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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预防事败而便于脱身,又能尽快的恢复本来面目,是以将‘阴司秀才’的月白长衫,
就穿在黄剑云的黄衫外面。
黄剑云一面让晓燕着装,一面仍想着那个被称为“六哥”的人,伸出小指挥动的手势,
因而关切的问:“前辈可曾问他那个手势是何意思?”
‘千面神妪’摇摇头说:“这奴才也不肯说……不过……我觉得那个手势,似乎与‘金
眼雕’派人找‘阴司秀才’无关!”
说话之间,晓燕和李嫂已为黄剑云将衣着穿好。
‘千面神妪’将黄剑云上下看了个仔细,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好了,现在你可以
走了!”
说着,起身指着‘阴司秀才’的那柄折扇,警告说:“将这柄折扇拿去,没有它你骗不
了‘金眼雕’!”
黄剑云应了声是,同时将擂扇拿起来,折扇入手,分量沉重,显然是一柄暗藏机簧的铁
骨扇。
‘千面神妪’又望着黄剑云手中的铁骨折扇,慨然一叹,说:“武林中不知多少豪杰侠
士和成名高手,死在这柄扇子的毒箭下,希望你天明回来,仍将它交还给老身保管!”
黄剑云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前辈的意思是,天明以前必须赶回店来?”
‘千面神妪’一听,立即正色说:“当然喽,须知‘变相奇术’只能应一时之急,时间
一久,必然露出马脚。那时即使你能侥幸脱身,也断绝了以后的机会!”
黄剑云知道要察出祖父‘彩眉叟’的遗物,究竟在‘金眼雕’处,抑或是在‘追风虎’
处,绝不是在一天半夜之间就能办好的事,因而关切的问:“万一毫无所获怎么办?”
‘千面神妪’毫不迟疑的说:“你先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说此一顿,突然拍着黄剑云的肩头,以鼓励的口吻,催促说:“好了,快去吧,凡事小
心,不可操之过急,只要你沉着应付,保你一切顺利。”
黄剑云本想再商榷几个问题,但看了院中满布繁星的夜空,知道再不走,定更前便赶不
到‘华寿山庄’了。
于是,颔首应了声是,同时充满了信心的说:“前辈放心,晚辈今夜前去,好歹也要探
出个眉目来。”
来字出口,飞身纵出门外,衫袖猛的一拂,腾身飞上了房面!
‘千面神妪’,李嫂、晓燕,也纷纷纵至院中,仰面挥手,示意黄剑云小心,早去早回。
黄剑云也向院中挥了一个愉快的手势,展开轻功,直向镇北驰去。
这时虽然刚刚入夜,街上却行人无几,一片冷清景象。
黄剑云飞驰在房面上,举目前看,只见矗立镇北的太华山势,在蒙蒙的夜色星光下,愈
显得雄伟巍峨,浓暗郁沉,峰峦无际。
出了‘福星镇’,即是小松遍野,怪石林立的山麓,但由镇内伸出的人工大道,经过山
口,直通深处。
黄剑云对‘八大金刚’的庄院,以及分布的位置,早在衡山时已经‘逸尘仙长’讲解的
清清楚楚,所以他知道‘华寿山庄’,就位在华寿峰后。
华寿峰在云台峰以南,错综相数,是第九座峰头,位在半山,地势适中,方圆十里之内,
尽是挺秀青竹,风景也极优美。
黄剑云虽然清—楚‘华寿山庄’的位置,但却从未去过。
这时,沿着山道飞驰,只见古木参天,松柏密布,有时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有时光线
暗淡,景物模糊,根本不知华寿峰位在何处。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不由暗暗焦急,知道如不登上一座高峰看看方位,即使跑到天明也
找不到华寿峰。
心念已定,迳向就近一座高峰前如飞驰去。
到达峰前,正待飞升而上,发现数里外的一座高峰下,射起一蓬明亮灯光。
黄剑云心中大喜,根据方位和方向,断定那片灯光处,就是‘华寿山庄’,因为,‘追
风虎’的‘拂坪山庄’也在半山,但却位在东南。
为了争取时间,直向那片灯光处驰去。
一阵飞腾纵跃,翻岭越涧,攀壁登崖,到达那座峰角,已是初更将尽了。
黄剑云游目一看,只见峰上峰下,尽是油光碧绿的高挺青竹,虽然尚看不见‘华寿山
庄’,但那蓬灯光就在眼前,显然已经不远。
目前急切的问题是尽快找到山庄的庄门,至于耽误了会面的时间,可以随便捏造一个理
由。
心念闾,发现十数丈外的峰腰上,恰有一处突岩,正好登上去看看。
于是,展开轻功,轻灵攀登,快捷上升,眨眼之间已登上半峰上的突岩,俯首向下一看,
登时楞了。
只见数十丈外的‘华寿山庄’,崇楼丽阁,庄院广大,到处点燃着灯火,光明如同日间,
显然是在集会欢筵。
但是,广大的院墙上,黑暗的角落间,似是暗藏着人影,但却无人走动,而且,整个广
院中,十分寂静。
根据院中的情形看,到有些已遭意外,或面临大敌,这也许是‘金眼雕’约‘阴司秀才’
在定更前会面的原因。
看看高大的庄门,迳朝正东,一条庄道,直达百丈外的两座矮峰之间,显然是接上山道,
直通山外。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决心仍照原定计划,冒险过去看看。
心念已定,飞身而下,穿过竹林,直向那条庄道上奔去。
到达庄道上,高悬四盏斗大漆灯的黑漆兽锾大庄门,就在三十丈外。
黄剑云再不迟疑,展开轻功,伪装是由山外驰来,迳向庄门前驰去,同时心中在想,成
功与否,但看此举了。
心念未毕,门楼上突然有人欢声说:“老张,快开门,郝爷来了!”
黄剑云一听,立即放缓身形,这才知道‘阴司秀才’姓郝,同时也放心了不少,因为
‘华寿山庄’,并没有发生意外。
心念间,一阵轧轧声响,黑漆大庄门,沉重的启开了,四个身穿宝蓝劲装,背扫单刀的
庄汉,满脸堆笑的向着黄剑云,恭声招呼说:“郝爷,我家庄主见郝爷迟迟未到,他老人家
已先走了!”
黄剑云一听,心中十分夫望,但仍学着‘阴司秀才’的八字步,急上数步,慌张而懊恼
的急声间:“走了多久了?”
其中另一个庄汉,蹙眉迟疑的说:“大概有半个时辰了!”
话声甫落,立在门内的另一个庄汉,突然高声说:“郝爷,我家总管来了!”
黄剑云一听,暗呼糟糕,他既不认得总管是谁,也不知道‘阴司秀才’和这位总管之间
是如何的称呼!
焦急间,庄门内人影一闪,已急步奔出一个身材魁梧,一身蓝缎劲衣,背后插着一柄镔
铁鞭的中年壮汉来。
只见中年壮汉,浓眉、虎目,满腮虬髯,很有几分威武相,一见黄剑云,立即以毫不客
气的口吻埋怨说:“三弟,你是怎么搞的,怎的这般时候才到?”
黄剑云一听熟络的口吻,断定两人的私交还不错,极可能是‘阴司秀才’的那位盟兄,
立郎悔恼的用扇一击掌心,愁眉苦脸的解释说:“事情竟这么巧,中午在福星镇打尖,偏偏
在酒楼上遇到一个多年前的老对头,两人在镇外树林内,足足绕了两个多时辰才脱身……”
话未说完,那位身着蓝缎劲衣的总管,已不耐烦的催促说:“现在别谈这些了,你现在
赶快追去仍来得及!”
黄剑云听得暗暗叫苦,他既不知‘金眼雕’找‘阴司秀才’何事,也不知‘金眼雕’去
了何处,往那里追?
急切问,灵智一动,觉得必须在这个身躯魁梧的总管口里先采出一些口风来,然后再作
打算,是以,镇定的说:“现在事机有了转变,我想不必追上去了!”
总管听得虎目一瞪,惊异的低声问:“有什么转变?”
黄剑云面现难色,伪装迟疑,似是碍难开口。
总管一看,立即会意的提议说:“走,我们去里面谈!”
说着,挽着黄剑云的右臂,并肩走进门内。
黄剑云一面迈着八字步跟着总管前进,一面心中计划着如何应付问题,根本无心去看庄
内的建筑和形势。
但在他的目光视线内,仍能看到长廊上,巨厅前,悬满了明亮纱灯,每个角落里,果然
都有人警戒。
心中虽然极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却不敢问,因为一句话错出了口,便会引起对方
的怀疑。
总管颉着黄剑云不去大厅,却由侧门迳向傍院走去。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断定必是前往这位总管的住处或‘阴司秀才’每次前来宿住的独院
去谈。
正前进间,总管突然以埋怨的口吻说:“你当时不该对伍正山说的那么肯定,今晚定更
前一定能赶来。”
黄剑云一听“伍正山”,心头不由一震,知道这个伍正山就是前去找‘阴司秀才’的那
人,心想,希望稍时千万不要碰见才好。
心念问,早已无可奈何的回答说:“谁想到会碰上那个老对头!”
总管懊恼的一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