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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原因,在1949年,分割和各自为政的问题绝没有烟消云散,因此,即使随着夺取政权整个情况当然已有了巨大的变化,“一元化领导”的概念也不是毫不相干的。
① 这些大事大多数是众所周知的,而且由于本章的主要内容是思想而不是实情,我不一一详细地作脚注。刘少奇的文章《清算党内的孟什维主义思想》,见《刘少奇选集》上卷,第290—301页。1941年7月1日《中共中央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见《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1册,第698—700页。1943年6月1日《中共中央关于领导方法的决定》和毛泽东的讲话都可见于《毛泽东选集》和《毛泽东集》。刘少奇答宋亮同志的信久已为人所知是存在的,见我在《中国共产党思想方式的政党》一文对这封信的探讨,此文载于约翰·威尔逊·刘易斯编:《中国的党的领导和革命力量》,第177页。现在刘少奇的这封信已被重新刊载,宋亮已被判明是孙冶方(《红旗》1980年第7期,第2—4页),但是,宋亮的原信没有被刊载。关于宋亮的信,见刘少奇:《论党》,第345—346页。关于1945年4月刘少奇在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关于修改党章的报告的主要节段,见《刘少奇选集》上卷,第336—337页。关于从1943年3月起毛泽东在党内的正式职位,见《党史研究》 1980年第2期,第77—78页。
① 《致何凯丰》(1943年4月22日),《毛泽东书信选集》,第212—213页。
② 关于这一点,据我的看法,雷·怀利的《毛泽东主义的出现》(第273—274 页)所作关于刘少奇在七大的报告和在七大通过的党章的解释是正确的,而 弗朗兹·舒尔曼的《共产党中国的意识形态和组织》中的解释是错误的。不 管怎样,在50年代初,中国人在“纯粹的”思想意识和“实际的”思想意识 之间划出界线,这完全是另一个问题,我在本章不论述。
① 《论语·泰伯篇第八》第九章。
② 这一篇很长的著作只有第一部分在《毛泽东选集》载出。下面的节段引自第 七部分,《关于发展自给工业》,见《毛泽东集》第8卷,第263—264页。
① 这一段的英译文,见安德鲁·沃森编《毛泽东与边区政治经济》(英文),第 149—150页。
② 《毛泽东集》第8卷,第273页。
③ 《毛泽东集》第8卷,第265、273页。
① 这是整风学习文件之一。这个决定没有被正式证实是毛泽东起草的,但中文 本已被收入在东京出版的《毛泽东集》第8卷,第155—163页。
② 《毛泽东集》第8卷,第161页。
① 《中共中央关于领导方法的决定》,《毛泽东选集》第3卷,第902—903页。考虑到正式文本同1943年文本比较起来有(不太广泛的)改变,据《毛泽东集》第9卷,第29页修正。
结论:走向人民民主的现代化的独裁国家?
本章第3节已指出,毛泽东在1939—1940年就说过,战后建立的政权是“几个革命阶级联合专政”的性质,并且说得相当清楚,这专政将是在无产阶级,或它的“先锋队”中国共产党的有效控制之下。1944—1945年,毛泽东曾设想与国民党建立“联合政府”,作为一个策略上有用的权宜之计,当1946年这一前景最终消失,并为公开的内战所代替的时候,已不再有任何理由对党当前的政治目标稍稍含糊其词了。因此,在1949年6月30日,在为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28周年写的一篇文章中,毛泽东阐明了他建议在三个月之后建立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确切的性质。
至于新国家的阶级性质,毛泽东以常常称之为同心圆的比喻说法来解释权力的所在。施行专政的“人民”由工人阶级、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构成。在这四个阶级中,工人是领导,农民是他们的最可靠的同盟军。小资产阶级大多是追随者,而民族资产阶级有双重性,他们是人民的一部分,但是他们同时又是剥削者。因此,其中表现得不好的分子可能被重新划在“人民”之外,而发现自己处于接受专政的一端,是革命的改革的对象,而不是主体。
毛泽东丝毫没有把代表这四个阶级的国家形式搞得神秘化。在回答想象中的抱怨共产党人“独裁”的批评者时,他宣称:可爱的先生们,你们讲对了,我们正是这样。中国人民在几十年中积累起来的一切经验,都叫我们实行人民民主专政,或曰人民民主独裁,总之是一样,就是剥夺反动派的发言权,只让人民有发言权……
“你们不是要消灭国家权力吗?”我们要,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要,我们现在还不能要。为什么?帝国主义还存在,国内反动派还存在,国内阶级还存在。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强化人民的国家机器,这主要是指人民的军队、人民的警察和人民的法庭,借以巩固国防和保护人民利益。以此作为条件,使中国有可能在工人阶级和共产党的领导之下稳步地由农业国进到工业国,由新民主主义社会进到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消灭阶级和实现大同。
在指导中国“由农业国进到工业国”的发展任务方面,毛泽东说“教育农民”是“严重的问题”。他进而说,因为“农民的经济是分散的,根据苏联的经验,需要很长的时间和细心的工作,才能做到农业社会化”。①这些简短的引语,说明了1949年以后在中国实行马克思主义茧命这一问题的几个极为重要的方面。一方面,毛泽东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理论是列宁“工农革命民主专政”和斯大林“四个阶级联盟”的正统派生物,毛泽东自己也直率地承认这一思想上的借鉴,并且特意强调与苏联经验的关系。确实,不管他取得政权的道路,多么不正统,一旦胜利显然在握,他就宣称他此后要按正统方式行事了。1949年3月,他声称:“从一九二七年到现在,我们的工作重点是在乡村,在乡村聚集力量,用乡村包围城市,然后取得城市。采取这样一种工作方式的时期现在已经完结。从现在起,开始了由城市到乡村并由城市领导乡村的时期。党的工作重心由乡村移到了城市。”①由此才有毛泽东说的“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换句话说,把现代知识和现代工业部门的物力从城市带往农村。由此,才在1949年强调“人民专政”的工人阶级的领导。由此,才在50年代初期作出努力,大量吸收真正血肉之躯的工人参加中国共产党,以“改进”党的阶级成分。
然而,尽管有这一切,尽管毛泽东在1962年明白地说过在早期的这么多年只有“照抄苏联”,②可他的1949年6月30日的文章本身,如已经提出来的,就包含了指向非常不同的方向的成分。于是老式的用语“独裁”被用来作为专政的同义语,“大同”被用来作为共产主义的同义词,中国革命经验的独特性质被一再强调。
中国革命在1949年以后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说法,是否走的是可以称之为“正统”的道路以及它在什么时候,为什么和怎样地与苏联模式分歧,不是这儿讨论的合适题目,因为它将在另两卷《剑桥中国史》去谈。在总结毛泽东作为一位革命的理论家到1949年为止这段时期的发展的经历时,所宜做的似乎是考虑,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最初30年中将要出现的那些动向,在他取得政权之前的思想中已见端倪了——只要人们有这种智力,看得出当时的迹象。
由我看来,情况并非如此的一个领域是政治经济的发展。是的,有一些人争辩说“毛主义的经济学若非更早的话,也是在延安产生的”。的确,在延安根据地的经验中,也能找到毛泽东对未来经济的考虑的很有意义的暗示(如在《经济问题与财政问题》中所总结的),但是这些起点都太片面,不足以辩明其中在任何意义上含有1958年大跃进思想这一结论。它们只包含了农民自助的,而不是复杂的多面的表示公社特征的组织;只强调了土办法,而不是大规模的投入或现代技术。总之,在延安没有把大与小、现代和传统结合起来的“两条腿走路”,在那一时期的毛泽东的著作中也没有“两条腿走路”的思想。如已经指出的,毛泽东在1949年建议通过现代化和发展经济的过程,使中国“由农业国进到为工业国”。而农村居民,虽然会积极参加这一过程,就终极目标而论却没有发言权,它必须接受“再教育”,和接受造成的思想和生活方式的变化。
所以,即使人们能够在延安的自给自足经济和15年后在自力更生的口号下采取的新政策之间,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