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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西域有人要害鸿连?
“则环,你去把花君叫来,最好别惊动其他人。”我吩咐着,又拥上了鸿连。“没事的,大不了让紫藤的师父来给你瞅瞅。连儿弹琴给朕听,可好?”
鸿连收起一脸的恐慌,用白绢擦去了琴上的血渍,双手抚上了琴弦。
连着拨动几下,音调依旧不对劲。他并没有急,反而全身心都投入了其中。鸿连的专注足以让我和紫藤汗颜,平日里那泛着忧愁的眼神在此时已然被满满的陶醉取代。如果说紫藤是个固执的人,那么鸿连在我心里便是只是一个“苦”字。他很苦,却要每日自己乐得自在,强颜欢笑。
伴随着命线的微微颤抖,我立刻望向院子的门口。红衣飘绕,他正扭着柔软的腰肢从远处走来。走路的姿势都如此妩媚,真不愧是我的花妖。只不过现在等着他来救人,他这是在妖娆给谁看?
“我的小花啊,你就不能步子迈大些吗?”没等他走到我面前,我已经冲过去一把拽住了他,生生往回一扯,丢到了鸿连身边。“你会解他的毒吗?”
花妖鼓起腮帮子白了我一眼,又转身摸了摸鸿连的手腕,连连摇头道:“这不是毒,他体内有蛊虫,不知是谁下的。其实跟性命无碍,都是他身子弱才会被你们看出来。下蛊的人看来是想让这虫子一点点控制他的心志,最后让他替自己做事。”
“那我们该怎么办?你好歹是花……我不管,你要是救不了他,你就给我上去找龙君来救。不过是个蛊而已,真是的。”看着他一副臭屁的模样,我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别那么凶嘛!”花妖从怀里掏出了一朵凤凰花,随后塞给了鸿连。“用它先护住心脉,记得不可离身。办法人家再想就好,你们都不要着急。”
鸿连诧异地点了点头,我的心却已经提上了嗓子眼。
控制鸿连的心智,鸿连是我的贵君,下蛊的人是想要害我?手法出自西域,猜得不错的话便只可能是江湖中所说的那个西域魔教。那个教里的人想要害我,究竟是为何?
众人纷纷散去,我独留下来坐在了鸿连身边。他手里握着凤凰花,迟迟没有动弹,只是呆望着眼前的奇琴。我夺过凤凰花,把他胸前的衣襟轻扯了扯,便将花塞了进去。他对未来的恐惧我完全可以感受得到,他或许也会担心总有一天自己无法控制自己。
我抚上这琴,照猫画虎地轻轻弹起,结果……
噙着泪,鸿连哀怨地看着我道:“陛下,连儿知道您是想用琴声吓死蛊虫,可是为什么不事先让连儿堵上耳朵呢?”
面色一僵,我的琴声真的有那么难听吗?
也罢也罢,隔行如隔山。我对声乐一窍不通,对医术也只是个半调子,唯独在朝堂上玩弄权术还有点小成就。
鸿连再次抚上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弹起。这次声音稍微顺耳了些,只不过音质还是不大好。的确是一把磨人的琴,它非要把自己的主人磨练成琴艺超群的高人方可罢休。鸿连身上的蛊虫某非也要磨练我们这一干自大的人?
家花VS野花
烛火在桌前晃动着,四周一片宁静。偌大的御书房中只有一个我,侧首看看已然处理了大半的政务,心里满满都是欣慰。
伸了个懒腰,我端起桌上的茶道:“则环。”
门外无人应声,但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伺人走进来跪倒在地道:“启禀陛下,因贵君主子一直抱着把琴连夜地弹,一副着了魔的样子,还头一遭地骂走了所有打扰他的人。总管方才不敢惊动陛下,只好自己先去贵君那里劝劝了。”
着魔?那把琴他说过要钻研,可是怎么会因为钻研一把琴而骂走伺人呢?
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琴音引得蛊毒发作?今日他的身子已经禁不住地咳血了,现在发作应该不奇怪。
我把茶杯放回桌上,起身向大门迈去。
一路踏着轻功向贵君寝宫赶去,心里总是不那么扎实。虽说曾经我很讨厌这个哭哭啼啼的家伙,可是相处了大半年之后,我早已对他有所改观。负了他一次,他又要因为我出事,百年之后我如何面对他?
跃过围墙,刚落地在院子里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诡异的琴声。音调不仅不对劲,整只曲子十分急促,仿佛琴弦就要被拨断一样。
“主子,主子!”则环从一旁带着几个伺人跑向了我这里。
“你们都别慌,也别惊动宫里其他人。姑奶奶去看看再说!”说完,我纵身跃上了屋顶。
踏着御制的琉璃瓦,每踩一步我都要小心翼翼,这一片瓦可是顶一大把的银子啊。话说这个时候我怎么还满脑子银子?
找了处蹲下,我轻轻揭开瓦片,眼下正对着他的头。鸿连穿着诡异的黑色长袍,正坐在那把九霄环佩前忘我地抚琴。因为这古怪的调子,我全身都在不住地打寒战。
猛然一道目光刺向我,鸿连抬起头的瞬间,我又是一阵惊恐。白得毫无血色的皮肤正映衬着那黑色的唇,的确是黑色,还有他那双泛着绿光的眼。地府里的小鬼都没有他此刻吓人,突然变成这样,我如何能将他与以前的连儿联想起来。
“梁上君子,这琴音好听么?”鸿连邪魅地笑着,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我这边。
“难听得姑奶奶我想杀人!”我随口答道,立刻跳下屋顶,转身破窗而入。
整间屋子的摆设都似乎改变过,而且空气中莫名多了种西域香料的味道。鸿连坐在一旁继续抚琴,笑而不语地盯着我,完全像是另一个人。为什么我会有种错觉是花妖附身?不过他身上的邪气是花妖所没有的,靠近鸿连我会浑身不适。
“你小子别弹了,当心后宫的人都找来围殴你!”我索性寻了处坐下来,瞥了他一眼,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他想让我害怕,我就是没反应,而且要把你奚落得更惨,让你无地自容。
“哦?渊禛不觉得人家弹得很动听吗?”他将琴抚平,随后站起了身子。
不仅模样古怪,就连声音也好像是另一个人的。总让我想起了“鬼附身”的故事,这蛊毒真是可怕。一提起“古怪”两个字,我总是会联想到龙神经。成苑说过,龙神经几年前大病一场后就变得像另一个人。我的心思他能读懂,他的举止也出奇得诡异。想起他来到麟炎后就一直躲在寝宫里,说来也让人觉得诡异。莫非他就是下蛊之人?
事情没有根据,我还是不要妄加定论了。
回过神来,鸿连竟然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他从容地坐在了我的身旁,随后轻轻扯开腰带,向我靠拢。
这……这算是什么?
我连忙跳到一旁,却只见他瘫倒在地,香肩半露,销魂地勾了我一眼。情景又跳回了当初花妖在画舫上时的举动,让我完全地呆滞住了。
“你小子今天哪根筋不对了?把衣服给姑奶奶穿好,冻死你活该。要是觉得不能自拔,待会姑奶奶差人叫来一堆饿汉来满足你。当然,姑奶奶最不介意看的就是男男之欢!”我故意笑着道,其实手里已经捏了一把冷汗。
他面色微怔,又扯起了自己的下摆。彩白的大腿让人魂牵梦萦,虽然还是鸿连的小身子,可是一切感觉都变了。支着身子,他眯起了眼睛道:“人家想要渊禛……”
我差点岔气,这样性感中略带沙哑的嗓音,下蛊的人想来也是绝色一枚。
“真是恬不知耻啊,竟然敢勾引人家的人!”一声娇笑,红影从天而降。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屋顶的那个大洞……
“我的琉璃瓦啊,多少银子啊,到底是自己家的东西,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爱惜啊!”我立刻跑了过去,扯着花妖就喊道。
虽说嘴上挂着银子,但心里还是有些后怕。若是方才我一个不禁就过去将鸿连就地正法,那花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还好还好,我没有受诱惑。
花妖坐在了张椅子上,翘起腿轻轻伸展,红色的纹凰靴稍稍展露,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他支着身子靠了下来,一脸轻蔑地看着地上的鸿连道:“本来人家就是没察觉出来,可是你这么卖力地勾引人家的妻主,人家不发现也难了。话说这里毕竟是中土,这身子也是妻主的心头肉,不如卖人家个面子,早些回你老家吧!”
鸿连坐起了身子,连连大笑,又静了下来端详起了花妖。
两个人明明都恨得对方要死,却又相对而笑,着实有些诡异。我夹在他们之间也是有些尴尬,这么两只活宝撞在一起,看来有场好戏看了。
“说什么中土,难道你的祖上不是西域的吗?”鸿连突然开口道。
“那又如何?人家可是生在中土,况且你勾引的是人家的妻主,还有什么能供你反驳的吗?妖物,白日人家故意告诉大家这是蛊虫,其实是在讲给你一个人听。闻闻你的妖味,只不过修炼了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