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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皇贵妃于氏的心情与众人不同。
今儿于氏穿戴得极为正式。久已不曾在人前出现的她,妆容甚是精致,尤其是那细细描画的眼妆和朱唇将她本来就雍容贵气的面孔点缀得十分精神。在所有妃嫔中,唯有她的服饰能与皇后比肩,都是真红的朝褂、朝袍、与朝裙,只是在朝冠上稍有区别。
这身打扮给了皇贵妃无比的自信。看看,本宫虽说暂时失势,可依然是本朝的皇贵妃,依然是大皇子的亲生母亲!平日里再如何被压制,到了这种大场皇上也得让本宫出来亮相!
相形之下,陶皇后的脸色就差多了。
能不差么,活生生的眼中钉就戳在自己的眼前,才消停了两天就又溜出来蹦了。对于好容易尝到了正宫应有的权威滋味的陶皇后来说,这种感觉非常的不爽。
事实上,鸿胪寺将名单送到陶皇后面前时,她就曾打算直接把皇贵妃的名字划掉。理由现成得很,于氏正“病”着嘛,就免了她这趟辛苦差事吧。瞧她多体贴?
问题是鸿胪寺卿禀报她说,皇贵妃在列乃是皇上钦点,他可不敢自专。
陶皇后一听是皇上钦点,马上不敢多说什么。
她倒不是嫉妒吃醋——陶皇后说不上聪明,但也绝不傻,对相处了十几年的丈夫还是略有了解的。她隐约明白,皇上此举并非是出于对皇贵妃有何感情,而是考虑到了朝廷里的某些情况。
一心要做贤后的陶皇后,可不敢阻碍皇上行事,忍着气在那份名单上落了金印。
但理解归理解,看到皇贵妃又意气风发地站在自己身边,陶皇后心里没有一点想法那也是不可能。
不过她谨记着自己的本分,也顾不上和皇贵妃置气,全副精神到放到祭祀祷告里去了。身为皇后,她要干的事情多着呢!
宗室女眷行列中,舒绿与其他的小字辈站在一处,随着司礼监鸿胪寺的大人们指示行事。让她奇怪的是,在祈雨仪式开始前,她们今天站的位子和往日似乎不太相同。
按理说这种班次排行都是有极严格的规定的,为什么她们小字辈反而站得离皇后贵妃们比较近呢?
也没人跟她们解释什么,就这么安排着了。算啦,也许人家祭天时就是这么个站法,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完了吧这仪式,烦死人了!
亏得天上虽有太阳,却不晒人,露天站上一上午尚可忍受。不过站久了小腿也酸痛的呀,还不能变换姿势,跟军训的强度也差不多了。
累就一个字,她想呻吟无数次!
随着声声鼓乐,祭天仪式井井有序地进行着。她站的地方也听不见那圣天子念罪己诏的声音,只能离得远远的偶尔看一眼高台上那身着衮服高冠的影子。这么一看,还真有君临天下的气势呢······
皇帝以下,是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以及众多皇爷——也就是兴耀帝的哥哥弟弟们和他们的子嗣。兴耀帝还在世的七位兄弟,已经在初一时领了封号与封地,等过了正月就要离京出发到外地去过他们闲散王爷的小日子了。
有了三皇爷这前车之鉴,兴耀帝对他的兄弟们是一个也不放心,统统撵走是正经。
再冗长的仪式也有结束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舒绿的脚都要站得没知觉了,才听到了三声沉闷的锣响。这代表着祈雨仪式即将进入尾声,再有一个祭酒的环节就搞定了。
太好了!
不知有多少人都在这样默默地想着。随着皇帝将最后一杯祭酒浇在高台前的地面上,很多人的心都渐渐落了地。总算平安了····…
“你们干什么!”
一声怒吼无情的将众人的平静心情彻底打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被这吼叫声惊得身子一颤。
不是吧,又出意外!苍天啊,大地啊,大梁朝到底是找谁惹谁了,想过个太平日子就这么难?
连舒绿都吓了一大跳,也无法顾及仪态,第一时间朝那骚乱处张望
只见穿着鲜艳金黄色礼服的大皇子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地挟制着往大殿一旁拖去,他身边的几个从人也尽皆被擒,人人皆面露惶恐之色。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为何要在这种场合拿下大皇子?
皇贵妃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随即尖叫一声“皇儿”,提起裙摆就想去追被压下去的大皇子。
就在这个时候,大皇子那几个被制服的从人里,有两人突然暴起,将擒拿他们的侍卫撞翻在地!
“将这些反贼通通拿下!”
皇帝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高台上发号施令,这过分沉着的声音落在众人耳中,引得人人心头狂震。
皇上如此镇定······莫非·……是早就计划好的?
“昏君,纳命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春祭(三)——舒绿出事
过后回忆起立春祭祀那日的混乱情形来,舒绿都觉得如在梦中一般。
莫名其妙-的,大皇子和他的随从便被拿下,紧接着那几个从人却突然暴起想要行刺皇上,又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无数大内侍卫围攻。
还没等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们反应过来,那些难以突围的刺客却又似乎是想从一旁的妃嫔宗室中抓人质而求脱身,居然朝着皇后与皇贵妃这边冲来!
华服丽冠的后妃们乱成一团,舒绿站着的位子也离她们不远,被周遭的那些姑娘们推搡着、拉扯着,大家都乱得不成样子······
在一片混乱中,舒绿只觉得不知有什么硬物直接击中了自己的膝盖,她双腿一软,晃了两下便不自觉地倒在地上。
关键时候,女眷们跑得也并不慢。舒绿反而是唯一摔倒的受害者,她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刺客和皇后、皇贵妃身边的护卫厮打,刚想爬起来,忽然脚上又中了一击!
这回她真是狼狈极了,就如滚地葫芦在地上滚了一圈,衣衫凌乱、钗发纠缠,连手掌也擦破了两处,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暗箭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不去攻击皇帝皇后这种大目标,冲着自己来想干嘛啊!
舒绿是很聪明,可她的行动能力和一般的姑娘家也区别不大。连续两次摔倒,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软绵绵地半趴在地上苦苦挣扎。要是换了别家闺秀,估计就会为自己在人前如此失仪羞愤欲死了,舒绿却只考虑到自己的安全问题。
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而已,怎么反而狼狈成这样?
“锵!”
乱战中,一柄本来握在刺客手中的短剑不知为何朝这边飞来!
那刺客本是狗急跳墙将短剑甩向围攻自己的其中一个高手,可那短剑却古怪地在空中改变了方向·向另一边斜飞出去了。
“小心!”
一个穿着蓝色官袍的人影飞身过来,将趴在地上的舒绿一把扯着躲开那柄短剑。那可短剑的锋利超乎了人们的想象,那人动作虽然不慢,却还是被飞来的短剑擦过了手臂!
舒绿晕晕乎乎地被人拉扯扑倒·额头一不小心撞在地面上,眼前一黑,很快失去了意识。
在昏迷之前,她只记得眼睛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夏涵满是焦虑的面孔…···
啊,是夏涵救了自己吗……
接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舒绿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躺在绮霞苑那张熟悉的楠木描金拔步床上。
被褥间散发着她常用的帐中香,几缕淡淡的昏黄光线从帐子的缝隙间透过来,时间大概已经到了晚上。
“嗯……”
她喉头一动,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床帐被人飞快地撩开,巧英的面庞马上探了进来。
“小姐,您可醒了!”
舒绿听她的声音略带浑浊,像是刚刚哭过似的。随后,她便被巧英小心翼翼地扶起来·巧珍也赶过来替她在背后垫上软枕,一连声地叫着:“小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舒绿这时才感觉到额头上微微的疼痛·抬手一摸,果然额上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自己撞得严不严重,可有流血?不过从手上的感觉看来,或许只是撞起了一个大包罢了,伤口不会很大。
巧英端过一碗参茶,服侍舒绿慢慢喝完,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瞧你们这样儿……”
舒绿清了清嗓子,把干哑的喉咙略为调整一下,嘴角轻扬:“哭什么,我好着呢。”
“嗯·嗯,小姐一定会好好的……”
巧珍说着说着又想哭了。两人的眼睛都跟桃子一般又红又肿,头发衣裳也都有些乱蓬蓬的,显然舒绿的突然出事差点就把她们给吓坏了。
“不说了。先吃东西。”
舒绿又闭上了眼睛,仲手揉了揉心口。今儿受惊太大,胸口气闷得慌·待会自己开副安神药方让人煎一碗出来喝才行。
她对于自己昏迷后的事情好奇的要命,但心知跟这两个小丫头也打探不了什么内情。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既然自己能安安稳稳睡在家里,应该还不至于太糟吧。
但是,当时打中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