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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道人不赞同,“命数都是天定的!焉能不信?老板娘莫怪我,我观老板娘面相,倒是杀气极重的,却不像是安于这山野间生活的。”
白明玉笑了:“往日请先生批八字,也有人说我命里带杀,必是要起金戈的人。结果我还不是窝在这小小酒肆里守着?最多杀杀鸡罢了。”
“老板娘说笑了……”被白明玉一阵抢白,道人不好意思起来,闷着头忙喝了几盅酒来掩饰尴尬。不一会,道人又闲不住了,向着张剑亭,“这位公子,要不要起一课?不贵的,一两银子而已。”
白明玉嗤的一笑,倒是没多话。
道人干咳了两声,慌去夹菜。
张剑亭左右闲着,也想看看那道人的意思。一两银子在他不算甚么,便丢了过去,等着道人给他说道。
“哎呀!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公子乃是大富大贵之命啊!”道人大声嚷嚷着,“公子来看,你命中必要做官的!喝!就是将来姻缘也是不得了的!娶的姑娘必是豪门大户!”
“噗嗤!”白明玉又笑了,却仍是什么都没说。
张剑亭听见白明玉笑了两次,却不知道她笑的是什么。十分好奇,奈何道人在,又不好问。便听着那道人一顿云山雾罩的,说得他晕晕乎乎的。又给他相面,又给他相手,批了八字命理,占了先天八卦。不一时就饶了张剑亭十两银子进去。可张剑亭还是没大明白,那道人都说了什么,只知道是说他好的。
白明玉淡然在旁看着,那道人怎么把张剑亭的钱都绕到自己的口袋里去。
晌午来人喝酒,道人又给那些农人占算了几课,这次却没多要,只五个铜钱一课而已。张剑亭这才明白被那道人坑了。只是不好发作,总不能在人前就向那道人讨回来,倒显得他小气。这般心里又气白明玉明知道却不告诉他,让他上当受骗。
道人竟是一下子笼络了农人的心,纷纷夸道人说得极准的,就有人请道人留在村里几天,还邀道人去家里住着。道人自然是欢喜的,也就应了。晚上酒肆里比往日热闹得多,别说来喝酒的男人,就是大姑娘小媳妇连着老人孩子,全围了过来,都听那道人给占算。惹得白明玉犯愁,天都晚了,她却没法关了酒肆回去休息。幸而张剑亭还陪着她,算是教她稍微安慰些。
及至道人终于收了摊子,农人们也觉得天晚放了人走,白明玉都呵欠连天了。
迷迷瞪瞪的回去家里,关海沧还在等着。夏日天热,到了晚上他们就把桌子搬在院子里,就着酒吃着小菜纳凉。关海沧此时便在院子里坐着,桌上摊着一封信。
“白明玉!你明知道那道人讹诈我,为何不说出来!”张剑亭恼着怨,声音传到关海沧的耳里。
“人家也是要做生意的,我怎么好就破人家的财路?”白明玉凉凉的。
“你……”张剑亭被气得没话,停了一阵,又问,“你那两声笑,都是什么?”
“第一声笑他狮子大开口,看准你是个不愁钱的,自然来讹诈你。第二声笑他那百用百灵的话,当年四叔就这么糊弄过人,想不到今儿又听见了。”
“怎么叫百用百灵?”张剑亭不解。
“看人说话!”白明玉听着似在怨怪张剑亭的不开窍,“你衣着华贵,自然是富家公子。纵使你自己无意仕途,家里给你捐个出身也是正常的。所以说你必当官。至于娶妻,更是简单了,比当官还笃定的。就你这样的身份,能娶个小家寒门的?必是要门当户对才行,不是豪门大户家的女子,可配得上你?”
两个人说着,进了院子,就见了关海沧。
白明玉深吸了口气,笑了,坐过去:“他们都睡了?”
“都睡了。”关海沧也就笑着答,“怎么,今儿张公子算命了?”
“都是些糊弄人的混话,也就是他才上那当的!”白明玉跟着取笑。
张剑亭冷着脸,看了看关海沧,又看了看白明玉,只觉得那两人笑得假。他一言不发,只坐下看信。
“那道人,来的蹊跷。”关海沧也就入了正题。
“看着倒像是探路的。”白明玉点头,“以前四叔虽然也用过这法子,可终究不是正路子。我倒觉得,有点江湖手段的意思。”
“看来是被盯上了。”关海沧轻笑,“也不知道那道人走了多少路,找了我们这许久,也不容易了。”
白明玉摇头:“若是找来的还好。若是有人给报的信……”
“殿下多虑了!”关海沧喝住,“殿下实在不该疑。”
“为何不疑?”白明玉冷笑。
“他是殿下的哥哥。”
“又没血缘的!不过是父亲认的义子而已!”
“若是如此,殿下怎不疑关海沧?”
“你……”
“关海沧与陛下非亲非故,连结拜之义都没有。说起来,不是更疏远,更该疑的?”
“你是来气我的么?”白明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关海沧轻轻摇头,仍是从容稳定:“关海沧只是讲述实情而已。”
白明玉身子发抖,转脸去跟张剑亭说话:“你看了这许久,看出什么花来了?那信不是早看过的!”
张剑亭冷哼:“白明玉,你与关海沧发脾气,何苦连累我来?”
白明玉瞪着张剑亭半晌,挤出来一句:“一丘之貉!”就回了房间,再不理那两个男人。
“张公子。”关海沧突然觉得喉咙发涩。
“什么事?”张剑亭没好气。白明玉近来喜怒无常得厉害,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张公子怎不好生去劝劝?”关海沧笑了,温和淡然,“殿下不过是一时气急而已。劝两句也就好了。”
“你惹她生气,为何是我去劝!”张剑亭恼恨,“何况你才是他丈夫!倒来对我说这话!”
关海沧垂了头,笑着:“张公子不是早已知晓,我与殿下并未成亲么。关海沧,实在不是殿下的丈夫。”
“关海沧,我原来还敬你是汉子!现在却实在觉得你面目可憎得很!”张剑亭咬牙切齿,恨不将关海沧的面皮都撕下来,拆了他那笑,“怎么,连自己的责任都不敢担么?你不是白明玉的丈夫,难道还有别人可以娶她?天下悠悠之口,早将她毁了!”
关海沧心里一紧,艰涩开口:“张公子,在意?”
“在意!”张剑亭一口咬定。
关海沧脑中嗡响:“殿下是好女人。她实在……”深深的将晚间的冰冷空气吸进去,关海沧笑了,又问,“若是,关海沧死了,张公子,可还在意?”
“你什么意思?”张剑亭突然警惕起来。
“没什么。”关海沧合着眼摇头,再张开眼,头顶月亮倒是有些亮,“没什么。”拿起桌上的信,笑来夸赞,“张大人果然是能臣,竟是将这些都查得一清二楚。张公子,关海沧有事想请张公子向张大人传话。”
“什么事,说吧。”张剑亭无论怎样憎恶关海沧,都明白正事上那人的本事。
“鬼节快到了,张大人是否有意,在城里与民同祭?”那声音轻飘飘的,飞到了夜空之中。
第一卷 当垆沽酒 第五十三章 孽
道人自称是京里登云观的道人一怗,云游至此,见农人纯朴,便留下替他们多占几卦。他央了白明玉,就在酒肆边上摆了个桌案,就着酒肆的凉棚遮阴,成了个摊子。不但十里八村的都来找他,竟还有那城里的也慕名过来,瞅着倒是像模像样的。
白明玉收了道人赁位子的钱,便由着道人做生意。反正这一来她生意也跟着好了,若是不赚这一笔,倒不像个村里农妇了。只是从此她并不再教童心碧和关霆关霖来酒肆,只童宁偶尔来帮把手罢了。
到了晌午,太阳毒辣得紧,连鸟都没精打采的,叫唤不动。农人们更是懒了,干了一上午的活,却不大愿意出来了,都在家里歇着。酒肆便没了多少生意,只有那一两个贪杯好酒的常客还在。
白明玉装好了食盒,吩咐童宁拿回家去,喂家里那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一群人。原本道人不在的时候,大家都是来酒肆直接吃的,道人来了,便都放了在家中。
只是童宁才走,关海沧却来了。
白明玉就见着那人赤着上身,衣裳披在肩头,当了手巾不时的抹一把汗。地里干活的这些日子,将他晒得颜色更深了,童宁都取笑他,说他再晒下去晚上就看不见人在哪了。
“今儿你怎么来了?”白明玉取了他衣裳,丢在一旁水盆里,又取了一套干净的给他预备着。将手巾在水中浸得冷冷的,递给他擦。
关海沧也就将那手巾在自己身上胡乱抹了一遭,笑着:“这不是听说有个极厉害的先生么,一时有趣,想来请先生请一卦。”
“一会回去吃么?”白明玉将关海沧用过的手巾又泡在了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