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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少了!”万姑姑缓缓地坐直了身子,眼中的目光冰冷,她对着不以为然的宸太妃说道:“在围场里出事的就是我姐姐唯一的儿子,当年的皇长子福王岑宝!”
听到这个名字,宸太妃也是神色一凝,陷入了沉思,并没有马上说话。
“看见了吧?”万姑姑眼睛望向大开的殿门,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这才过去了多少年,连宫里的旧人都记不得你的名字了……宝儿,可惜了你母亲为了你惨死,姨娘仍是没有保全你的性命啊……”
这就是宫闱,这就是皇权……一步步走上去的人,都是满手沾了多少人的鲜血才能活下来的。只是,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因为你是失败者。
对于一个失败者,没人会记得你的名字。
“那年我才出师,接了先帝的密旨,让我入宫保护宝儿。为了姐姐这个唯一的骨血,我是硬着头皮进了那个皇宫大笼子!”
“秋闱的时候我也跟着的,宝儿的骑射功夫都很好,头几天就斩获了不少猎物。而我也一直更在他的身侧,偏偏就在最后一日的时候,他不听我的话,非要追赶一只野狼……”
“我一个没有看住,他便拍了马独自进了林子,等我在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落入了一个狩猎的陷阱中,七窍流血,身上的利箭都把他穿透了!而他的马却还在一边立着……”
“……”姜暖听得心里突突直跳,只觉得一幕幕画面如在眼前闪过一般:“福王殿下是被人害死的。他是遇到了熟人,然后被人推下去的,对么?”
一个善骑射的人,在狩猎中是不会轻易下马的。如今福王人在陷阱中,而马却在一旁,只能是遇到了熟人,而且还是值得他这种身份的人下马的熟人。
“不错……”万姑姑木然地对着姜暖点了点头:“可是,我赶到的时候,那里确实一个人也没有。”
“把宝儿从陷阱中救出来的时候,他的尸身都僵硬了,好保持着他落入陷阱时的表情,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到死也没有闭上,满眼都是茫然。”
“后来,他的灵柩就是停在这里。先帝在这里供奉了阿弥陀佛,亲自念经超度宝儿……”
“宝儿在这里停灵一天,先帝便杀一人!七七四十九天后,先帝已经杀了四十九个人,这其中有两个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把宝儿推进陷阱的就是他们……”
原来如此……姜暖只觉得周身发冷,这故事听得她只觉得离皇宫里的人确实是越远越好,在权力面前,还有多少人能保持人性呢?这个问题真的是没有答案的。
也难怪岑相思行九,而他上面活着的哥哥只剩下了五个,原来有三个就这么死去了……
“那……福王……最后埋在那哪里了?”宸太妃说话的时候,有些哆嗦。她拖着蒲团往二人身前挪了挪。
“烧了。宝儿那么乖的一个孩子,最后竟落得个这样的死法,那一枝枝的利箭都是染了毒的,无奈我空负一身医术,也救不了他!而他尸身的样子更是破碎的都是伤口,皮肤都成了炭色……”
“就这个样子还如何入殓?先帝只看了一眼,就心痛地吐了血……”
“他对我说:嫣儿没了,带走了朕的的半条命,如今宝儿也没了,朕活着也是死了!可朕得活着,朕要把这些容不得她们娘俩的逆贼,一个一个地都杀了才能死,否则,我怎么下去见她们……”
“我没有……”听着万姑姑惟妙惟肖地学着景帝的话语,宸太妃脱口而出:“陛下,臣妾可是没有害过万贵妃和福王殿下啊!”
“你自然没有害过她们。”万姑姑缓和了语气,又是慢条斯理地样子:“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见没见到先帝还未可知,也没有进宫为妃,怎么能害到她们母子。”
“后来,福王就葬到这里了?”宸太妃紧张的四下张望,一想到她很有可能与一堆死人做了多年的邻居,她就吓得不寒而栗。
“呵呵!”万姑姑瞅着她冷笑了几声,然后才悠悠说道:“先帝怎会让他最爱的儿子孤身葬在这里。”
“为宝儿停灵四十九日后,随行的大臣及皇子已经被先帝杀了个干净。他虽然知道,这阴谋背后的主使并不是这些人,但他也没有办法。当时的朝政几乎都被皇后家族的人保持着,先帝还能怎么样?”
“只好一把火将宝儿烧了,把他的骨灰装在宝匣中带回了宫,与我姐姐的骨灰都放在他常住的勤政殿里,一直到先帝薨逝,葬进帝陵的时候,我才把姐姐和宝儿的骨灰放进他的棺椁中……”
“如今,在另一个地方,他们一家也算是终得团圆了吧……”万姑姑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尽悲哀。
“只好一把火将宝儿烧了,把他的骨灰装在宝匣中带回了宫,与我姐姐的骨灰都放在他常住的勤政殿里,一直到先帝薨逝,葬进帝陵的时候,我才把姐姐和宝儿的骨灰放进他的棺椁中……”
“如今,在另一个地方,他们一家也算是终得团圆了吧……”万姑姑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尽悲哀。
第二百二十二章 秘密
“就这样,七七四十九天,先帝杀光了随行的大臣和皇子,包括宝儿的贴身护卫。”万姑姑眼睛有望向了大殿的门外,姜暖看着她,只觉得她眼睛中流光溢彩的,似有泪光。
“被杀死的人都被停在这个大殿里,一具一具的尸体在宝儿的棺椁旁摆开,饶是秋天,那些人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变色,膨胀,发黑,腐烂……偌大的大殿里满地的尸水,几乎在山下就能闻到这里腐尸的味道!”
“呕!”身体抖得不行的宸太妃,捂着嘴踉踉跄跄地冲出大殿,才一出去,门外就传来了她不断的干呕声。
“后来,先帝回宫后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只是后来这事儿过去了几年,他心绪稍稍平和了些才说这一次他杀伐过重,恐是造业太多,不如就将这里改为寺院,专门超度这些亡灵,所以就有了这栖梧寺,而且这里的大殿直接建成了接引殿。”
“原来是为了超度亡灵……”姜暖喃喃地重复着她的话。又说的心不在焉。
“丫头,你不怕么?”万姑姑神色木然地转向姜暖,发现她也是一副木然的模样,仿佛对自己的这一番话没有感觉。
“哪间屋子里不死人,哪块儿黄土不埋人……看不见的我便不怕。”姜暖淡淡地回道。
其实此刻姜暖的脑子是一片的混乱。
虽然活了两世,姜暖都在为生活奔波。对于人情冷暖她实在看得比旁人通透。但,万姑姑口中的故事仍旧不是她能马上就消化吸收的。
原本就对皇宫毫无感觉的她,如今更是对那个神秘的,黑暗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深恶痛绝!
权利是个使人疯狂的东西。
只要听听万姑姑的故事就能明白,皇帝屁股下面坐着的那个宝座,是有多少人瞪着血红的眼睛觊觎着,不管有没有希望,都会有人前赴后继地往前冲……
这一条路从来都是血腥的。她一点都不想岑相思也踏上去。
“听烦了吧?这些陈年旧事,我若再不说说,等我老糊涂的那天,想来也会记不清的……”万姑姑对着她淡淡一笑,眼中藏着一抹悲哀。
“您还这么年轻,怎么会……”姜暖想说‘您还这么年轻,怎么会老糊涂呢?’,话才说了一半,她自己边住了口。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万姑姑笑的时候眼角是有着淡淡地鱼尾纹的。
于是姜暖在心里想了想她的年岁,然后不禁把眼睛都瞪圆了!
“是没想到我已经这么老了吧?”万姑姑伸出白皙的手指抚了一下鬓角,然后叹了口气:“我还想着自己第一次进宫时,闻着姐姐的胭脂水粉好香。便和她要,被她笑骂了一顿……一转眼啊,我都六十多岁了。”
“我真是没有想到您都这般年纪了……”姜暖老实地点着头:“应为您生的太显年轻了……”
“哎呦,这话说的我爱听!”万姑姑挥了挥手,像是轰走什么东西似的:“不说过去的那些旧事了,说了也是徒增伤悲。”
说完她起身朝外走去,对着站在檐下的杨玉环低声嘱咐了几句,至于说的什么,姜暖并没有听清。
空旷的大殿里供奉着很多盏长明灯,每一盏都代表着一个亡灵,将这庄严肃穆的大殿照的灯火通明。
“切!虚伪……”姜暖嗤笑了一声。身后一阵冷风卷了进来,吹得她周身冰寒。
“怎么?不爱听了么?”姜暖一个人在空旷地大殿里自言自语,给自己壮胆儿:“先是不稳青红皂白,一股脑的杀了一堆人,这里面肯定有被你冤枉死的对不对?后来又觉得良心不安,假惺惺地见了个接引殿,为人家超度,你怎么知道人家就一定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