意思对于一个才读书的孩子来说,实在太难了些,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端起茶来喝。
明菲端正了神色,认真的道:“爹爹,这段话花妈妈曾经和女儿讲过一遍。女儿记得说的是:事情有曲有直,言语有是有非,直的一方不可能不争论,曲的一方不可能不辩驳,争论辩驳一经产生,就会产生愤怒,这是因为不知道恭顺地处于低下地位的缘故。”
蔡国栋挑了挑眉:“那你说说看,是要女子怎样呢?”
明菲低下头:“要女子敬顺谨慎。”
蔡国栋方淡淡的道:“你要记着,做人最要紧的有真才实学而又不骄傲矜慢。”
见他的刁难考校终于收了场,陈氏知道这第一关算是过了,笑道:“还不谢过你父亲的教诲?”
明菲忙福了下去:“女儿谨记父亲的教诲。”
蔡国栋点了点头,转而和明玉说起话来:“你的功课也不能落下。”
“没有的。”明玉难得见到蔡国栋,抓住机会在那里告状:“四姐姐嫉妒我有牡丹犬,不但打喜福,还丢翠菊来抓我,看见我被抓得成这个样子,三哥也不肯帮忙把猫打开。”
陈氏和明菲都不动声色的看着蔡国栋,且看他怎么处理这事。
第四十六章 父女(二)
更新时间20101111 11:53:10 字数:
今日仍然两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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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国栋安抚的摸着明玉的头顶道:“这个事情你二姨娘已经和我说过了,你三哥也说怪那猫太过可恶,动作太快所以他才没反应过来。你四姐姐我已经狠狠骂过她了,她脾气向来不好,你别和她计较,别和她学。”
要说小女孩子之间闹矛盾置气什么的他觉得还有可能,可说一向不言不语的三儿子也会跟着使坏,他却是不信的。他宁愿相信就是那猫太可恶。更何况,明玉手上的伤的确也是猫抓的,那猫儿最后也是三儿子抓下来的不是?
蔡国栋才说完就发现明玉委屈的睁大一双眼睛愣愣的看着自己,陈氏和明菲也静静的看着自己,不由很是尴尬——不管谁是谁非,吃了亏的都是明玉,便咳嗽了一声,道:“那只猫既然如此可恶,便把它捶杀了给你出气如何?”
明玉的眼睛睁得更大,甚至带了些惊惧。明菲朝陈氏使眼色,陈氏明白明菲的意思是要她阻止杀死那猫,却不想开这个口,反而道:“明菲想说什么?”
明菲没想到陈氏竟然会将她推出来,只好上前施礼道:“父亲,女儿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胆子还挺大的,蔡国栋眯了眼:“你说。”
明菲先笑了笑,道:“女儿大胆,窃以为六妹妹和四妹妹之争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闹点口角的事情罢了,那猫不过是只畜牲,少了拘束自然更野,只要以后拘着点便会好的。二姐姐大喜在即,四妹妹也难免伤心,父亲就饶了它吧。”
这猫要是就这样死了,后边的戏怎么演?更何况蔡国栋偏听偏信,又偏宠明姿,二姨娘母女心狠手辣,那猫若是因此死了,喜福只怕没两日就没了命在。既如此,还不如顺水推舟,另外给明玉要点实在的好处。
就算是平日里,家养的猫狗突然病死失踪都会被视为不祥,更何况是大喜之前故意捶杀?蔡国栋立刻就回过味来,却又不好立刻就收回刚才的话,便回头看着陈氏,要陈氏给他台阶下。
陈氏笑着将明玉揽入了怀中:“老爷,正是这个理呢。快别当着小孩子说什么捶啊杀的,当心吓坏了我的小明玉。”
明玉虽小,却已经很明白父亲偏心了,这时候她只觉得陈氏的怀里又香又软又暖,便静静的趴在陈氏怀里,委屈的抱紧了陈氏的腰。看着明玉的小身子全不设防的伏在自己怀里,陈氏的心里突然生出几分柔软来,情不自禁就抱紧了明玉,轻轻拍着她的背。
蔡国栋瞧瞧明玉又瞧瞧明菲,道:“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便暂且放那畜牲一命,若是以后再犯,定然不饶。”
陈氏笑道:“老爷,明玉害怕那猫儿呢,都不敢回琼华院里去住了。”
明菲心中一跳,陈氏这是在帮明玉要单独的住处!她知道蔡家的府邸不是很大,人口又多,就像明雅和明珮同住一处般,明玉和明姿也是同住一个院子的。
妻妾子女多的家庭,难免会有龌龊纷争,这时候顶顶重要的就是平衡。也就是说,一方吃了亏,如果舍不得处理另一方来出气,就得给受害方一定的精神和物质上的补偿。蔡国栋沉吟片刻,道:“这倒是个问题,家里还有空余的地方么?”
陈氏笑道:“没有。可明雅不是要出阁了么?她一走倚绣院那里就只有明珮一个人住。刚好明珮早前就和我抱怨过几次,说她不喜欢倚绣院里的西府海棠,而是喜欢琼华院里的玉兰花。她向来和明姿交好,不如就让她二人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