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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一起去”沈青昊也忙下地趿拉着鞋道。
“你还是别去的好,你若是真没事做,就去看看老太爷。”
“不行,那边又打又闹的,碰到你可怎么是好。”沈青昊不肯。
“这么多丫头婆子跟着,哪里就能碰到我,你去了就闹得不好收拾了”苏礼将沈青昊推走,自己坐车赶到三房的院门口。
还没等撩开车帘,就听到屋内三老爷的怒骂:“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逆子”
三太太的哭声尖锐刺耳:“老爷,别打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没教好,您饶过他这一次吧儿子是我的命,他身子弱经不起打啊”
“你给我滚开,若不是你从小惯着他,他现在能这么孱弱无能?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也就算了,想进学入仕我也依你了,可你非但不好好上进,竟然还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我今天干脆就打死你,免得有辱家门”
“三叔、三婶,这……这是怎么了?”苏礼进门前早就换上一副惊诧莫名的神色,“三叔,不管三弟做了什么错事,这马上就要科举,怎么好动家法呢天大的事情也该等考过之后再说啊”
苏礼略有些装模作样地挺着腰杆儿,几个丫头婆子都如临大敌地护在她前后左右,生怕有半点儿闪失。
半夏自己上前挨了一鞭子,随后就躲到一旁不探头,这会儿见苏礼进门,才忙从人群中钻出来道:“奶奶,奴婢没办好差事,请奶奶责罚。”
苏礼瞧着半夏面颊那一道从耳根到下巴的红痕,这会儿已经高高地肿起来,忍不住心疼地皱眉道:“这是怎么弄得?”心里忍不住埋怨半夏,不过是做戏,随便被抽个胳膊或是后背不就好了,怎么偏生弄了个脸上。
三老爷见状略有些讪讪地停手,刚才正在气头上,哪里注意到过来的是哪个丫头,火气上来抬手就是一鞭子,这会儿见是侄媳妇的人,面子上登时就挂不住了,却又拉不下脸说什么。
“都是奴婢的错,一时情急上去想劝着三老爷,没瞧见鞭子就凑过去,才被捎带了一下。”半夏见状,知道苏礼并不想把事情弄僵,所以忙开口解释道。
三太太此时扑在儿子身旁大哭,但心思却已经转到苏礼身上,不管她在外面进来听到些什么,那丫头却是一直在的,这下想瞒下已经是不可能了。
第一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二百四十八章 孕妇的嘴刁
第二百四十八章 孕妇的嘴刁
苏礼正站在锦之的身后,正巧看见三太太略带恨意的眼神,心里先是一惊,但转念一想,对于她这样把面子看得天大的人,儿子闹出丑事已经很是丢脸,又被自己看见挨打的情形,自然是心怀不满的。
想到这儿她不禁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生怕三太太一时发疯冲过来,伸手扯扯锦之的衣角,扭头对三老爷道:“三叔,三弟年纪还小,不管做了什么错事,好生告诉他便是,这家法打得狠了,万一打出什么好歹,心疼后悔的还不是您?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其实又何止是三婶心疼?”
“礼儿,你不知道这个逆子做了什么,少替他求情,我今天就是要狠狠地打他,让他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会再做这种有辱家门的蠢事”三老爷沈XX是个极其少言倔强的人,但是只要认准的事情,任你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拧眉对苏礼道,“赶紧回去吧,我听说你刚有身孕,见不得这些,免得受惊吓冲撞了孩子”
锦之一听可能会冲撞到孩子,不敢再由着苏礼,心道反正不过是来做个样子,让三太太以后少找茬,如今已经达到目的,所以就开口低声劝道:“奶奶,咱们还是回去罢”
苏礼看着趴在长凳上的沈青原,长衫的下摆都已经被血水湿透,皱巴巴地贴在下身上,人已经是半昏迷,嘴里还不住地喃喃道:“爹,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见此情形,苏礼心里好生不忍,她跟三老爷接触的不多,没想到他会是个这般暴脾气的人,自己弄的告密信才引来这场事故,如今瞧着沈青原那进气不如出气多的模样,她怎么还能一走了事。
“三叔,不是礼儿想多嘴,只是您瞧都把三弟打成这样,再打下去,万一真的落下什么毛病,那可怎么是好?”苏礼思忖半晌,还是上前又劝道。
三老爷碍着苏礼在场不好动手,只是沉着脸不说话,听她全个没完,干脆叹了口气,双手一背自顾自地走了。
苏礼本以为这下就没事了,谁知道三太太听见这话,又见自家老爷已经离开,登时发作起来:“你个乌鸦嘴说什么,什么叫落下毛病?你巴不得我们青原出事是不是?”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道,“你嫁进沈家以后,我们是亏待过你还是欺负过你,你要这么狠心的咒我儿子,你也别得意的太早,别以为你肚皮争气,这沈家的家产以后就都是你们的,还要看你家男人有没有那个命,要是跟他老爹一样是个短命鬼,你就什么都没用……”
苏礼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这些天沈青昊出征的事情,本来就让她心神不宁,她对古代的战争并不了解,只记得以前看电视剧,里面都是什么出去叫阵对打,要么干脆就是人海攻击,两边的人潮水似的冲到一起,想要脱身都出不来,任你本领再高,也抵不过人海战术。沈青昊为此没少安慰她,但根本没有效果,虽然她表面装得若无其事,但心里从来没停止过担心。如今三太太一句话戳中她的软肋,自己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跟这些自己根本不在乎的人斗来斗去,所图的还不就是能过个安稳日子,可是如果沈青昊没了,那自己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半夏听了这话也是怒火冲天,本想上前去理论,但是想起先前锦之嘱咐过的话,硬生生地压住了自己的冲动,回头去看苏礼,见她面色惨白,唇无血色,两行眼泪正顺着脸颊缓缓地留下,登时被吓得慌了手脚,又不敢去随便大声唤,生怕再吓到苏礼,只得上前颤抖着声音问:“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唬奴婢啊”
锦之也发现不对,凑过来也道:“奶奶,您怎么了?”
三太太见状忽然尖声笑道:“哈哈,这就是现世报啊,现世现报,哈哈……”
半夏见唤了半晌苏礼也没反应,又听到三太太这样的话,再也按捺不住,朝她哭着嚷道:“我们奶奶没事便罢,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三太太身后的丫头连云也毫不客气地斥道:“你在哪儿我啊我的跟谁说话呢?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敢跟我们太太这样叫嚣?”
“半夏,别跟她吵了,赶紧扶着奶奶回去请大夫吧”锦之也被气得直哆嗦,但还比半夏稍微能压制住一些,伸手扯扯半夏的衣袖,让她不要再吵。
苏礼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刚才就跟突然被心结魔症了似的,整个沉浸到自己的心事里,对周围的事情虽然能听到感觉到,但是却做不出半分反应,似乎根本都没有进入自己的大脑,这会儿猛地回过神来,抬手抹了把眼泪沉声道:“没事,刚才有个小虫飞进眼睛里罢了”
她擦干眼泪,冷冷地盯着三太太道:“三婶,我今个儿是来劝架的,不是来跟人吵架的,而且您是长辈我是晚辈,我也不该说什么,不过走前也劝您一句,别只顾着自己嘴上痛快忘了正事。”
她所谓的正事是给沈青原请大夫上药,可三太太却想岔了去,以为她是在讽刺自己,让自己准备让儿子去科考的正事,所以心里怒火狂烧,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指着苏礼破口大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咱们原本井水不犯河水,我从不去招惹与你,你也别太给脸不要脸,如今这沈府还不是你男人的,这儿还是我们三房的地界,你不请自来也就算了,还敢站在这儿大放厥词,你算个什么东西”
苏礼被这连串的叫骂弄得 一愣,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愕然,怔怔地说:“这叫什么话,难道我提醒婶娘赶紧给三弟请大夫,竟也错了不成?”
“……”三太太闻言,知道是自己搞错了状态,但也不肯服软,非要给自己争出个台阶下,不悦地说,“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管,你管好你肚子里的就得了,虽说不知道男女,可好歹也是沈家的血脉,赶紧回你自己院子去吧,别到时候弄得是伤了还是掉了的,到时候该讹上我了”
她在那头说得起劲,压根儿没瞧见院门口有人进来,苏礼皱着眉头听她废话,正寻思着如何反击,就瞧见门口走进来个苗条的身影,正是老太爷屋里的冉莹,不知是有事前来还是路过循声而来,不过这都不是重点,苏礼见到她朝里头走来,便打消了想要还嘴的念头,也暗地扯扯半夏和锦之的袖子,让她们配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