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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殿下见谅,是紫藤认错了人,紫藤这就离去。”咬着嘴唇,他的眼泪就这样掉落开来,遂转身奔向书房外。
又何曾想到,不这样做,我又如何过接下来的日子?
那个谈笑风生心系天下的女子,早就已经死了,不是吗?
说是入秋,这一场秋雨一场寒倒是印证了前人的话。连续几日地下雨,整座太女府都阴沉了下来。我打翻茶水烫伤紫君的事早就在府里传的沸沸扬扬,听说紫藤的手臂和小腹都起了水泡,为了不传到宫里则环只好去请外面的大夫来瞅瞅。
紫藤把自己关在房里了几日,面上说是养伤,可我用手指都能猜到他是真的绝望了。物离乡贵,人离乡贱的道理他明白。原本以为遇到故人,却被我如此胡闹一番,他的心应该比秋雨还要凉了吧?
推开窗子,外面雾蒙蒙的一片,细如牛毛的雨丝就这样落在新铺的石板路上,弹起一圈圈水花。落在水洼中的雨丝更是激起层层涟漪,但美景终究掩不住寒气。
这样的日子还可以持续多久?我还可以堕落在人世间多久?
说来也怪,伴着雨声竟从院子里传来一阵琴音。丝丝如弦,紧紧扣着心扉。时而偏转,时而高昂,急急复缓缓,但又瞬间低沉下来。这份哀怨,琴声的主人怕是承载已久。
我趴在窗框上就这样静静地沉浸在琴音中,也抚平了这些日子的浮躁。人总是要静一静的,过于急火攻心只会败事。
突然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真是扫兴。
“进来!”我应了一声,合上窗子坐回了书桌前。
则环披着不断滴水的蓑衣,猛地摘掉斗笠,连连叩首在地。“主子不好了,方才紫君那里传来消息,说是紫君的屋子里压根没人。紫君他怕是已经出走几日了!”
我的心一沉,难以置信地看着则环,一字一句地问道:“再说一次?”
“怕是紫君一时想不开,关在屋子里这么久,可是方才……”则环有些语无伦次,憋得只好连连向我叩首。
我猛地站起身,跨着大步子就冲出了门外。
为什么他就那么死心眼?他难道认定了非他师姐不嫁吗?
雨水打湿了我的全身,我视野迷茫地寻着马厩的方向跑去。脚下有些打滑,我索性点着地就使着轻功跃上了屋顶。跃了没几步,顺着马厩的方向跳下。用手将缰绳扯开,湿漉漉的我就这样跨上了母皇才转送到太女府的那匹汗血马。
马似乎被我惊到,高高立起扬着前蹄高啼一声。
“主子!主子万不可啊!主子不会骑马的,主子啊!”则环从远处大叫着跑来。
顾不上再去掩饰什么,抓起马鞭我便向府上的后门冲去。马儿狂奔在雨地中,雨水也顺着我的头顶流入我的眼。
一路驾马出了太女府,身后才没有了则环的大喊大叫。街上只有零星几个路人,叫我上哪里去寻他?他不晓得出城的路,更不晓得离开麟炎的路。可是过了这么多天,他若是碰上好心人,岂不早就离开麟京了吗?
马蹄声清脆而有力,因为长时间的驰骋我的骨头都有些散架的迹象。他究竟去了哪里,我真的就那么不堪吗?
“姑娘哟,我们近日进了些青官人,不晓得姑娘有没有兴致瞧瞧?”嫣红阁的阿爹看着湿漉漉的我,先是一愣,再然后笑了笑。
我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块玉佩丢给了他。
接过玉佩,他激动地连连点头,夹着屁股就转身向楼上跑去。想一想也只有烟花之地最有可能,麟京强取豪夺孤苦男子卖身的事,我早就有所耳闻。要是没有出城,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被恶徒卖来了青楼。
一家嫣红阁我寻不到他,那我就在麟京各家青楼慢慢寻。若是都寻不到,我也只好先向母皇谢罪,再去贴皇榜然后亲自带人到民间走访了。
一排排青涩的男子就这样抱着乐器被带到了我面前,他们都很是生分,似乎怕见人的模样。扫了一眼,并没有那家伙。
我转身向门外走去,可是阿爹立刻堵了过来。
“林姑娘是老主顾,当然给您留了个最好的啊。”阿爹陪笑着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随后硬是把我拉回了大厅。
从楼上缓缓下来一个蒙着面纱的男子,似乎每一步都迈得很不情愿。我站定在一旁,专注地凝视着他,不再闹着要走。
要不是多事的阿爹,我想我日后定然会后悔。不用去理会什么面纱,就冲着这身形和那么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是凤紫藤还会是谁?
我每每移动一下,水就会滴的到处都是。淋得这么狼狈被他看到,自己的面子着实有些挂不住。轻轻抓起阿爹递来的手帕,我擦了擦混着雨水的脸,抬头看去。
突然被我的目光扫到,他一个步子踏空,眼看着就要从楼梯上滚下。我猛地冲过去,一把抓住他就将他揽入怀中。扯掉碍人的面纱,我松开很是惊愕的他,又从身上掏出了颗夜明珠,扔向阿爹。“这个你懂,人我带走了。”
阿爹又是连连点头,弓着腰就差人去找轿子说要送我们回府。我立刻制止,随后扯着紫藤就向门外踏出。此时已然转为了蒙蒙细雨,我担心自己湿透的身子会把他也弄湿,万一他染了风寒我也不好受。特意不紧贴着他,可他却不碍于我的湿衣服,主动贴上了我。
坐在马上,一阵阵寒风吹得我连打几个寒战。特意放慢了速度,我生怕这匹烈马颠到他。从后面护住他,他似乎是故意依偎在我的胸前。
“下回要是再敢跑,当心姑奶奶打断你的腿!”我看不惯他的举动,再次沉下了脸。
他认真地点点头,竟然一点害怕的模样都没有。
“紫藤知错了,让殿下担心,紫藤……”
“叫我渊禛,我可跟你磨不下去了,你坐稳了,驾!”猛地挥起马鞭,我夹着马腹向太女府飞奔而去。
回到府上洗了个热水澡,头有些疼痛,便差遣则环煮了锅姜汤。这副身子哪里都好,就是有个凡人的坏习惯。好端端地生什么病,真是麻烦。
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真像是得了重病。那个什么大夫说我受了风寒,处理得不谨慎怕是要出大乱子。一时间宫里也派来了几个太医,她们把脉之后惊讶的模样尽被我收入眼底。装了这么久的病,终于真的病倒了,很难得吗?
躺在病榻上的日子里,母皇整整来探望了两次,风凉话说了不少,其实哪一句不是在为我好。只是对外宣称我淋了雨而感冒,什么紫藤出走的细节都没敢跟别人讲。太女府里的个个人都被我亲自训话过,日后外界若知道那日的事,不论他们是哪个府上派来的人,我定然让她连同她的家人一同死无葬身之地。
被我的怒气威慑到,府里的口风严了不少。
宫里时不时就差人送来什么人参鹿茸,都不是治风寒的药,还不如给我多送些老姜让我多熬几锅姜汤。这些表面功夫完全被众人做足了,什么兵部尚书什么左右丞相,就连鸿无骤都亲自来探望我。
每日的病榻前都是如此嘈杂,后来我交代则环再不见客,我的日子才清净了些。
喝着酸苦的药汁,我眉头紧皱。把空碗递给则环,正准备躺下时,门外的紫藤端着一碟子蜜饯就走进了屋。
没等我开口,他就把东西放在我床边的矮桌上,径直转身向门外走去。
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去面对他,一番折腾弄得我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真是头痛。捏起碟子里的蜜饯,轻轻放入口中。那股子药味立刻被无尽的甘甜所取代,这家伙也算是细心。
紫藤刚走,门外的人便站住了脚步,轻轻叩门。
“殿下,连儿方便进来吗?”鸿连的声音响起。
“哦。”我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鸿连一脸愁容的模样,简直让我有点错觉他是来见我最后一面。
“哭丧着脸做什么?姑奶奶还没死呢!有事说事,没事回去你的地方好生待着。”我白了他一眼,缩回了被子。
鸿连立刻就扑了过来,抱着我一阵抽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想姑奶奶有事也难!前几日大将军来的时候,你们见过面了吗?”我推开他,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
他连连点头,不敢再扑过来,只好退了几步站直了身子。
“家母交待连儿伺候好殿下,连儿正想说些近况,家母就匆匆离去了。”他满眼失望地给我讲着,果然和我差人打听的一样。
鸿无骤把她儿子当成了什么?只是她的后路吗?
转眼已然是深秋,我大病初愈,母皇特地免了我上朝,让我安心修养。其实我上不上朝都一个模样,她们问我什么,我都是摇头装作不知。无才无德,刁蛮任性的太女,正是我要扮演的角色。
近来听闻渊祺去笼络龙啸的盐商与凰彩的漕帮,处处留意银子的去向,怕是在筹一笔不小的款项,我已经派人暗地里去取证了,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