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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记-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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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把慕容攸接回了乾元宫,后脚慕容德就以着慕容攸的名义,颁出了一道诏旨——
皇帝诏曰:逆臣陆峤,借外戚之资,身居显位,累沐宠荣,不思报效,反怀不臣之心,阴图凶逆。兹下此诏,枭峤及其家,并夷三族,以肃朝纲,以为天下怀逆者戒。钦此!
陆家老儿是一定要杀的,而且要快。俗话说夜长梦多,想那陆家老儿乃是开国之臣,更是两朝元老,门生满朝,故旧全国。有他在,他的国主就别想当消停了。所以,必须除掉。
矫诏发出后,慕容德派出了一名监刑官前去监刑。该监刑官非是旁人,正是司空杨济。
之所以让杨济去监刑,慕容德有他的算计。杨济即是慕容麟的前岳父,又是朝中重臣,颇有号召力。
所谓物伤其类。他希望陆家老儿的死,能给杨济提个醒,提醒他放聪明点,别和自己作对,但凡和他慕容德作对的,绝对没有好下场。
当然了,就目前情形来看,这位姨丈大人的表现,还算令人满意。不过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敲打敲打他,非得把他从心往外,彻底地敲打老实了才行。

陆太宰连同两个儿子,两个弟弟一起被冤杀了。
两个儿子,一个是侍御史,一个是比部侍郎;两个弟弟,一个是紫光禄大夫,一个是左长史,俱是儒雅有识的高洁之士。
连同五人一起被冤杀的,还有这这几家的女眷,孙男弟女,共计一千三百余口。

行刑地在乾安东市。
从关押地到乾安东市,途经燕国太庙。
押解陆太宰的囚车经过太庙时,陆太宰扒着囚车的林栅,向着太庙高呼,“似我忠心,天地可鉴!乱臣贼子,枉杀忠良!先帝有灵,速速诛之,速速诛之……”
话没说完,有兵士冲过来,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铁槊,照着陆太宰嘴的部位就是一下子。一下子过后,鲜血从陆太宰的口中狂喷而出,染红了颔下的胡子,又顺着雪白的胡子,檐下落雨样,滴滴答答地落下去。
陆太宰银灰色的长袍,顿时绽出了朵朵血花。血花象红梅,越绽越多,越绽越大,从前襟直到脚面。
行刑时,陆太宰容止自若,从容就戳。其余人等在陆太宰就刑后,也一一被戮。

当天本是个大晴天,烈日当空,炎热无风。
说来也怪,就在陆氏一族将要到达刑场之时,开始变天了。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大风,不大会儿,把个清透的蓝天,吹成了让人无端想哭的铅灰色。
风越刮越大,及至开始行刑时,铅灰色已然变成了锅底黑。
一千三百口人,砍了一半多时,下起了雨。
雨势迅猛,不大的功夫已成倾盆之势。瓢泼的大雨中,电光如焰,雷声如崩。
与天上的电光和雷声相应和的,是陆家老老少少高低错落的哭声,粗细不一的惨叫声;是一颗颗有老有少,有白有黑的人头,在疾风暴雨中,叽哩咕噜地滚了一地。
暗红色的血,一摊摊,一股股,喷洒在泥泞的地上。
无数的雨滴从高天之上迅疾而下,如一只只白色的水箭,射向人间,射向地面上有头的活人,无头的死尸,射向一颗颗面目狰狞的人头,一摊摊或红或黑的血。
不远处的监斩棚里,杨济木着一张脸,挣扎着摆出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定模样,实则内心里,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薄绢的里衣,早被冷汗打透,湿黏地贴在背上。
他觉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正是幅活生生的阿鼻地狱图。他也猜到了慕容德要他监斩的居心——如果他不听话,陆家今日的下场,便是他杨家明日的写照。
他听话,不用慕容德吓唬他,他就会乖乖地听话。
虽说被斩的是陆太宰,是他女婿,不对,是他前女婿的外祖,那又如何?就算现在砍的是他的前女婿慕容麟,他也半星怒火,半句怨言也没有。
不敢有。
很早以前,他便对自己有了深刻的体认,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自己没多大本事,能当上司空,一是出身名门世家,家里门第够高,祖上声望够好;二是自己口才够好。他杨济最喜欢的不是权力,不是地位,不是金玉玩好,最关心的也不是国家大事,百姓疾苦,他最在意的乃是一个“玄”字。
他喜欢钻研玄理。为了钻研玄理,他能废寝忘食,连续几天不吃不喝。钻研出心得了,他还爱与人交流交流。
谈起玄理来,他能从早讲到晚,也不觉得累。
因为爱谈,因为会谈,因为谁也谈不过他,再加上出身又好,他成了一时俊杰,以太常丞入仕,几经升迁擢拔,成为了如今的司空大人。
说心里话,他当不当司空的无所谓,谁当国主也无所谓,最关键的是,他不想掉脑袋。

他还有很多很多高深的玄理没有研究,他还有很多很多高深的玄理没有谈。钻研玄理,是他毕生的事业。
他是个具有高度事业心和责任感的人——在他的事业面前,名节、气骨统统不值一提。
为了他的事业,他须得好好地活着。

慕容攸刚一回朝,就有许多大臣要进宫探视,不过全被慕容德挡下了。非但不让大臣们探视,他还把包括杜金刚在内的乾元宫内侍宫人全部换掉,换上他秦王府的人——自己人好办事。
慕容德坐在慕容攸的榻边,一手捏开慕容攸的下巴,一手将一粒橘核大小的赭色药丸,轻轻顶入慕容攸的口中。
随后,他从身边的秦王府内侍手中,接过一小碗水,缓缓地给慕容攸灌了下去,灌完后,又轻轻地给慕容攸擦了擦嘴。
他给慕容攸服的,是一种迷药。这种药不会至人死命,不过却会让服药之人昏昏沉沉,不醒人事。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通往皇权的路上,陆家老儿是块不小的绊脚石,处置了陆家老儿,等于搬掉了一块大绊脚石。不过,陆老儿的块儿虽够大,却还不是最大的。最大的那块不除,既便他坐上了龙床,也只怕坐不安稳。
想到这儿,他扭过脸,把目光从手中的朱漆碗,移到慕容攸的脸上。慕容攸紧闭的双目往下抠着,面容惨白中透着铁青。
慕容德面无表情地看着父亲,心跳平稳。
别着急,他在心里对慕容攸说:“再忍耐几天。等我送了三弟上路,您老人家就可以入土为安了。”
思及至此,他抬手抚上了慕容攸的脸。指下的皮肤干燥粗糙,手指顺着面颊,毒蛇样缓缓下滑,一直滑到慕容攸的脖子上,不动了。
大指和中指下的血脉,一跳一跳的,不算壮,不过却表明了,它们的主人目前还是个活物。

感受着指下的跳动,慕容德紧盯着慕容攸的脸,从鼻中送出声哼笑。笑中有得意,有痛楚,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意味很是复杂。
笑过之后,他作了个深呼吸,眼光随即投向了室内的某个角落,那里,摆着个仙鹤造型的青铜熏香炉。
铜鹤昂首向天,长喙微张,双翅半展,正是个引吭高歌,翩然欲飞的造型。
丝丝缕缕的青烟,从长喙中袅袅而出,慢慢变淡,越来越淡,直至最后完全消散在虚空之中,再无形迹。
看着吧,慕容德下意识地一挑眉,踌躇满志地想,再过几天,他便会如同此鹤,振翅高飞,鹤啸九天!




ˇ第十六回 拯救ˇ 最新更新:20131129 22:40:02


慕容麟倚靠在薄旧的车厢板壁上,身子随着车厢的晃动,东摇西晃着,脸上不见一丝表情。
几天前,他又收到了一道诏旨。诏旨中,将他贬往乌州,一个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
虽然,诏旨是以着父亲的名义下的,不过他心里很清楚,那不过是个再拙劣不过的障眼法,真正想把他贬往乌州的,是大皇兄,就连这封贬诏,也是大皇兄自己,或是大皇兄找人代草的。
父亲的病情一定还未好转。父亲若是大安了,他定然不会在和自己对质之前,就不明不白地把自己贬了。不过也许,父亲永远不会再有大安的机会了。

太阳落了四次,也就是说,从金墉城出来四天了。这样算来,还得再有十多天,才能到达乌州。
不过,也许永远也到不了。
半睁半闭着双眼,慕容麟坐在闷热的车厢里,有些发困。
生无可恋,他现在的心情就是生无可恋。
外祖死了,东宫的臣僚们也死了,在同一封诏书里,先是他被贬往乌州,接着是东宫众臣僚以“蛊惑东宫”之名,全体“杖毙”。
一百多人生生地被大板子拍死了,死得皮开肉绽,衣不蔽体;死得血肉模糊,没了人样儿。
这几天,东宫众臣受刑时的惨呼声,和板子落在皮肉上的沉闷撞ji声,时时刻刻地响在他的耳边,就算梦中,也不少歇。
夹杂在这些不似人声的呼喊中的,是他外祖和杨欢的脸。二人的脸,在他眼前闪成了走马灯——你方唱罢,我登场。
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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