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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工作,进入中央委员会,但未能返回政治局。
当激进派经过林彪事件的打击,在十大上取得胜利之后,他们便秣马厉兵,准备向他们最可怕的敌人周恩来总理本人发动攻势了。
“批林批孔”
1974年1月18月,毛批示同意转发江青主持选编的《林彪与孔孟之道》。②根据一份材料的记载,最初允许进行这种看来稀奇古怪的联系的,是1973年8月毛对清华大学一个学习小组的讲话。在这个讲话中,毛指出可以将批林批孔结合起来进行。①但是,清华大学的学习小组肯定已经从毛在1973年3月召开的、旨在批判林彪的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得到启示,毛在讲话中认为既需要批判林彪,也需要批判孔子。在5月和8月的两首诗中,毛泽东强化了他发出的信息。毛写这两首诗意在批评中国一位高级知识分子郭沫若,因为郭沫若称赞儒家,谩骂儒家的主要反对者,中国的第一个皇帝秦始皇。②中国人常不适当地把毛比作类似秦始皇的开国皇帝,③而秦始皇是遭到中国历代历史学家辱骂的专制统治者。
到8月,毛的讲话肯定已经在政治鉴赏家中广泛地传开,激进派控制的《人民日报》发表了一位广东教授撰写的文章,提出了随后的批林批孔运动的一些主要观点,其中包括与当代中国政治关系最密切的那个观点。他引用了孔子的《论语》中的一段话:“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虽然转弯抹角,却明白无误地批判了周恩来重新起用一些高级干部的措施。使人产生这种感觉的一个原因是周的姓氏的缘故,他所批判的一位公元前12世纪最伟大的政治家周公,正好与周恩来同姓。④(原文如此——译者)。
表6 1969年4月—1973年8月领导班子的变化当这篇文章在中国上下讨论的时候,江青跑到清华,组建了一个班子,为全国性的官方批判运动提供理论武器。⑤该小组由前中央警卫团、人民解放军8341部队政委迟群领导。迟群当时是清华大学革委会主任,同时负责首都另一所重点院校北京大学的教育改革。他的助手是谢静宜,也来自8341部队,曾做过江青的秘书(原文如此,实际上,谢在文革前是中央办公厅的工作人员中——译者),后来调到清华大学担任革命委员会副主任。①1973年秋天,迟群和谢静宜组织了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的12位(后来增加到32位)学者,专门进行研究,撰写文章,把林彪和孔子联系起来,为了现实政治的迫切需要,去进行历史类比。这个理论批判队伍被称为北大—清华两校大批判组,简称“梁效”(两校)。梁效成员搬进专门的办公地点,配给特供伙食,从事收集材料的工作,而这又常常是根据江青授意进行的。②他们成为“四人帮”在全国上下建立的帮派体系的核心。③1974年1月18日发布的文件,是“梁效”的第一个重要成果。
这标志着官方的“批判林彪,批判孔子”运动(“批林批孔”)的正式开始,它由江青和王洪文一手策划,1974年1月1日,《人民日报》、《红旗》杂志和《解放军报》联合发表了元旦社论《元旦献词》,为大张旗鼓地开展“批林批孔”运动作舆论准备,预示着它的到来。④这看起来像是不断深入的清除林彪在党内和军内的支持者的运动的进一步扩大,实际上这场清除余党的运动后来被称为“读书班”,由王洪文负责,企图乘机控制军队。但由康生起草的这个社论,真实目的在于搞垮周恩来,这从上年8月第一个借口出台时,就已经昭然若揭了。⑤1月24日,据说未经毛泽东批准,但可能得到毛的首肯,江青等人召开了在京部队单位“批林批孔”动员大会;第二天,又召开了在京中央直属机关和国家机关“批林批孔”动员大会,她和姚文元、迟群、谢静宜都在会上作了讲话。①随后,他和她的大批判组四处活动,甚至插手高度保密的军事机构,发表讲话,或如后来人们描述的那样到处“点火”。②这场“批林批孔”运动控制了全国城乡各单位的政治行动,批判文章充斥了新闻媒介。③批判保守势力的复辟是这场运动的一个主题,强调在要求前进的人和企图倒转历史车轮的人之间,进行长期不懈的斗争。④另一个主题是在儒家和为秦始皇服务的法家之间进行比较,⑤正是法家向秦统治者证明了实行严刑峻法的必要性。他们可能希望通过这种类比,进一步深化反复辟的阶级斗争。在大量的讲话和文章中,周公的罪行遭到了严厉的批判。⑥不管这场喻古讽今的大批判对活着的周的心理影响如何,由于身患癌症,总理的身体日渐衰弱,最后不得不中断工作,同意手术。⑦ 1974年 6月1日,他离开中南海办公室,住进首都医院,在那里度过了他生命的最后18个月。⑧从那时起,他主要是为了重大政治目的进行出击,⑨才偶尔离开医院。但如果激进派认为他们长期以来穷于对付的对手将要消失,并为此洋洋得意,他们的满足只是十分短暂的。周身患绝症,促使毛着手解决一个重大政治问题,他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令他的激进的追随者沮丧透顶。
邓小平的复出
毛必须找到一个人来接替周恩来,主持中央日常工作。虽然主席认为大乱达到大治,可能也为全国性的动乱激动不已,但他同时清醒地认识到,需要一种稳定力量,以避免全面的混乱。在文化大革命初期,甚至在更早些时候如大跃进时期,周恩来一直发挥这样的作用。虽然他为应付局面(或是为应景)仍可从病床上挺身而起——最值得一提的是,1975年1月13日他离开医院,在四届人大第一次全体会议上作政府工作报告——但他已不可能为处理国家每件重大事务而长时间地辛勤工作了。
对毛来说,不幸的是,王洪文令他大失所望。王在上海工作时,毛以为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发现了一些政治技巧。①但王并不具备这些技巧。更重要的是:尽管王洪文地位很高,实践证明他不过是江青和张春桥手中的玩物,②这就破坏了他作为一种独立的新生力量的可信度。虽然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的历史学家另有所图,但似乎没有理由怀疑他们的证据,即在“批林批孔”运动期间,王洪文和江、张靠得这么紧,以致于促使毛泽东意识到,他不是接替周恩来的合适人选。到毛开始警告王不要与江青拉帮结派时,已为时太晚了。③至于江青,除了在文化大革命初期,她代表毛从事一些政治活动外,中国2000多年延续下来的男人当权的政治文化,以及植根于这种文化的偏见,使她通往权力的道路上充满了障碍。毛意识到,作为一个妇女,江青是一个政治包袱。因为妇女统治违背了儒家的父系继承制度,因为她们所谓的错误行为,女性统治者的历史都受到男人历史学家们的谴责。从1974年起,江青一直试图改变西汉吕后和唐代武则天女皇的反面历史形象。吕后、武则天,以及晚清的慈禧太后,向来是历史学家主要的攻击对象。
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虽然江青和她的上海帮仍然在推动和维护文化大革命的目标中发挥重要的作用,但在这段时期里,毛不时对他们提出批评,表示不信任,显出一种分离的倾向。婚姻冲突是一种可能的解释。根据特里尔的记载,1975年江青搬出中南海(中国领导人住在里面),搬进了钓鱼台国宾馆。特里尔的材料说,这是她和毛泽东之间政治上发生了分歧,而不只是感情纠纷。①毛也要人产生这种印象。1974年3月20日他对江青说:“不见还好些。过去多年同你谈的,你有好些不执行,多见何益?有马列书在,有我的书在;你就是不研究。”1974年7月,在一次政治局会议上,主席在他们的同事面前第一次公开批评其夫人的政治行为,把她和她的盟友称为“四人帮”。他告诉大家,江青“只代表她自己”,她“有野心”,“想当党的主席”。②但在中国政治圈子里广泛流传的一个故事是,江青之所以搬家,是因为她对毛泽东个人生活中某些事情的不满,江青对此曾大发雷霆。然而,还有另一种说法,不管江青对毛泽东这些生活中的事情怎么看,她实际上早在文化大革命前就搬出了毛的住处。似乎确切的是,在政治上毛和江青仍然互相需要,不管他怎样责难她,他坚持强调她的错误是可以改正的。③一位中国观察家提供的一项证据表明,毛对“四人帮”的攻击是为了解除他们敌手的武装所放的烟幕的一部分,暗示他与他们已分道扬镳。果真如此,那么他主要想蒙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