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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路的正中间走;慢点儿没关系;千万不能隐蔽;不能爬;——有人问起来;就说;咱们是老百姓——如再问;就说是刚刚下了火车!” “为什么?” “马路两旁的楼上;都架着机枪呐!——你若在马路两旁溜着走;他们就会开枪打死你;因怕你是;——是偷袭他们来的。” “哪派的?” “哪派都有;分不清哪派对哪派!反正他那枪;是乱打一锅粥;打死你白打。” 龙泉松听了;只觉得毛骨耸然。便问道: “那咱们走吗?” “走;——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办;就没事!两派都是不打过路的老百姓的。”汪鹏晓肯定地说道。 于是;他俩就搀扶着汪鹏晓上了白亮晶晶的马路中央。一步一停地走了起来;走着走着;他们仨只觉着世界上的人们都在瞪大眼睛瞅着他们;那头上的月牙;使他们三个人赤。裸裸地暴露在了那静悄悄的月光之下;无遮无拦。而平滑的马路上;只有三具短而且粗的身影在紧密地连成一起;反复地重复着一个枯燥的动作。马路两边林立的楼房;就象是一个个巨人;上面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也不知有多少只枪口在瞄准着他们。危险的信号每分每秒都向他们袭来。如果说他们是三个活着的人;倒不如说是三具灵魂即将出壳的尸体;正等待着有一天能逃出死亡。 他们三人;明知道这月亮光即使再亮;也不会让马路两旁楼房上的人;分辩出自己的面容与表情的;但是;他们此时;却不敢明目张胆地东张西望;只是用余光瞟着两边的动静;大大方方的向前移动。 汪鹏晓的腿;经这么一走;显然轻快多了;随之;他们离车站也渐渐地远了起来。约又走了一箭之地;那紧张得把心都要蹦出胸膛来的心情;刚刚开始有点松弛;忽然右前方搂房的顶上;枪机“咣啷”一响;随之发出爆雷般的一声大喝: “什么人?” 王桐泉混身一抖;差点儿没坐在地上。龙泉松赶忙答道: “老百姓!” “干什么的?” “刚下了火车!” 那楼顶上半天没见回音;汪鹏晓低声说道: “走吧;没事啦” 三个人又开始慢慢前行。龙泉松心想:这难道就是历史上传说的东周列国时期?那时;每一诸侯国都有一块领地;并各个都有一定的生杀之权?” 大约又过了三五百米远;遂听到在左前方搂房的房顶上枪机“咣啷”一响;随之发出喊声道: “站住!——干什么的?” “老百姓!刚下了火车回家!” 夜很静;喊话的声音传出老远。龙泉松觉得;这很象是当初的唐僧取经;每过一个国家;都必须获得批准。只不过;那唐三藏法师有个什么通关文谍;咱没有;咱只有一句话:是老百姓!刚下了火车回家! 他们过了约有十来个这样的“关口”;在天亮前终于来到了龙泉松所熟悉的航校大门口。 “啊!——那两个绿色的岗亭还在!” 王桐泉抬眼看时;见岗亭里并没有人站岗。校园的院子里;杂草丛生;四周静悄悄地;就象是进了敌人的埋伏圈。忽然;一号楼的楼顶上传来了问话声: “谁?——通报姓名!” 汪鹏晓用尽全力答道: “我!——汪鹏晓!” 汪鹏晓刚说完;突然昏了过去。龙泉松和王桐泉一个没搀住;汪鹏晓竟“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龙泉松急切地呼唤道: “中队长——;中队长——!” 楼上卫兵听说是汪鹏晓回来了;忙叫了十来个人下楼;七手八脚的把汪鹏晓抬往卫生所抢救;又打电话报告了政委辛国亮。汪鹏晓被抬进卫生所后;军医周小西先给汪鹏晓输了葡萄糖500CC;眼见他面色转红;慢慢地缓醒过来。他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问道: “龙泉松在哪?——龙泉松在哪?” “我在这儿;中队长!”龙泉松和王桐泉一直都守在他的身边;立即答道。这时;汪鹏晓的夫人和女儿汪小丽听到信;也急忙赶了过来;汪小丽看到父亲那憔悴的样子;哭着喊道: “爹——!爹——!你可回来了!” 汪鹏晓并没有去理她们;而是吩咐身边的战士: “快;快!快领他们去食堂吃饭;他;他们早就饿坏了!” “是!” 炊事班的老李;也正在跟前守着;听后便将龙泉松和王桐泉领去三大队食堂用餐。老李为了应急;让两个炊事兵给他帮忙;一人切肉;一人烧水;他自己便亲自摞开袖子下厨;他下功夫给他们二人做了一盆既香喷喷;又热气腾腾的羊肉面汤;光鸡蛋就卧了二十个在面汤里。 面汤做熟后端上桌;他俩腹内早就饿得前胸贴着后胸了;刚一闻到那面汤香气;口水已不自禁地溢出嘴角边;便每人抱着一个大海碗;一口气连喝了三大碗;直吃得汗流浃背;这才一边腆着肚子;一面打着饱嗝;由炊事班的老王头领着;去一楼中队长宿舍里;把被褥毛毯铺盖得厚厚软软的;美美地睡上了一觉。 龙泉松这次返回长春;并把汪鹏晓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消息不径而走;没两天就传遍了整个航校的畸角旮旯;那些留校的老战友们一听到这个消息;都纷纷跑到三大队来看望他;一时宿舍楼里就象开联欢会一样;人头攒动。有说有笑;似乎人们都把外面世界还在响着枪声;还在进行着武斗的紧张气氛;全都抛至脑后;忘光了一样。 汪鹏晓的夫人和女儿汪小丽这两天;也一直守在他俩的身边;她们都在为他俩救了她亲人的命;向他俩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这时;龙泉松和王桐泉已把从墨竹带来的毛主席像章;大部分都分给了大家;他们见这些现役军人;都对毛主席像章特别的喜爱;个个高兴得把像章戴在胸前;走过来;走过去;象小孩子一样;相互眩耀;比赛谁的像章个头大;图案漂亮。 汪小丽也从龙泉松手里要了三个大的漂亮像章留作纪念。这位该称为小叔叔的大哥哥;实在太叫她爱慕了;如果不是她比他岁数小了有五六岁的话;她就会偷偷摸摸地向他提出;要与他交男朋友的事哩。龙泉松也对汪小丽这个美丽的小妹妹;情有独衷;因为她实在天真的可爱;每日里整天价;“大哥哥;大哥哥”地叫;叫得他心里怪痒痒的。###二十四。 兄妹恋的调查报告
二十四。兄妹恋的调查报告 热闹了几天以后;他俩见在长春实在是干不成什么正事;便要离开;按计划打算去别的地方再搞调查。这时;汪鹏晓身体早已复员;他就亲自命令车队出了一辆自制的装甲车;架着机枪;一路耍着威风把他俩安全地护送到了火车站。那天;汪小丽也哭着喊着跟着她爹去送大哥哥。临别时;汪小丽当着他爹汪鹏晓的面;亲吻了龙泉松的面颊;她叮嘱他说;以后千万可别忘了她。汪鹏晓还告诉他;中央现已下来文件;明令各军事院校;一律停止参与地方上的“文攻武卫”活动。 离开长春后;龙泉松和王桐泉半个月来;他们没敢躲开铁路线;先后去了哈尔滨、鹤岗、齐齐哈尔、白城子等地。现在;他们要结束了东北之旅;转而乘长途汽车进入辽阔的内蒙古;要直抵乌兰浩特。 尽管他们无论到了哪里;都凭着自己的介绍信住进省市地区的招待所或国营旅馆;但是;他们还是被那无情的虱子和老臭(即臭虫);咬得遍体鳞伤。每到晚上睡觉以前;虽然他们都被迫把那身上衣服脱得光光的;并将其高高地吊在晾衣绳上;但还是在睡眠当中被疯狂地虱子和老臭搅醒;主动尽义务捉拿虱子和老臭两个多小时;否则无论如何也是睡不得的。事实告诉他们;执行外调任务;辛苦是不消说的了。 这天;满载旅客的长途汽车驶入了仍是那么落后的乌兰浩特市区;并没有给坐了约有十几个小时长途汽车的龙泉松和王桐泉带来好的心情;他俩早就被饿得饥肠辘辘的了。 乌兰浩特又叫乌拉特右翼前旗;是个大镇甸。他俩走出汽车站;靠路边找了一家临街饭馆坐下;竟选那上好的熟牛肉称上了半斤;满以为喝点酒到招待所里沏壶茶;好好歇歇脚;再睡上个好觉;养精蓄锐;谁知待将牛肉切好成片端上盘来一观;那酱紫色的牛肉片上;还竟然流着红嘞嘞的血汤子。王桐泉实在看不过这饭馆的食物;便找到一个当地人打问才知;原来他们蒙古人寻常就是此等吃法。要不;他们当地人为什么喜欢喝那轧成方砖一样的红茶?因为只有那红褐色的茶汁;才能把那雄纠纠的牛肉化掉。 二人无奈;便真的对着半生不熟的牛肉;抡起血盆小口;狼吞虎咽起来。 吃过饭以后;他俩把嘴一抹;向往常一样;拿着组织上的介绍信;来到旗招待会里登记住宿。待分到七号客房休息时;眼见得那黑糊糊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全都布满了捻死臭虫的黑紫色血迹。那鲜活的血腥气味;使他俩触景生情;不由得两眼饱含了一汪清澈的泪水。 他俩不为别的;那是因为他们回想起了;那天在长春市斯大林大街马路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