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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越列侯倾向于给崇逸航至少三品官职,这样他的孙女的丧礼规格也可以高一些,他站在了大多数贵族的立场下,坚决授予崇逸航大司农的官位,相当于二品官,公爵待遇。这样崇家就能有一位公子在过继儿子给崇逸航的时候。自己也获得相应的官职,直接就是六品官。崇逸航夫妻也能享受至少两代人的高规格祭礼。
崇爵爷对这件事很是高兴,葛氏才不会让儿子要这样的封荫,这样一来好事就落在刘氏和乔氏两位侧夫人的身上。谁将来让自己的孙子成为崇逸航的继子,谁的儿子就白捡一个官职。崇爵爷喜欢刘氏侧夫人要多一点,可如今他新宠爱的如霜可是乔氏侧夫人的媵妾,所以他有点拿不定主意。
刘氏侧夫人本人也知道这是件好事,却知道这件好事在未来是要付出不知道是什么的代价。眼下处理不好会因此破坏自己和乔氏之间的信任。两个都想为儿子争前程的母亲把决定权交给了赵兴雅,赵兴雅当着她们的面走了几圈,然后看着乔氏侧夫人。说到:“哥哥的封荫给小舟弟弟吧,乔氏夫人您要小心葛氏的迫害,不要让小舟变成了残疾。我听说葛氏的哥哥就有这个本事。淑妃的儿子就落了一个终身残疾。葛氏想让死去的哥哥丢脸,也许会用这一招。”
乔氏侧夫人看着赵兴雅,疑惑地问到:“你明知道这件事也许会很危险,为什么还要让小舟去继承大公子的位置?你为什么坚持要小舟得到大公子的官荫?”
赵兴雅对乔氏侧夫人说到:“夫人您的家势不显赫,将来何家也不会为小舟特意谋划什么。你只能将希望落在崇府头上。崇府并非安稳之地,我很清楚两位小姐出嫁之后,崇家的家底就薄了,万一遇到什么大事被削爵一等或者是干脆没有了爵位,夫人您的嫁妆还保得住吗?小舟还能依靠您剩下的财产安稳过一生吗?你的嫁妆都是田产和林地,在荒年是个大麻烦。相比你的情况。刘氏侧夫人这边会好很多,她的亲哥哥是刘子爵,家底厚。将来大不了让三公子和四公子到不同的地方谋求出路,所有我觉得你应该赌这一把。要是你实在不愿意,就把这个机会让给四公子,他的福气比较好。”
乔氏侧夫人和刘氏侧夫人相互看了一眼,觉得赵兴雅这样做比较公平。于是她点头说到:“小雅,我替小舟谢谢你。我会看好小舟的。能得到一个六品的官位,对于任何一个士大夫的庶子都是值得珍惜的。我的孙子能为大公子这样的好人延续香火,我们母子都觉得光荣。”
赵兴雅点头,然后含笑着看着刘氏侧夫人,对她说到:“两个弟弟将来就跟着我好了,我有福气爬到什么地位一定会拉扯他们的。当然小舟我也会好好帮着,他毕竟是大哥这一系的人,你和乔氏侧夫人都是我的娘家人。”
如此安排算是皆大欢喜,赵兴雅团结了刘氏和乔氏两位侧夫人也就等于团结了刘氏家族和何家,现在每一步她都需要好好安排,没有了大公子这个依靠,她未来的路比较艰难了。她才十二岁,以后的四年是最关键的,她不能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中。
崇爵爷见过继崇逸舟之子为嫡子养子的这件事,两个侧夫人都没有意见,心里也甚为安稳。眼看天气越来越热,两具棺木需要的冰块是越来越多,实在是要赶紧安排下葬的事情了。列侯府心疼自己家的孙女,下令跟着王女的所有一十九名侍从全部殉葬,葬礼的规格按照公爵及其正品夫人合葬的最高规格办理,一切都是在紧张的忙碌着。
看见列侯府如此张罗,崇爵爷也觉得不能委屈儿子,把自己这边的殉葬名单定为二十七人。赵兴雅不忍心哥哥的死要连累那么多家奴,于是她据理力争,终于把哥哥的殉葬人数压缩降低到十二人。小清的爹不幸也在其中,赵兴雅可怜小清,答应给小清平民身份,总算了了小清爹临死前的心愿。
崇逸航的埋骨之处就是他本来预备结婚的院落,在原本的花园里修建陵墓,从前的屋子变为祭奠的礼殿和灵棚。列侯另外拨了守灵的家奴住在其他的空屋子里,从此这里还是崇逸航和芳华王女永远的家。崇逸舟得了大哥的官荫,将来每年的主祭就是他要来。芳华王女带来的嫁妆在丧礼之后的结余将留作生息,将来由养子继承,大约还有一百二十万左右,乔氏侧夫人听得心里高兴,儿子此生算是有了依靠。
赵兴雅知道崇逸舟会在十来岁的时候因病变成哑巴,她看着这小家伙的时候就从心里担心他的未来,因此她才给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一个依靠,相信大哥的在天之灵也会理解。一个没有能力做出大事的人才能活的长久,才会有精力来祭奠供奉大哥大嫂的灵位,赵兴雅能为大哥大嫂做的只有这些了。
刘氏侧夫人没有让自己的一个儿子得到这些也一点也难过,她看着出落地异常出众的赵兴雅,坚信这个未来王族的女人会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得到更好的前程。相比这些,她一点也不稀罕乔氏儿子得到的这一切。
崇逸航和芳华王女的葬礼被安排在六月十七日,因为天气越来越热,本来是打算把他们夫妻浅埋在祭殿,等到墓室完全修建好了,再抬入墓室安葬。可因为来帮忙的人太多了,短短一个多月,一个本来要历时一年的墓园就奇迹地修好了,所以崇逸航夫妻能够在正常的日子下葬于墓室。
六月十七日之前,崇逸航管理的试验田取得了特大的丰收,不但收成比正常的田地多三成,而且收获提前了二十三天,当别处的庄稼还等着收割的时候,崇逸航试验田里的新作物已经长成了青苗,如此循环,每年的粮食就几乎能增加五成的收入,更别说套养的鸡鸭还能多赚钱。按照崇逸航种养的方式,从此东越的粮食和牲畜产量都会达到一个高度。
大司农崇逸航的名声在这时候才被所有的贵族接受,就连华伯爵和陈伯爵都愿意亲身参加崇逸航夫妻的葬礼。东越三伯爵,四公爵,七子爵同时来参加一个官员的葬礼,连苦主列侯四公子都觉得女儿的选择也许是对的,他的家族赔进去一个嫡女,可得到的也许是百年的安稳基业。
赵兴雅在回家的这段日子也忙得不可开交,崇府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办好崇逸航夫妻的葬礼,还要准备好接待各处过来祭拜的士大夫和贵族。那些平民虽然没有资格直接祭拜,可人家遥拜崇逸航夫妻,是对崇府的尊敬,崇府的人也要过去说几句答谢的话。全家人都忙着这件事,可让新阳动身去北齐准备婚礼的事情给耽误了。罗子爵的世子在四月二十五日已经到达了崇府。
贵族小姐不能抛头露面料理丧事,只能打理内务。葛氏在这段时间没有空打理府上的事情,又不甘心让两位侧夫人接管她的事情,于是她一咬牙,把崇府的内务全部委派给了赵兴雅。赵兴雅觉得这也是个锻炼的机会,于是就爽快地接下来了。
66 觊觎
打理一个在高速运转的公爵府,接待从北齐来的迎亲队伍,对于管理一大摊子生意的赵兴雅也不算是很复杂的事情,复杂的是人事,这些奴才服不服她这个三小姐的管理才是最头疼的。赵兴雅知道有些人不服气她,于是她直接向葛氏要求,葛氏那边出具盖有正品夫人印章的条子来府里调度一切事宜,她只负责按要求办事,谁要是耽误了葛氏命令的执行,她就一律严惩。
赵兴雅这一招颇有些红楼梦里的凤姐气度,当她打了几个葛氏心腹的管事之后,府中的秩序一下子就好了起来,没有人敢不听她的话。如今葛氏和崇爵爷一起在外面忙着修建墓室的一切事宜,其中牵涉到的钱财,人力,物力的调动,足以让这对不算年轻的夫妻受累。
刘氏侧夫人被安排专门接待贵族的祭拜和各种礼品的往来,招待饭食,连乔氏侧夫人都是带着自己的媵妾如霜在打点平民祭拜的事情。那个糊涂的丫头如霜居然没有发现自己怀了孩子,帮着操劳的时候小产了,让崇爵爷这个老头子痛心不已。刚死了一个儿子,这下子又没了一个小孩。这个孩子对崇爵爷而言非常重要的,外面的人见他多年没有再添新的子女,还以为他不行了。多好一个证明呀,就这样没有了,崇爵爷难过的生病了,这下子更是忙坏了葛氏。
本来新月这位姑奶奶是应该回来帮助娘家料理一些事情的,可新来的何子爵夫人见崇家的气势盛了,担心新月爬到了她的头上,拦着新月不准回娘家帮忙。新月现在对葛氏和新阳都产生了芥蒂,巴不得不回去受累,于是借着正品夫人不准的缘由没有回崇府帮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