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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切,无可厚非。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桌上的那杯热巧克力,原封不动的留在桌上。
“再坐会儿吧。”范静芬按住晏芷的手,想要阻止她离开。
“不用了,我想你也不希望让别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晏芷付了钱后,快步离开。
见完范静芬,晏芷的心情比之前更为烦躁,最终决定向公司告假,订机票去巴黎散心。
在巴黎的这几天,她告诉自己要抛开那些烦心事,好好放松。可是每到一处景点时,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自己追来巴黎找顾殊涵的场景。凡尔赛宫的许愿池前,她鼓起勇气向他表白,让他明白她的心意。夜幕下的广场,她和他坐在无人的长椅上,看着烟花在高空绽放后消失。
她知道自己无论身处何处,都忘不了他。
47
教堂前;依旧可见艺术青年摆着画架,对着景色专注地着笔勾勒涂抹颜料。晏芷忽然想起那时的一位画家;曾送过一张素描给她;只可惜回到居城收拾行李的时候;并没有找到那张素描,想着也许是遗落在了酒店。
晏芷拢了拢脖子里的粗针围巾,穿过人群;往教堂内走。她不是一个有宗教信仰的人,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很想有一个声音来告诉她;指引她。推开了教堂厚重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空旷的一排排长椅;以及那庄严而肃穆的耶稣十字架。坐在第一排长椅上的男子循声回头;待看清是晏芷时,脸上流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
男子微笑点头,显然已经认出了她。晏芷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一时间找不出任何开场白。两人不过在巴黎有过一面之缘,连朋友都算不上,况且连对方叫什么她都记不得。
“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上你,我记得你好像是叫晏……”程泽桐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她,试图回想起她的名字。“不好意思年纪大了,所以记不太清楚人名了。”
“没关系。”对于他的谦和,晏芷反而不好意思了。“我叫晏芷。”
偌大的教堂内,两个人坐在第一排显得空落落的。因为觉得冷,晏芷把手放在大衣口袋里,缩着身子倚靠在椅背。
程泽桐转头,看着晏芷露在围巾外的大半张侧脸,竟会让他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喜欢在冬天围两圈厚厚的姜黄色粗针围巾,将自己的脖子裹得严严实实。
可这一晃眼,都过了二十多年了。
“在想什么呢?”晏芷见他都不吭声,以为是她的出现打搅到了他。
“只是想到了一个老熟人。”程泽桐笑了笑,可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很努力想要克制自己去想过去的那些事,可是越是回避,那些回忆就越盘踞心头,一点一点的唤醒他。
“我记得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像是遇到了很不开心的事情。那么现在,事情都解决了吗?”
虽然程泽桐只是随口一问,不过却让晏芷难以回答。上一次她遇见他,正是她向顾殊涵告白失败的时候,而这一次,她的心情同样与顾殊涵紧密相关。
她所有情绪的大起大落,从来都只是因为顾殊涵。
如果她的那份暗恋从未让他知道,他们的关系还处于原点,也许就不会有矛盾,也不会弄得像现在这么尴尬。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的喜欢,可能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虽然晏芷没有回应,可是在这段沉默的时间里,程泽桐已经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所有的答案。“感情烦恼?”
可能是觉得两人以后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晏芷也没有再隐瞒,将这几天压抑在心底的苦恼统统说了出来。“他有过一个交往十年的女朋友,很优秀也很漂亮。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可是我始终都觉得在他心里,一直都有前女友的位置。”
“理智告诉我应该多给自己点信心,相信他的感情。”晏芷的声音难掩失落。“可是……可是每次见到他的前女友,我都会感到恐慌,总觉得现在的幸福总有一天会失去。”
“既然他现在选择和你在一起,那么就已经决定抛开过去了,真正放不下过去的人是你自己。”程泽桐仿佛能感受到晏芷心底深处的矛盾与无助。
“你有经历过被人抛弃吗?”晏芷的眼眶迅泛红,她看着程泽桐,颤抖着唇说:“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我很害怕。”因为自卑而敏感,所以觉得一切的感情都是基于怜悯同情。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想法无意中已经否定了你们的这份感情。”程泽桐无奈地叹了口气。“孩子,不要执着于他的过去,而是应该放眼考虑你们的将来,因为在他的心里,你才是能陪她走过余生的人。”
看着晏芷迷茫的目光,程泽桐感慨万千,仿佛是从她身上找寻到了过去的影子。“晏芷,你今年多大了?”
“过年就25了。”晏芷不明白程泽桐怎么忽然间问起她的年纪。
“算算年纪,我女儿也该和你一样大了。”提起女儿,程泽桐的话语不似之前那么平静,夹杂了几分眷恋与惋惜。
“伯伯,你女儿不在你身边吗?”晏芷隐隐察觉到他语气略带叹息。
程泽桐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看着自己满是茧子的双手说:“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活了大半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能见到女儿出生。”
晏芷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以为他的妻女遭遇了不幸,咬着唇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当时我的妻子怀着孩子坐飞机来找我,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就要当爸爸了。可是当时的我除了对画画的热情,生活方面根本就是一团糟,很多事都是我妻子一人扛下。那时候我们的日子过得真的很苦。”回忆让程泽桐的眼睛酸涩,他很少和别人提起以前的事,所以一时间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和妻子在美院认识,恋爱一年后他出国进修画画,当时两人约定好等他三年后一回国,他们就结婚。那段在异国的时间,他一直都很努力在钻研油画,想要在艺术节崭露头角。可惜那些在他眼中视作珍宝的一幅幅油画,都得不到其他人的赏识。在他最为难熬的日子里,她忽然坐飞机从居城赶来找他,并带来了他即将成为爸爸的消息。
喜悦并未持续几天,两人就要为生活烦忧。他只是一个穷画家,根本没有过多的生活费来维持这个家的开支。她只能大着肚子跑去餐馆给人家洗盘子,让他能够安心画画。他以为只要熬过低谷,总会得到赏识。
看到她操劳辛苦,他很内疚,所以拿着自己较为满意的作品跑了一间间的餐馆,希望能有老板买下。终于,有一位餐厅女老板愿意买下他所有的作品,甚至给了比他预计更多的钱。女老板经常找机会来他家看他,两人总会窝在狭小的画室里,讨论他的作品。
她现他总是能和那个女老板有许多聊不完的话,可是面对她的时候却是不愿开口。她为了他们的生活努力,从未和他抱怨过一句。然而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反复,争吵、冷战,填满了两人的日子。她看着自己愈粗糙的双手,又看着镜子里那张疲惫的脸,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她受够了这样委曲求全,苦苦死撑的日子。为了他的画家梦想,她付出了太多,也等得太久。她已经不敢确信,是否真的能等到他成名那天。女老板对他不加掩饰的爱慕,她全都知道,只是为了孩子都咬着牙忍了下来。
“那后来,她去哪里了?”晏芷等不及程泽桐将整个故事说完,就出声打断了他。
“走了。”他也很想让这个故事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可是现实不尽如人意。她带着八个月大的宝宝就像人间蒸了似的,他怎么也找不到。女老板借着机会向他示好,并且许诺会替他举办个人画展,最终他屈从了现实。
“走了?”晏芷惊讶地重复了一遍。“你没有去找过她吗?也许她现在还惦记着你。”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安慰太过苍白,说服不了自己,又怎么可能说服得了程泽桐。
他苦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仿佛刚才从他口中说出的故事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虚构。
“程伯伯,你后悔吗?”
“已经过了最后悔的那段日子,现在反而没什么感觉了,可能我是真的老了吧。”程泽桐眼角已经布满了皱纹,只是这双眼睛依旧如墨般黝黑深邃,像是能洞察人心。
“晏芷,不要过多的沉浸在自己的负面情绪里,那样会让你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程泽桐抚上晏芷细软的丝,眼中饱含了许多她读不懂的情绪。“你以为自己不够好,也许在他眼里,你的不完美恰恰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程伯伯,你有没有想过去见你女儿一面?”话刚刚脱口而出,晏芷就感觉到大衣口袋里传来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