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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凤忙对汪老汉说道:“家公,你就别再责怪浩弟了,他也知错了。其实这话说得也没啥大错,都怪那杨媒婆爱乱嚼舌根子,真是讨厌。”
“该避嫌时还是得避的,尽量做得好一些,省得落话给人讲。”汪老汉叮嘱了两句,他只是家公,有些话也不好说得太明白,只得淡淡说了,相信以二凤的聪敏,定能理解话中的意思。
二凤在心里又将杨桃花骂了几十遍,本来只是平常的一句话,亏她能引申出那般深的龌龊含义来真是的,姐姐我才不会找个比自己小的男人呢,呸!
第二天卯时,棉匠师傅就带着工具过来了,有长长的桐木弹弓、木榔头、腰带、竹背担、木磨盘等。这是一对父子,姓程,是向阳镇程儿嘴人氏。
父亲中等个头,长得很结实,皮肤有些黑,儿子年龄看似和春生相仿,个子比父亲略高一点儿,但要瘦弱的多,样貌清秀。看样子性格有点儿内向,走路时喜欢低着头,汪氏问他一句话,脸就红到了脖子根。
二凤家早早的做好了早饭,先招呼棉匠父子俩人吃了饭,饭后,带着他们去了前院还剩下准备做客房的房间内。
房间内其他的无用的东西早就搬离了,只有一张汪老汉带着春生用几张门板搭的台面,紧靠墙壁放着几大筐子雪白的棉絮,这些棉絮已经脱了棉籽。
程师傅熟练的和小程一起铺上准备好的蔑席,在席上放上棉花,程师傅在腰间系上特制的腰带,将承挂弹弓的竹背担插在背后的腰带间,用光滑的木榔头开始弹花,‘铮铮’的悦耳之声很快从弹弓的弓弦之间倾泄而出。
从这悦耳的弹棉声音就可判断出,程师傅肯定做这行已久,小程则认真的在一旁打着下手。
家里有汪李氏和汪氏俩人照应着就成,汪老汉照例带着二凤和春生、汪明浩三人下地干活,昨天已经将那块地的油菜种了下去,现在要忙的是龙年发留下来的两亩地。
这两亩地很肥,种的作物品和还真不少,芝麻、黄豆、绿豆、花生、山芋和棉花样样皆有。只是自从黄氏和龙年发之间出了矛盾之后,这两亩就疏于管理,虽是肥地,作物的长势却只是一般,有的都已经枯萎了。
像绿豆早该收回去了,此时低矮的株上只挂了几根豆荚,旁边的地上倒是零落了不少的豆荚,只是颜色已经泛黑,看样子掉落下来不少时间了。
棉花也不知有多久未拣过,棉叶全部萎了,绽开的棉絮因长时间未拣,有的被风吹或经雨打后也掉落在地上,有的则拖着长长的絮挂在棉株之上,颜色泛黄或泛黑,真正还有用的棉絮并不多。
山芋藤上的叶子也已大部分焦黄,落在地上的已经开始腐烂,花生地里不知道是被兔子老鼠之类的小动物,还是什么大家伙给破坏了不少。
整片地虽然品种多,但看起来很是凄凉,看着这片地,二凤他们不禁想起了龙年发和黄氏他们,心里有点沉,大家都没说话,弯下腰默默的干活。
花生和山芋的收获方法相同,都是先连株拔起,然后再用锄头将还埋在土里的花生给刨出来。黄豆和绿豆直接连株拔起就可以了,黄豆荚也基本上开始泛着黄色,青色的已经不多了。
幸好地肥,虽然瞧起来萧条,但还能收获的作物产量都还不错,像山芋、花生、黄豆等,算得上是果实累累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这片地他们足足忙了好几天,才将这片地所有的作物收获回家,这两亩一半种油菜一半种麦子,油菜刚刚种下去。
二凤直起腰,用小手捶了捶,这几天可真累的,腰都差点儿累弯了。不过,看着还在油菜地里扫尾的汪老汉,她又不敢叫累了,家公这样大年纪这几天可比自己几人做得还要多呢。
汪老汉拢了最后一锄土后,瞧着还未西斜的太阳,挥挥手道:“好了,咱们回家吧,这几天你们几个都累了,回去后好好歇歇吧。”
“唉,终于可以歇歇了,可都累死啦。”汪明浩听到汪老汉这句话,不亚于听到有美食可以享受,开心的只差没有跳起来。
春生和二凤这次倒没去鄙视他,都深有同感的笑了,春生挑着粪桶,二凤和汪明浩扛着锄头之类的小东西,汪老汉挑着箩筐跟在后面,瞧着前面几个小的,不自觉的笑容就爬上了脸庞。
路过二妞家门口时,恰巧见到她正出院门,见到二凤他们几人,惊喜的小跑着上前和汪老汉打了招呼,小脸红扑扑的,笑容里好像还带着羞涩。
“妞,这是准备去哪儿呢?”二凤笑着捏了一把二妞光滑的小脸,笑着问道。
“凤儿,正巧,我娘让我去你家借筛子呢。”二妞红着脸低声道,话毕还垂下了头。
二凤狐疑的看着二妞,这丫头可真奇怪呢,自从棉匠来自己家打被子以后,二妞每天最少要去一趟,都是去借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东西,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呀。前几天忙,她也没空去研究这些,当时只是单纯的想着,龙二宝要结婚了,家里办酒席缺东西很正常。
但此时想来,应该决非如此单纯,二凤脑中突然浮现出小程清秀的面容来,又想想前几日和二妞说棉匠会来自己家时,她当时雀跃的表情。所有的和和联系在一起后,嗯,绝对是有问题的,嘎嘎!
她心里如此想着,但并未当面问出来,二妞脸皮薄,若真如此,她因羞臊定不会再去自己的家,说不好一段好姻缘就此断了。那个小程瞧着也还不错,除了性子太内向了一点儿,但听汪李氏和汪氏无意中带出来的话儿,可以听出小程这孩子勤快,性子又温驯,待人也和善,对他爹很孝顺。如此看来,和二妞还真挺相配的,他们俩若真的互相中意的话,倒是件大好事哩,自己不但不会去破坏,反而要去尽力的帮忙成全他们。
二凤现在就担心一点,万一只是二妞一厢情愿,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她会伤心的吧。不管,等会儿试一下,应该能瞧出端倪的!
她高兴的挽了二妞的胳膊向家里走去,春生和汪明浩俩人对视了一眼,也很奇怪这二妞怎么老是去家里借东西,为何不一次就借全呢,偏要多跑几趟路,真是不嫌麻烦。
进了院子,地上正晒着上次拔回来的黄豆株,簸箕里晒着已经剥好的绿豆,花生也从株上扯下晒上了,悦耳的弹棉花声音从屋里隐约传出。
这弹棉花的声音此时在二妞耳中听来,胜过世上最好听的歌儿,一颗心也被弹得软绵绵麻酥酥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在心底流倘着。
放下锄头,二凤拉着二妞的手,装作无事道:“妞,走,带你去瞧瞧背子打得怎样了,这几日还真有些冷了,晚上那旧被子盖得可真不舒坦。”
二妞脸上闪过喜悦之色,前几次来时,只有一次进去瞧了他一眼,后来几次只是在屋外悄悄看了几眼就走了。
汪李氏正坐滴水檐下筛芝麻,要将芝麻里面的壳和碎叶子去掉,听了二凤的话,在一旁阻止道:“凤丫头,打棉花的屋子里有些呛鼻,你带二丫头进去做啥。这几日你也累了,带二丫头去你房里说说话儿吧。”
二凤注意到二妞的脸上果然有着失望之色,她笑着说道:“嗯,家婆,我晓得了,我们去瞧一眼就去屋子里。”
“是啊,家婆,不妨事,我们不怕呛鼻。”二妞忙在一旁帮着腔,有些急迫。
“你们这俩个丫头,就是好新鲜,随你们吧,呵呵!”汪李氏笑着继续忙自己手里的活儿,不再管她们。
二凤和二妞各端了一碗热茶进了弹棉花的屋子,程师傅刚入下弹弓,和小程一起将弹好的棉花铺成被絮状,小程并未注意到二妞来了。
二凤抿嘴无声的笑了,脆生生的喊道:“程师傅,你们渴了吧,先歇下来喝口水吧。”说着她特意端了茶走到了程师傅的面前。
程师傅父子应声抬头,二凤注意到小程的脸上竟然也浮现出了两抹可疑的红色,看了二妞一眼后,他就将头垂了下来,有些局促的摆弄着手里的棉花,很紧张的样子。
二凤心中一喜,看小程的样子,对二妞应该也是有些意思的。她忍着笑意看向二妞软声道:“妞,赶紧将水送给小程师傅喝呀,他也该渴了吧。”
二妞红着脸低声应了,微垂着头向小程走去,不知是因脚下的步子不稳,还是因心中紧张,茶碗里的水在晃动着。
小程看着渐走渐近的二妞,一颗心扑通通的跳个不停,面对递过来的茶碗,忙放下手中的棉花,低声道:“有劳。”
小程不知是因碗里的茶水太满,还是内心的太激动,接碗时,碗里的茶水洒了一些出来。
“喝吧。”二妞用如蚊蚋般的声音说了一句,也不敢看小程师傅,转身就走到了二凤身边。
小程接过茶碗,看着二妞的背影,心底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