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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想到郭燕有可能会把自己母子赶出去,有些欲哭无泪,可是看到陈锟早已经累胡乱的躺在行李上睡着了,又强忍着眼泪铺好了床铺,把儿子安顿好,才缩在陈焜的脚头抱膝哭了起来。
郭燕去看过钱展鹏,见他已经躺下睡了,帮他掖好了被角,回来看看钱文慧的睡容,终于比在马车上颠簸的时候好了许多,郭燕的心也踏实了下来,倒在床上,抱着女儿沉沉睡去。
第二天用早饭的时候,郭燕才被钱元脩叫起来,睁开第一眼看到的是钱元脩那充血的双眸,郭燕叹了一口气,“你又一夜没睡?”
“没有什么,”钱元脩不以为意,搀扶郭燕起身,等郭燕离开的床铺,就在床前坐了,伸手在钱文慧额头探了探,又从被窝里掏出她瘦弱的手臂,帮她扶脉。
郭燕穿好衣服,随手挽了头发,擦上一只金光灿灿的金簪,立在钱元脩身边,“怎么样,有起色吗?她这一夜睡的比车上安稳多了。”
钱元脩把钱文慧的胳臂放回了被窝重新掖好了被子,收回手,点头笑道,“我觉得,我是不是开错了方子,慧儿是不是只是晕车而已。”言下之意,孩子的病症确实已无大碍。
“那就好,”郭燕闻言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倚在钱元脩身上,猛吸了一口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才道:“昨晚上你走之后,赵嫂子求我原谅她,她做了什么事情,这么害怕?”
钱元脩伸臂揽着郭燕,感觉到她满心的依赖,把头埋在郭燕怀里过了一刻才闷声道,“这一次任上不同上次,你偷懒不得了,今天赶紧见见这里的奴婢们,问一下这里需要拜访和送礼的人家情况,以后这些,都得你自己亲自料理了。”钱元脩答非所问,却把郭燕吓的一哆嗦。
头三年她身为知县夫人,却只是做个无所事事的家庭主妇,那些必须的夫人外交因为那地方特殊的地理关系,几乎就没有夫人专程拜访或上门送礼的,逢年过节一应的节礼拜访等,都是钱元脩帮忙处理,礼物若是有不合适的,等更是由李应等人帮忙筹备,郭燕顶多就是看看单子,在上面叩个自己的印章而已。
“这个?”郭燕知道自己推脱不了,硬着头皮接下了任务,“这里的人可以信任吗?”
“没有人一上来就是绝对的信任的,”钱元脩从郭燕怀里抬起了头,站了起来,依旧揽着郭燕,出了内室,往外扬声道:“进来吧,”就有端盆的,捧着巾帕的,茶盘的,端着痰盂的――一溜七八个丫鬟仆妇逶迤而来,行走之间,裙裾轻摇,连个声音也无。
钱元脩拍了拍郭燕的肩膀,自己过去在凳子上坐了,眼睛半眯,静等郭燕如何自处。
郭燕定了定神,漫步走到捧着铜盆的丫鬟面前站定,那丫鬟不慌不忙的跪下,把水盆顶在头上,刚好是郭燕洗手不必弯腰的高度,郭燕眼角抽了抽,却没有说话,在铜盆里沾湿了手,又轻轻的在脸上拍了拍,动作轻缓,别人看上去优雅极了,实则郭燕在肚子里叫嚣,“这手上沾的点水连猫儿洗脸都不够,如何能够把睡了一夜,脸上留下的油渍洗得干净。”
第二个捧帕子的见郭燕再次把手在盆里涮了涮,悄无声息的往前半步,这次倒是没有跪,只把托盘往上托了托,帕子就递到了郭燕面前,先前那个捧盆的丫鬟,在捧帕子的上前的同时,就往后跪退了半步,才把水盆从头顶上端了下来,又重新站起来捧好,前后动作熟练沉稳,水也没晃没溅,看上去不是一日之功。
郭燕擦了手,后面端茶盘的自动上前,这次是青盐,一杯清水,用来洗牙、漱口的,见郭燕捻了茶杯,后面捧痰盂的就自动上前了,这些个人连头都未抬,不用郭燕吩咐,只郭燕举手抬足之间就知道后面要做什么,什么时候上前合适。
郭燕依着她们上前的顺序,依此洗脸,擦手,漱口,又饮了茶,等转了身,那捧着巾帕的丫鬟又上前,郭燕捻起一块帕子,依旧擦了擦手,才抬头看向钱元脩,果然,他的眼里除了欣慰,还有一丝惊艳。
“退下吧,摆饭。”郭燕莲唇亲启,那一众人无声的行礼退出,郭燕挺胸收腹提臀,收了步伐,一摇三摆的移到钱元脩身边,在他兴味的眼光中款款坐下,颇有大家闺秀之风。
钱元脩嘴角有些微的高挑,眼中却有一丝疑惑闪过,“如此,我就放心了。”
郭燕却突然身子一弯,捂嘴闷笑起来,身子一颤一颤的,抬起头来,眼睛里都是戏虐:“怎么样,我演的像不像?”
“你呀,”钱元脩摇摇头,心头的疑云也随着郭燕的笑语四散,“淘气,走,吃饭,――用早膳。”
两口子移步到了偏厅,吃了一顿文雅之极的早膳,那一个鸡蛋大小的蛋黄包,郭燕用了五六口才把它吃完咽进,一顿饭为了吃饱肚子,摆气势,足足用了半个时辰。中间跟钱元脩除了搭了几次眼神,连话都没有,需要什么菜品,果然跟电视小说上那样,眼神一飘过去,自然有一旁立在的丫鬟帮自己夹到盘子里,奉到自己面前。
郭燕知道这一顿饭有着考校意味,即使憋的胃疼,也没敢放肆,幸亏那桌上的菜品,点心不少,一样捻起几筷子,尝一尝,就饱了。
钱元脩一放下筷子,郭燕也把筷子放下,钱元脩点点头,郭燕于是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顿饭的考核通过,当着这一屋子的丫鬟仆妇依旧不敢大意,优雅的起身,随着钱元脩回到卧室,钱元脩才开口道:“鹏儿说他这次想下场试一试。”
“啊,”郭燕没想到钱元脩一下子说起了钱展鹏,可是下场一试的意思她还是知道的;“他还那么小。”
“不小了,快十五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中了秀才了。”钱元脩嘴角含笑,不知道是郭燕刚才的表演愉悦了他,还是想起了少年时期家庭和睦,父母俱在的美好日子。“你回头跟赵氏说一声,让她在家好好督促一下焜儿吧。”
郭燕现在确定赵氏不知道如何得罪了钱展鹏,不过,赵氏昨晚上的表现确实令郭燕有些反感,遂点头应下,“等我安排完家务,就派人通知她,”立即就有管家夫人的派头了。
钱展鹏不置可否,伸手从袖囊里掏出一本薄薄的书册来,“这是需要打点的各府例规,你参考一下,回头把礼物派人送去了吧。”
“是,”郭燕接过册子,翻开头一页,“忠顺郡王府”几个字映入眼帘,眼神往下移,珊瑚屏风一座,东珠项链一串,玛瑙手帘一串,――长长的一串,郭燕有些见过,有些连听都没有听过的东西,“这?”郭燕嘴巴越张越大,这样送一次礼物,自己家这几年赚的还不都得折了进去。
“你往后翻,”钱元脩在桌子上叩了两下,嘴角提了提,“只是让你看看,参考一下。”又不是按礼单上写的东西送。
郭燕定了定神,翻了一页,珍珠项链一串,蜀锦三匹,百年人参一只,这三样打头,余下的倒都是普通些的东西,哦,这个礼单还差不多,自家还承受得起。
听到钱元脩又叩了了两下桌子,郭燕又翻了一页,这页最短,蜀锦五匹,活鹿一对,玉如意一柄,山珍五筐,水产五筐,郭燕扑哧一笑,“这个单子有意思”。
钱元脩也笑了笑,又掏了一张纸递到郭燕手里,郭燕打开一看,在钱元脩的示意下,跟手中的册子做了一下对比,冒了一身的冷汗,“这礼物送的不对,还有可能送命?”
纸上刚好是册子上礼单下面的署名人的接职时间,任职几年,如何离职或死亡,寥寥几字,跟礼单一做比照,却包含了多少意思。
第一份送了奇珍异宝的,三年任期一满,就被皇上调走了,第二位,中不溜的,倒是连任了两年,第三位,一年不到,就发生意外,死了,钱元脩这是接他的班。
下面还有几行字,还是有关这三位送礼的人的,是被皇上调走以后的去向,第一位,明升暗降,由实权知州,做了编书的翰林;第二位,升职,还是京官,不过也没有什么好高兴的,工部任职;第三位,没有了,人都死了,结局还用再写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郭燕把先前的恐惧压下,知道这是自己下一个考题,“最迟什么时候送过去?”
“十天,”钱元脩不再多言,站起身来,“我去书房了,晚上就不过来了。”中午饭自然是也不过来吃了。
郭燕目送钱元脩远去,回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有些烫手,却不得不接。叹了口气,高声道;“来人,”果然进来了一些人,还是先前伺候自己梳洗吃饭的那几个。
郭燕把纸夹在册子里,放进袖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