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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老太太没有把消息传出去,而是悄悄叫自己过来,那就是说……
苏文氏猛地抬头看向老太太,见她面上微露出赞赏的神色,便知道自己所猜不错,这是要将这件事瞒下来啊
“多谢老太太眷顾,媳妇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苏文氏确定后心头一松,就想上前给老太太磕头。
“别那么多礼了,要说谢,也是谢你自己养了个好女儿吧若不是礼儿提醒,我怕是也没这么快拿定主意呢”老太太低头看着地上仍自散落的沉香木珠子,“我如此行事,也不光是为着你们三房,这是整个苏府的体面和恩宠,断不能就这样被颠覆了去。行了,你去对面把礼儿替回来吧,虽说她自己不忌讳,但终究是不吉利的”
苏文氏闻言忙去对面,见苏礼正坐在暖阁外的椅子上,上前扯起她道:“我的小祖宗,你赶紧过去,明天就要上花轿了,也不知道避讳些个”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避讳不避讳的,这儿要是没个人盯着,我哪里敢放心?”苏礼叹气道,“既然娘来了,那我就过去陪着老太太吧”
苏礼回到老太太这边的暖阁,见沉香木的珠子还在地上散落,便蹲在地上一粒粒地拾起,都放在桌上,数了数数目没错,便翻出放针黹的竹箥,找出合适的丝线重新穿好,手脚麻利的在将最后富裕的几根丝线编成个“卍”花结,这才递给老太太重新拿在手里。
老太太捏着串珠,半晌才问:“那边弄的怎么样了?”
“已经给老太爷擦拭过身子,头发也重新梳通过了,七窍都已经用煮过的棉纱塞好,如今已经换上新衣,再安置回去躺着了屋里的火盆已经都撤下了,前后门窗洞开在放热气,我让半夏去外头装了几盆雪放在老太爷身边,明早都撤了去,到时候着人守着不许人进去,便也就是了”苏礼将自己刚才的处置一一向老太太禀报。
“嗯,你办事向来妥帖。”老太太沉声道,“只是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四媳妇为何突然闹肚子,屋里的丫头去了何处,大夫也没了踪影,总要暗中查探出缘故来才行”
苏礼坐在一旁低头不语,她心里自是怀疑老五的,但她现在并不想多嘴什么,老太太虽然如此说,但也未必就是真心。既然是将死讯藏了下来,那今晚的事儿就根本无从追究。她现在只求明日大婚能够顺顺利利,莫要丢了脸面和坏了规矩。
“你也不用担心,万事还有我给你兜着呢如今太晚,你母亲又走不开,你便在我这暖阁里凑合一晚,明早再送你们娘俩回去忙活”老太太扭头去看苏礼,她的侧面看上去极其文静,微垂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下投了一抹阴影,将目光掩在其中,鼻梁挺秀,红唇微抿,“唉,若不是宫里赐婚,我真想多留你两年,难得有个懂事贴心的孩子,却偏生早早地嫁了。”
“老太太宽心,我便是嫁去天边,也还是您的孙女更何况只是嫁在京城,我会时常回来瞧您的,您若是想我,打发个人去叫回来便是。”
“这回是彻底去了,爵位的事儿也是拖不得了”老太太又提起爵位,“老爷子临去也没留下个话,少不得还要**心。”
“左右有老太太在,也不至于分了家去,谁袭爵还不都是府里的体面。”苏礼不动声色地说,苏文氏私下悄悄告诉过她,老爹不知为何,竟又想要袭爵了,不过她却不能在老太太跟前儿表现得热络,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府里那些孽障,要是都有你这般的心,我倒是阿弥陀佛了”老太太念诵一声不再多说,招呼玉珍进来铺床,将苏礼在自己卧房外头的纱橱内安置了,这才熄灯。
这个时候兼之又换了床,苏礼又如何睡得着,只闭目躺着,心里将第二日的流程再三寻思,直到觉得全都布置好不会有错漏,却听见外头敲响了四更的梆子声。
半夏悄悄进来在床边唤道:“姑娘,该起身儿了”
“嗯,我醒着呢,你掌灯吧”苏礼应道。
听她声音十分情形,半夏便知她定是一夜未眠,但是遭了这事儿,若是什么都不想的呼呼大睡,怕才是有问题吧。
苏礼穿好衣服,苏文氏也将屋里的事情都交给玉珍和刘妈看顾,自己还要去忙苏礼的婚事。
待回到自己院子,丫头们早已经起身烧好热水,半夏伺候着苏礼进去沐浴,苏文氏硬是拿来些不知什么地方弄来的方子,又是绿豆面又是珍珠粉地,苏礼知她是疼自己,但洗个澡足足换了四桶热水,被人揉搓、反复冲泡的滋味也着实难受,忍不住讨饶道:“娘,您就饶了我吧,这皮肤好坏,又不是今个儿抹东西就能改善的,您就是给我抹全身的金子,我也变不成金人儿不是”
苏文氏被她的话逗得一笑,便也绷不住脸儿吩咐半夏道:“行了,给姑娘擦干了身子,最后涂上那羊脂霜膏便是。”
结果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身上,又被抹了好些油腻腻带着香气的膏子,若不是苏礼左拦又拦,还指不定要被抹什么东西呢
待到换衣服的时候,苏礼见半夏拿着条裤裆还没缝起来的裤子递给自己,便纳闷地问:“这是什么东西?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给弄个开裆裤穿?”
半夏闻言臊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地说:“是太太特意嘱咐让姑娘穿上的,您就别问那么多了”
“我才不要穿这种东西,太丢人了吧”苏礼把那裤子远远地丢开去,催促半夏赶紧拿正经衣服来。
苏冯氏正好过来瞧她,半夏忙搬救兵道:“三奶奶,您且说说我们姑娘吧,这些个都是按例该穿的,奴婢怎么说她都不听。”
苏礼见苏冯氏进来,忙裹紧身上的浴巾,扯着她问:“嫂子,你且跟我说说,干嘛要穿这个东西?”
苏冯氏见状也是脸红,最后磨不过苏礼,只得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却把个苏礼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笑出眼泪来。
原来这开裆裤一样的东西,竟是怕新婚之夜新娘害羞不肯脱|光衣裤,所以特意设计出来,即不用脱得光溜溜,又不妨碍行|房办事儿苏礼简直笑得不行,也不知是谁这么有才,竟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不过既然知道了用途,她更是死活都不肯穿了,最后还是苏冯氏做主,说穿这个也不是什么必须的礼节,既然不肯那就算了,这才算是又逃过一项。
半夏和书雪伺候她穿好里头层叠的衣裳,便扶她出去坐在梳妆台前,两人一旁一个,将她的长发用手巾包裹着,一寸寸地拭干水分。
丫头们先将长发细细地梳通,编成一条大辫子随意盘在脑后。便请来个府里资历老的妈妈给苏礼开脸。那妈妈从桌上打开一盒不知是什么的粉,给苏礼涂了个满脸,又着重擦了擦头发边缘处,随后才拿出红色线绳,在手里也不知怎么扯了两下,便成了个三头的十字状,最长的那头咬在那妈妈嘴里,然后两只手一分一合地将苏礼脸上的汗毛以及鬓边、发际线上的细碎头发全都绞去。
这边开脸,旁边还有一身儿大红衣裳的喜娘子在念喜歌:左弹得贵子,右弹生麟儿,三线弹得稳,富贵又连年。眉毛弯如月,文曲下凡来……。
开脸过后,用一个剥过皮还尚且温热的煮鸡蛋,在左右脸颊发分别滚上三滚。
“左右滚三滚,状元榜眼来。”
开脸完毕,便换苏文氏上前,亲手将女儿的发辫解开、打散,标志着做姑娘的时代已结束。随后好命婆便接手给她梳头,苏文氏请来的好命婆是她一个堂姐,自家和夫家皆是四世同堂,膝下儿女双全,更难得的便是手巧,那发髻、绣活,都是亲友中闻名的。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发髻盘好固定住以后,由苏文氏上前给女儿插上发簪、珠花,便示意女儿将要嫁作人妇,每戴一样,嘴里还要嘱记一句,都是些到婆家要如何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安分守矩的话。
最后便是上妆,因着今天是大婚,便不能随着苏礼的意思简简单单了事,面颊抹得雪白,两颊扫上大红的胭脂,嘴唇被勾勒得小巧,却也是大红色的,苏礼都不敢去瞧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只听这周围人纷纷夸赞好看,便自我催眠地告诉自己,入乡随俗吧
装扮都弄好,这才取来大婚的礼服,六幅苏绣的大红裙子,掐腰宽袖对襟儿的大红袄子,最后换上双她亲手做的大红绣鞋,这才算是装扮妥当。苏文氏在她额前挂上赤金串珍珠的遮面,便唤外头备轿,要去正房拜别祖父祖母。
浑身这么多的装束和头饰,让苏礼只能在丫头的搀扶下慢慢地走路,因为还没到来接新娘的时辰,所以还没换上大婚的鞋子,那双鞋子是不能占地的,要到了正房摆长辈之前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