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昭仪大惊:“不要弄出人命来啊!”
庆妃瞪她一眼:“罗嗦什么!又不用你来动手!”她只得闭嘴,心头五味杂陈。
上阳宫的夜晚永远亮如白昼,沈婠泡了一杯九华毛峰,从茶水间端到暖阁来时,发现惜尘并未像往常一样伏于案前,而是负手而立,观赏面前的一架屏风。
紫檀木框,白绢绘墨,看似并无特别。
沈婠将茶放下,惜尘笑道:“婠婠,你来看看这架屏风,可看出来历?”
沈婠走过去,略扫一眼,刚想说无甚特别时,眼角瞥到屏风左下角的落款:温白鹤。
温白鹤?似乎有些耳熟,仔细一想,立马觉得此屏风尊贵无比。
惜尘呵呵一笑,道:“想必你?这就是前朝书法圣手温白鹤所书的屏风,据说,上面还有昭和女帝醉酒时泼洒的酒渍呢!”
昭和女帝!那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统一天下的女人!
可惜,她没有后代,所以天下也只统一了四十年,四十年后,天下不仅分裂了,还分成了四国!
原本南国强盛,北国只在关外称霸,后来,北国不再满足于关外那一点不毛之地,入关之后将南国逼退长江以南,如今偏安一隅。据说,他们现在连正经的皇室接班人都没了,只有一个代政王。
可是正当北国意得志满的时候,西国却在此时崛起,并迅速占领了一片土地。
如今,西北二国国力相当,也常有战事。
除了这三国,海东也占据小岛,不过他们实力太弱,怕北国打过去,因此早在六年前就把大皇子送到北国当了人质。
当初北国的太宗皇帝入关之后,不及宣布谁人继位就驾崩了,若不是父亲,先皇怎能当皇帝这么安稳?他楚家的天下是沈家人帮夺来的,可是如今……沈婠总算知道什么叫卸磨杀驴!
想到此处,沈婠再次攥紧了拳头,望一眼身旁的帝王,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情绪的变化,仍旧兴致勃勃的讲述这架屏风。
她不得不打断他:“皇上,茶快凉了。”
惜尘看她一眼,微微一笑,只道:“朕不渴。”
沈婠垂眸:“奴婢告退。”
惜尘并不挽留,等到沈婠走出几步,他才说:“你就不问问我这屏风是从哪儿来的吗?是你二哥送来的。”
沈婠怔住,回头迷茫的望着他。
惜尘唇角轻扬,狭长的眸在宫灯柔和的光晕下,变得迷离。
“他在向朕示好,你说朕该怎么做呢?”
沈婠的心怦怦直跳,踌躇了半晌才说:“放了他。”
“朕不是已经答应不再软禁他,将他接进宫来了吗?”
“我二哥不属于宫廷,如果让他在宫廷里生存,还不如……不如软禁在那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呢!”
卷一 罪臣之女1 第三十四章 落水(二)
第三十四章 落水(二)
惜尘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指轻抚她略带一点温度的脸颊,温和的说:“那你想要朕怎么做呢?”
沈婠放下激动的心情,缓缓道:“我们小时候,父亲曾为我们批过命,请的是一位非(。。org:)常有名的道长。”
“哦?”他大约有些奇'。。org:'怪,宰相那样的人,也会相信这个。
沈婠继续说:“那道士算的很准,哼!说去年沈家会有大难,盛极而衰。”她定了定神,父亲当年并未和她多说什么,只说了二哥和她的命,只因他们两个,是逆劫而生,愈劫愈盛的人。
“道士说,我二哥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安生立命。”原话不是这个,据父亲说,一旦二哥上了战场就会驰骋无疆,名扬天下!
惜尘微微一笑,道:“他到与旁人反的,旁人在战场上就怕丢了命。那你呢,婠婠?”
沈婠摇了摇头:“父亲没有告诉我,只说我的命贵不可言。”她依旧记得父亲那时看着自己的目光,是怎样的憧憬。同时她也知道,既然说了不该说的话,那道士恐怕早已被父亲杀了。
腰间蓦然一紧,已被他稳稳圈入怀中,男子温热气息迫近耳鬓,他低语:“随侍君王左右,的确贵不可言。”
沈婠闭了眼,任他在自己颈间厮磨,她柔软的倚在他结识的胸膛上,感觉他的温暖,他在她颈上轻轻的噬吻,一路吻到她的胸膛,她仰起头,圈住他的腰,心头酥软,仿佛要化成水。
眼前迷蒙,光晕越来越模糊,她后退几步,却被他一下子抵到屏风上,捧住她的唇疯狂的吮吻,齿间流出细碎的低语:“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她闭上眼,堕入黑暗,衣衫凌乱,她就要在他的温暖里沦陷。可是黑暗里,却出现另一个人的影子,是惜朝!
“不……”她终于用尽全力推开他,靠在屏风上簌簌发抖。
惜尘深深看着她,许久才转身对外面道:“安德海,传旨,令沈澜即日起赴西陲,投入裴老将军麾下效力,将功折罪!”
沈婠没有机会与沈澜道别,但她知道哥哥此去必定会有一番成就,虽然她舍不得,但她更不忍心看见哥哥被囚禁。不管怎样,现在的离别,只是为了将来更长久的相聚。
只是贞茵公主不解其意,只以为是惜尘故意为之,等惜尘退朝之后,径直冲进上阳宫内,冲着惜尘怒骂:“四哥,我们好歹是同胞所生的兄妹,身上流淌着的是先帝和母后共同的血液。可是你为何就不肯放我一条生路?沙场无眼,若是驸马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自刎与你面前!”
沈婠在一旁奉茶,愣愣的听完,看了看惜尘,又对着贞茵欲言又止。却被惜尘制止,他淡淡道:“朕自从当了皇帝,但求造福于民,你们都是我的至亲,自然会活的更好。可是偏偏,总有人要在朕面前自刎,这是何意?”
贞茵愣住,沈婠亦是无语,那日他要对自己用强,她仿佛也是说过这话的。
得不到惜尘的答复,贞茵发了一通火之后走了。沈婠踌躇道:“我去和二嫂解释一下。”
惜尘却道:“不必,她恨极了我,你的解释她未必就信,何况若是让她迁怒于你,更加不妙。”
沈婠听他说话完全是为自己考虑,不由得心生感激,但一想到沈家满门惨死,仇恨将心底一丝温暖化去,化成一缕坚冰。
沈澜上了战场,贞茵就搬回宫中来住,恰巧那日上元灯节,白天宫里正忙,她特意来瞧沈婠。
问了几句可还习惯的话,便无言,只能拉着沈婠的手默默垂泪。
沈婠笑了笑,轻柔的说道:“还未恭喜二嫂,皇上封你做平阳长公主了。”
贞茵脸色一暗,冷哼道:“什么长公主的虚衔,我才不稀罕!”怕沈婠尴尬,又懊恼的说:“阿婠,难得你还认我这个二嫂。”
沈婠道:“为何不认呢?你永远都是我的二嫂,是二哥的妻子。”
贞茵握住她的手,无语凝噎。
沈婠又道:“二哥的事,你也不必忧心,他在战场上,好过他被囚禁着。”
贞茵叹了一叹,亦道:“我也想明白了,与其让他被拘禁着郁郁寡欢,不如让他做些喜(。。…提供下载)欢的事。阿婠,你还记得,那年我选择你二哥,是因了什么吗?”
沈婠略想,问道:“可是因了一句话?”
贞茵点头道:“是,那年去狩猎,要进密林深处,你不放心你二哥,劝他别去,可他当时说,‘遇兽则走,还叫狩猎吗?’我当时便觉得,他是个有担当的男子,如今看来,我的确没选错人。”
沈婠怔了片刻,只道:“放心,二哥会平安的。”
太后着人来找贞茵,她便去了,沈婠思绪烦乱,只好回房休息。
到了晚上,太后在寿安宫设宴,沈婠不必前往,只能独自一人呆呆的沿着宫墙行走。
有老宫人一盏一盏的点灯,她默默跟着,觉得那烛火虽然很近,却毫无温暖。
不知不觉走到后花园里,这里的宫灯更多,更漂亮,花样百出,很多无事的宫女太监都在这儿看灯。
人越多,沈婠越觉得寂寞。
干脆悄悄走到湖边,看有人放河灯。
没想到皇宫的夜晚也会这么热闹,以往……以往都是和哥哥到东市去玩,那时候的人才多呢!有一年,皇子们也偷偷溜出宫来,一直贪玩到宫门落锁,宫里的人发了疯似的找,连皇上都惊动了,而他只是说了句:“不必找了,必定在相府。”派人去看,三位皇子果然都在。
河灯越飘越远,她的四周也越来越寂静。
直到身后有人叫她,她回过头,看到一身银甲的夏文泽。
这也是个寂寞的人呢!
他的表情有点惊讶,低声问:“沈小姐,你怎么哭了?”
是哭了吗?她抬手摸上面颊,湿的,真的哭了。
他沉吟了半晌,说道:“这里风大,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好像不会说别的似的,沈婠淡淡一笑,有些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