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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直插霄汉。
黄剑云一面尽展轻功飞驰,身轻如烟,一面揣测师妹罗秀玲,究竟有什么紧急事情,而
又不便让李嫂转知。
一阵绕峰越谷,已达玉女峰下,黄剑云曾经来过一次,已知‘法空’大师清修的位置,
是以,身形不停,直向峰上升去。
片刻登上峰巅,略微游目一看,直向百丈以外的那片铁枝虬生的苍劲云松处驰去。
黄剑云一见那片浓荫黑暗的苍劲云松,和树隙间透出的一点灯光,心情愈加激动,他不
知‘法空’师伯是否已经回来。
假设,大师伯已经回来,恩师‘逸尘仙长’也许仍在。一想到恩师,黄剑云心中的孺慕
之情,油然而生,身法骤然加快。
但是,另一个问题,也闪电掠过他的心头,万一师父师伯仍云游在外,尚未回来怎么办?
难道就他一个人去见饱经创伤,受尽委屈的小师妹。
心念至此,早巳穿进松林,而距离一色褚石的六栋石屋已经不远,虽觉师兄师妹相见无
碍,但值此深夜,孤男寡女相会,总应避嫌,何况她的夫婿又被他立劈剑下。
正感进退维谷,前面屋角下,纤影一闪,已飞身迎来一位道姑装束的少女。
道姑秀发高挽,上东垂珠道姑冠,内穿水绿长衫,外罩深绿无袖长糯,腰束金绿丝带,
手持银鬃拂尘,而肩后却是一柄绿柄长剑。
打量未完,已看清飞来道姑,正是玉颊消瘦,十分憔悴的小师妹罗秀玲!
黄剑云看得心头一震,而且也不禁有些迷惑,何以许多失意的女孩子,在走投无路之际
都遁入玄门当道姑?
心念来毕,罗秀玲已泪如雨下,戚声呼了声“云哥哥”,伸张双臂,飞身扑来。
黄剑云一见,也星目湿润,低呼了一声“玲师妹”也飞身向前迎去——
就在两人各张双臂,看看将要拥抱在一起的同时,不远处的石屋前,突然响起一声洪亮
严肃的‘阿弥陀佛’。
黄剑云悚然一惊,闪电旋身,罗秀玲的娇躯擦身而过,直向前面的雪松撞去——
又是一声焦急而洪亮的大喝道:“云儿拖住她!”
就在大唱的同时,黄剑云的左掌早已遥空向侧一引,右掌闪电拖了一下罗秀玲肩后飞扬
的穗剑。
也就这一引一拖的些微拉力,罗秀玲的娇躯一顿,接着一个踉跄,双手同时扶在面前的
铁枝云松树身上。
不远处再度响起了深沉的宽洪声音说:“玲儿,你难道要你云师哥陷身不义不成?”
扶树垂泣的罗秀玲一听,“哇”的一声掩面哭了,紧接着,折身如飞,直向她住的西屋
驰去。
黄剑云惭愧的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岸然立着一位身躯修伟,满面红光,神情十分肃穆
的灰袍老和尚。
灰袍老和尚寿眉惑目,银髯及腹,手扣一串紫檀念珠,正目光闪烁的望着他看。
黄剑云不必判断,躬身一揖,屈膝便拜,同时,惶声说:“师伯在上,弟子黄剑云叩头,
并请降罪剑劈蓝师兄之过。”
‘法空’大师心情激动,寿眉颤动,久久才黯然一叹说:“云儿,你代师伯处理叛徒,
师伯正应嘉许于你,何过之有?快请起来答话,师伯还有话问你。”
黄剑云恭声应是,叩首起身,垂手恭立。
俄顷,‘法空’大师才抑制着激动情绪说:“你去‘二仙会’的全盘经过,已由你玲师
妹讲过了,在终南义释老怪和‘夭南神君’的事,也由一位李嫂转告给玲儿,当时你师父仍
在此地……”
黄剑云一听,心知不妙,恐怕恩师不在峰上了,不自觉的恭声插言问:“请问师伯,家
师是否仍在师伯处?”
‘法空’大师淡淡的说:“你师父在此等你半见,见你未回,他已转回衡山了。”
黄剑云一听,十分失望,但他已决定此地事毕,即去衡山拜谒师父,去时至少带着柳羡
香、李凤仙、和汤丽珠三人同去,是以并不觉得难过,但他仍关切的问:“不知家师离去时,
可有面谕请师伯转知云儿?”
‘法空’大师见问,不由黯然一叹,说:“你师父临行叮嘱,你玲妹孤苦一人,倍受创
痛,希望你能派一忠实女仆来峰上作伴照顾,一旦为师伯的下山远游,也免却悬心之忧!”
黄剑云一听,立即躬身回答说:“云兄回去之后,立即选派一健壮诚实而武功又不俗的女仆,
前来陪伴玲师妹。”
‘法空’大师赞许的点点头,继续说:“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快去见你玲师妹一面,
尽快回去吧!”
黄剑云躬身一揖,同时应了个是,正待转身离去,‘法空’大师又开口说:“且慢,为
师伯的还有话说。”
黄剑云一听,赶紧止步,面向‘法空’大师垂手躬立。
‘法空’大师捻着银髯,目光茫然,久久才说:“师伯与你师父,早已有意将秀玲许你
为妻,只因你玲师妹年岁尚小,没有正式提议,自然谈不上是你的未婚妻……”
黄剑云听至此处,赶紧躬身应了声是。
‘法空’大师,继续说:“但是,你玲师妹却曾听到我与你师父在暗中的商议,因而,
她也久以是你的未婚妻子自居,你去时切不可谈及此事,增加她的刺激!”
黄剑云恭声应是,但却迷惑的问:“请问师伯,师妹为何身着道装,难道她决心终身为
道姑?”
‘法空’大师见问,也不禁黯然一叹,说:“她还不是尘念未尽,仍有可悬之处,舍不
得头上的三千烦恼丝。”
说此一顿,再度一叹说:“云儿去吧,走时不必再来见我!”
说罢转身,仰面去望弯月。
黄剑云一见,只得躬揖应了声是,谨慎的举步向罗秀玲的西屋走去。
走过褚石广院,尚未到达西屋门前,已听到罗秀玲在室内的啜泣声。
到达门前首先咳嗽了一声,接着低声问:“师妹在屋内吗?”
星内略微一静,接着传出罗秀玲的抽噎声音,说:“云师哥请进!”
黄剑云一听,举步走进门内,而泪痕斑斑的罗秀玲,也由内室中垂首迎出,同时,沙哑
的低声说:“云师哥请坐。”
外间仅有两椅一桌,和两张圆凳,陈设十分简单,黄剑云也不谦逊,就在尊位上坐下来,
一俟罗秀玲就内室门侧的圆凳上坐下来,立即低沉的说:“那夜回至大理宾馆,由于情势急
迫,无暇前去小村上看你,而且,又怕因小兄前去,致令那对老夫妇怀疑,是以,没有前去
看你……”
话未说完,罗秀玲已流泪抽噎着说:“小妹体会得……”
话刚开口,热泪再度夺眶而出,以下的话,又哽咽在喉了。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心中十分难过,想到小师妹的命运,实在太悲惨了,俊目中也不由
泪光闪动,但他仍镇定的问:“不知小师妹何时由滇中回来?”
罗秀玲垂首流着泪说:“孩子生下后不几天就死了,我无心再在那个伤心的地方呆下去,
就请老夫妇雇了一辆长途轿车,将我送到溪江口,我又乘船东下,转道北上到达川西边界时,
小妹的身体早已复原了。”
黄剑云觉得孩子是无辜的,这时听说孩子死了,觉得有些不解,因而迷惑的问:“生下
来的小孩怎会死呢?”
罗秀玲虽然年龄较黄剑云小,但她却有了做母亲的经验,这时见黄剑云问得可笑,知他
不懂,只得流泪解释说:“十月怀胎才分娩,七个多月就被那厮踢下来,怎么能活?”
黄剑云一想到蓝海宝在那等情况下踢打罗秀玲,以致送掉了一个小生命,心中不由暗泛
杀机,充满了怒意。
同时,他也体会到纪晓燕那句“他的妻子死了还差不多”的话,是多么阴毒,他深信,
假设纪晓燕对蓝海宝的追求,严正峻拒,蓝海宝也许不致那样对待罗秀玲。现在想来,纪晓
燕的那句话,实在是给蓝海宝企图致死罗秀玲的启示。
心念至此,恍然似有所悟,觉得纪晓燕的心肠之狠毒,实不亚于已死的‘祁连鬼女’,
纪晓燕如果不尽早疏导向善,将来势必危害武林。
心念电转,顿时想起罗秀玲要求李嫂转告他火速前来之事,因而关切的问:“师妹要李
嫂转告小兄火速前来,究有何事?”
罗秀玲见间,啜泣立止,娇靥绯红,久久才有些羞涩的说:“小妹由泪中回峰时,‘逸
尘’师叔恰在此地,假设云哥哥能及时赶回,两位老人家也许会改变一下小妹的悲惨命运!”
黄剑云一听,自然明白罗秀玲的意思,但他这时不便峻拒,以致令她格外伤心。但他相
信,由于方才‘法空’师伯的喝阻,罗秀玲应该明白,再提前议是绝不可能的事了。
是以?他踌躇良久,才措词完美的说:“不管师父老人家在不在此,小兄都有责任照顾
师妹,有关此事,师妹你请放心,小兄自有安排。”
说话之间,发现罗秀玲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