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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到他的话,就问他自己的意思吧若是想留在那边,那嫂子就帮忙把碧菡给他留下的首饰银两都给他,足够他娶妻生子,做个小本生意的。若是想要来京城闯荡一番,便叫他拿着哥哥的引荐信上京来寻我。”苏礼沉吟道,“嫂子到时候就说是受人之托,莫要说得太过详细,免得他若是个品行不端的,在外面顶着咱们的名头做什么坏事。”
“放心吧,我省得”苏冯氏点点头,“妹妹的脸色有些疲惫,还是回房歇会儿吧”
苏礼也觉得自己有些困倦,跟自己嫂子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就点点头道:“半夏,送嫂子回房”
“奶奶,您还没用过早饭,奴婢去给你熬点儿粥可好?”锦之见苏礼面色苍白,很是担心地说。
苏礼摇摇头:“我没胃口,先去歇会儿,等中午再……”
她的话音未落,屋外就传来大太太拿腔作调的说话声:“半夏,我听说礼儿回来了是吗?”
“见过大太太,我们奶奶在屋里呢,您快请进。”半夏无奈,只能装出欢迎的模样,将大太太迎进屋内。
苏礼听到声音,也不好再自顾自地躺下,只好起身趿拉着临时找来的旧鞋迎出门去,“都是我疏忽,也没过去拜见大伯母,竟还要您过来看我,实在是折煞我了。”
“不碍事”大太太面上堆笑,但眼中却还有些说不清的阴郁,身后跟着的奶妈怀里抱着个女婴。
“禔儿,过来姐姐抱”苏礼对小孩子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喜爱,看着那粉琢玉砌的小脸儿,心情登时就变得极好,忙伸手抱在怀里,用指尖轻触她柔嫩的面颊,逗弄道,“我们禔儿长得真是漂亮,以后大了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禔儿最近身子一直不好,我最近真是吃不踏实,睡不安宁,这么大年纪才得了个女儿,我真是全部的心思都搁在她身上了。”大太太说着就拎着帕子抹泪。
“大伯母,这是怎么话说的。”苏礼也觉得手中的孩子似乎很是瘦弱,虽说比瑞哥儿还要大半个月,但抱着却轻飘飘的,似乎没什么分量,“可请大夫瞧过?”
“唉,京里的名医大师,不知请了多少来瞧,左右都只会说胎里带出来的病弱,只能好生调养,别无良方。”大太太气道,“可是针灸汤药,药浴膏药不知用了多少,还是丝毫不见起色,虽说不在乎那些银钱,可是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经得住这么没完没了的折腾啊……”
苏礼将禔儿抱在怀里,刚才就察觉她身上散发的不是一般婴儿的奶香,而是中药的气味。听了大太太的话,她也心急起来忙问道:“那可怎么是好啊”
“所以我这不是来求你”大太太一把抓住苏礼的手道。
“求我?”苏礼闻言大为不解,“大伯母,就算是病急乱投医,也投不到我这儿来啊我一来不懂医术,二来不认识大夫,我就算想尽心,都无处使力啊难道大伯母是想借银子?那绝没问题,只要我能拿得出来的,您尽管开口。”
“自然不是,虽说日子过得不宽裕,但也还不至于瞧不起病的程度,我只是寻思着,孩子这样怕不是药石能够治好的,听说似禔儿这种先天不足的孩儿,需得拜一位得道高人为师,才能震得住魂儿,保得住命”大太太说罢紧紧地抓着苏礼的手央求道,“咱们京城最有名的高僧就是了法寺的住持大人,但他近年来闭关不出,莫要说是咱家这样的身份,就是皇亲国戚都请不动他,我记得沈家与他是故交,禔儿这回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可就都拜托你了。”
“这……”苏礼闻言眉心微蹙、为难不已,若是求到自己那自然什么都好说,可那了法寺的住持,自己与他并不熟识,当初的接触也都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而且一般的高人都脾气古怪,这种事情自己可不敢打包票。
“礼儿,算是大伯母求求你了好不好?你总不能忍心看着你妹妹就这么夭折了吧”大太太见状又开始抽泣,不住地央求。
“大伯母,这事我实在不敢说能保证什么,只能说我尽力而为,毕竟住持乃是方外之人,连皇亲的面子都不买,未必就还能念着故交之情。”苏礼看着怀里的禔儿,虽说大太太私下小动作不断,但孩子毕竟无辜,虽说她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可却还是无法开口回绝,只得含糊地应诺下来。
第一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二百三十九章 又出幺蛾子
第二百三十九章 又出幺蛾子
大太太千恩万谢地走了,不多时,苏文氏领着丫头进屋道:“礼儿,这回搬家收拾东西,可是找出不少压箱底儿的物件儿,好些个我自个儿都记不清了,这回子倒是都翻出来了。”
果然她身后的几个丫头手里都捧着东西,进屋来都摊在床上,苏文氏坐到苏礼对面道:“这一摞都是新料子,都是你爹从江南回京之前别人送的,你看喜欢哪个就拿回去,或是裁衣裳或是送人,赶紧都用了,再压两年箱子底儿,等花样过时,到时候拿去赏下人都得被笑话老土。”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苏礼翻捡出来十几块自己瞧着顺眼的料子,递给半夏道,“等会儿带回家去。”
苏文氏见她拿的都是女式的料子,就自个儿从里头捡出来几块适合沈青昊的,也塞给半夏道:“这几块拿去给姑爷做衣裳。”
“娘,我陪嫁的那么多料子还没用完呢,他一个人哪里穿得着那么多衣裳,还是留着给爹和二哥用吧”
“这是我给女婿的,你不许管”苏文氏笑着说,“难不成你爹跟你哥都缺衣裳穿不成”
苏礼闻言也笑:“行,那到时候让青昊拎东西回来孝敬您。”
苏文氏又翻了半晌,什么被单、床帐、竹席,基本都是旁人送的,自家又一时用不到,干脆就一股脑的都给了苏礼。
“娘,瞧着您这是疼我,其实是把我哪儿当作库房了啊”苏礼笑着打趣道。
“切,你这孩子”苏文氏瞥她一眼,继续翻找道,“你瞧,这一摞是你小时候的衣裳,当初留着给你以后有孩儿的时候用的,孩子小时候穿父母的旧衣,长得快还少得病。”
她说着就扯出一件打开给苏礼看:“你瞧这件云锦的小袄,当年咱家家境不好,你爹跟我又不愿受家里的接济,我还记得那年是你五岁的时候,你看其他官家的孩子都有云锦的衣裳穿,你见家里箱中有云锦的衣裳我却不许你穿,气得几日不跟我说话,最后还是你爹拿出银子,给你买了块云锦料子,做了这件小袄,那年过年因为拮据,你两个哥哥每人都只得了一件新衣,你大哥当时还说,只要妹子穿得漂亮,我们两个男孩儿穿什么都行的。”
“娘,你放心,我知道爹娘和哥哥都疼我,虽说我因为怀彤的事儿对大哥很是不满,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亲哥……”
苏文氏神色有些错愕地看着苏礼,良久才嗔道:“你这孩子,我若是为了跟你说你大哥的事,还用得着拐这么大的弯子”
“……”苏礼这会儿也回过神来,苦笑地摇头道,“最近各种思量算计搅合得一脑子都是,本来是想回来躲躲清静,谁知人躲开了心思还是躲不开。”
“沈家又有事了?”苏文氏皱眉问。
“也不光是沈家的事,二哥跟小朵姐姐怎么是好呢?唉,都怪我,若不是我帮着牵线,说不定二哥也不会走那样的心思,现在也不会这么伤神。”苏礼叹气。
“傻丫头,又不是你乱点鸳鸯,那小朵打一开始就对你哥有意思,即便没有你牵线,她难道找不到旁的机会不成?”苏文氏揉揉女儿的头发道,“很多事情,是上天注定的,每个人的举动也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逃不开的,所以你也用不着自责,祈儿也不会怪你的。”
苏礼面色有些疲惫地靠在床柱上,轻叹道:“俗话说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我怎么觉得都没有一件事是顺顺当当的。过两日沈家的老三要去考试,若是考得中还好,若是中不了,家里怕是又要闹。再下来就是选秀,也不知会如何。”
苏文氏撇撇嘴:“你三姐入宫那是肯定的了,你大伯母上心得很,衣裳首饰就跟不花钱似的给准备,倒是禅儿自从搬回来,人倒是安稳懂事多了,也不似以往那么张扬骄横。”
“当今圣上务实勤勉,不喜奢华,三姐自然懂得取舍,只是不知这份宠爱能有多久,她那样的性子,唉……”苏礼又叹了口气。
“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那么多长吁短叹。”苏文氏伸手将女儿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正所谓船到桥头,很多事情不是咱们能够左右的,何不就放开手不要操心,若是事事都惦记忧怀,那还不把人累死。”
“嗯,娘说得是”苏礼靠在苏文氏的怀里,嘴上应着但还是忍不住又叹气道,“二哥和青昊也不知何时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