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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适只是按着腹部,双目紧闭,不发一语。
两人僵持不下。
一旁医院的门卫狐疑地走过来,遥遥见了车里情况惊呼一声,赶紧拿起对讲机。
伸向腰间手臂却一下子被抓住了。
“交给我。”一个身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卫身后,他沉重地摇摇头,复又走到车旁,俯下身子。
“大少爷,您还好吗?”
舒沐清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季家的大管家,傅爷。
顾适侧首,抬眼看了一眼来人,扯出一个浅笑。
“你来了。”
说完仿佛松了口气,闷哼一声,弯腰整个人俯在了腿上。
“还愣着干什么?快扶大少爷出来!”管家瞪了舒沐清一眼。
“可……”她开着顺从地从车里出来的顾适,有些傻眼。
可……不是死不要出来么?
顾适被送进了季家再A市的特殊病房,医生也是特地安排的,碍于他的身份和身上的刀伤。
情况并不是太危急,傅管家却似乎是特意赶来。
舒沐清与傅管家很熟了。
以前与季阳谈恋爱时,总是频繁的看见他,有时还为他们站岗放哨。
他称季阳小少爷,她当时以为是爱称;称季天为小天,她以为是过于亲昵宠爱。
却称呼顾适大少爷,现在想来就仿佛是在一早就肯定了他的身份。
那几日与顾适宿在季家主宅时,仆人都是能避则避,甚至对他多多少少带了些“害死了季天”的厌恶与轻视。
这个傅管家却似乎与顾适很熟悉的样子,一声“大少爷”,喊得心甘情愿。
“你是病人的妻子吧?”医生突然喊住正要走进病房的舒沐清,低头一脸不耐地在档案里写写画画。
“……是。”舒沐清迟疑。
“病人刚动过胃切除手术,极易复发。怎么看情况完全没有静养?还引发了又一次胃出血?”医生神情带几分责怪。
“胃切除?”舒沐清吃惊道,“不可能……”
这段时间她一直与他在一起,他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医生也有些讶异,抬眼看了她一眼,也不像作假,想起患者腹部上那道伤口,又想起自己被交代过什么,含糊道:“呃……看样子是近两个月前做的,伤口到现在都没有愈合……算了,没什么……”
说完他就匆匆走了。
舒沐清还沉浸在巨大的惊讶中。
两个月前……他出差的时候……特地去动的手术么……
难怪回来后脸色憔悴成这样,后来……
后来不是还一路颠簸去了B市,又为了季阳几乎立刻就赶了回来……
那时候他还在挂水。
她竟然一路都没有发现他那显而易见的异常。
……
舒沐清抓住自己的头发,她不想再想了……
他为什么要瞒着她?
不信任么?
失魂落魄地坐在顾适的病床前,心潮翻涌,却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之间他眉头紧蹙,冷汗已盈了满额。
连睡梦中都在隐忍伪装……与季阳哪里相像?
他什么时候苍白至此了?她竟然从未留意,也未曾在意。
这还是那个在她印象中,面容都模糊的,超人顾适么?那个无所不能的顾适?
“怎么了?”
“恩?”舒沐清好似蓦然惊醒一般,忙朝顾适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正注视着她,“没什么……”
“哦。”顾适侧过头去,专心致志地看天花板。
“你不继续睡么?”舒沐清开口。
“睡不着呗……”顾适继续盯天花板,唇角上扬,“疼得厉害。”
“哦。”舒沐清低头。
顾适又偏头去看她,见她脸色不好,唇边弧度更大,似在自嘲,“不好意思,是不是苦肉计使得太频繁?”
“哎?”舒沐清猛地抬头,却见他已闭上眼睛。
舒沐清咽了咽口水,决定问出心底的疑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做了手术……我也许就……”就不会……就不会怎样呢?
顾适闻言皱了皱眉,依旧阖着眼,沉默。
舒沐清又低下头,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
“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他手术与否,会改变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么?
如此显而易见,又何须直说?
片刻温馨
第二十四章
“二老爷询问您的去向。”傅总管俯身轻声说道,“商城那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他催您回去呢!”
顾适皱眉,胃管从鼻子里□去,讲话有些困难,“你怎么回复?”
“我说我与您错过了,您不在B城。”
“恩……”他懒懒地阖眼,“就说我去A城看我……父亲好了。”
“是。”傅总管直起身,“医院这边我会交代的。”
一直在旁边发呆的舒沐清突然说道,“喔!顾适,你快让你爸转院来我们医院!”
复又叹息,想起自己被囚禁的事实,喃喃道,“我都已经……不能去上班了……”
顾适抬眼看了看她一脸发愁的表情,又转对傅总管说道:
“转院的事交给你去安排。”
原本是要住满一周的,季长羡那边却催的有些紧了,毕竟现在顾适手头上还有另外一个关系着舒家生死存亡的大工程,于是不得不在第三天办理了出院手续。
傅总管在忙前忙后将二人送回B市的公寓后,就被紧急召唤回了季家主宅,只余下别扭尴尬的舒沐清与此时正正襟危坐在沙发里的顾适。
“咳咳……”舒沐清一阵猛咳,“要不要先上床躺着?”
想起上次他做完手术回来,她竟还让他收拾了满屋的残局……
顾适点点头,起身走向卧室。
望着他那矫健、丝毫不显虚浮的背影,舒沐清在心里呐喊。
“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不然就没有会把你当病人看的!”
从医院到公寓,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胃出血被禁食两日的顾适太说,委实也有些折腾,于是一沾上枕头,倦意便铺天盖地般袭来。
正当最后一丝意识逐渐抽离时,卧室的房门“啪嗒”一声响了。
“那个……”舒沐清在门边小声唤道。
你不是最擅长直接冲上来摇醒我么?顾适“嗯”了一声。
“要不要喝粥?”
顾适皱眉,有些受宠若惊,没反应过来。
“医生……医生说可以吃流质食物了。”舒沐清用指甲挠门板。
半晌没有回应。
“刚好有些饿了。”
“我马上端来!”舒沐清飞快跑掉。
顾适躺在床上摇摇头,不禁轻笑出声,带着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还有自嘲。
这是个……永远只记得别人好的家伙。
公寓自他们搬来便没有开过火,也不知她从哪弄来的餐具食物,竟像模像样地端着个托盘进来了。
小巧精致的白瓷碗,上面绘制着几只淡淡地蓝色喜鹊,还有波浪形的金边,里面盛了半碗白粥,还冒着热气,烟雾缭绕。
顾适见状,便坐起来半倚在床头。
尴尬的不止是舒沐清。
他也从未曾遭遇过这种架势。
病中从来,也只有他一人撑过去,后来慢慢习惯,那些病痛也就不以为意了。
何曾有人,端茶倒水?
倒也有郑安的几句安慰……他想到郑安,不禁笑笑,一时出了神。
再回过神来,勺子已经触到唇边了。
他反射性地张了嘴,咽了下去。
舒沐清倒是闹了个大红脸。
遥想几个月前,也曾说过要重新开始,也曾和睦相处,也曾算是朋友……
海蓝色的窗帘半开着,窗外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公寓楼层较高,寒气结成冰花凝在窗台上,易碎却美丽。
卧房内,暖气正足。
一人喂,一人吃。
俩人皆默然无语。
唯留老式壁钟上的指针,慢悠悠地走着。
好时光总是流逝的特别快,仿佛一晃神的功夫,半碗粥已然见了底。
舒沐清伺候人那一套其实是极为熟练的,当初季阳于她,可是捧在心尖上的爱人。再加上她的职业,也是个得忍着脾气,轻言细语的。
然而,她的厨艺却是让人不敢恭维的,曾有险些炸了厨房的经历。
顾适垂眸小心翼翼地看着低头舀着粥的舒沐清,长长的睫毛遮住,看不清神情。
他穿着柔软的居家服,背脊却绷得极紧。
在舞台上镜头前举手投足皆极尽风采的他,此时却显得如此拘谨紧张,更多的,还是小心翼翼。
最后一口粥。
舒沐清斜着碗用调羹舀起,抬头,刚好撞进他的眼里。
四目相对。
顾适飞快地移开了视线,张嘴咽下,却是缓慢,近乎贪婪。(越来越文艺拉,受不鸟!)
刚将瓷碗放进水池,案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爸爸。”舒沐清小声应着。
“你和顾适现在在哪里?”
“在A城,公公住院了。”
“顾学兵?”
“是。”
那边沉默。
舒沐清听着电话“嘶嘶”的杂音,千百个问题涌到嘴边,例如工程,例如他与顾适的契约……却一个都问不出口。
“别忤逆他,早点回来。”那边语调沉重的交代了这么一句,挂断了。
什么意思?
舒沐清呆呆地看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