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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乐融融,倩影依依。或登楼远眺,或临水顾影,或行舟赏月,或湖畔放灯,处处有伊人,个个绿鬟斜亸,宝钗横髻,浅黛双弯,软罗细绸,自然成画。
宜辰一袭白衣,头发随意用一条白色长缎半束于后,俨然一副翩翩美男子的装扮。秋玲在一旁面色古怪,眼神闪烁,欲言还休。
宜辰系好腰带,随意瞅了一眼一旁神色有些惴惴不安的秋玲,笑道:“怎么啦?”
“娘娘,您这副装扮要去参加灯会吗?其他娘娘会有微词的,而且,皇上可能,可能会生气。”秋玲担忧地说道。
“我今晚要出宫。”宜辰坦然地说道。
“什么?”秋玲吓得面色一变,“娘娘,今晚可是,可是…”
宜辰淡淡笑道:“今年的秋灯会,终于可以不用躲在房中忍受寒毒嗜体之痛,如此月圆佳夜,可不能浪费。”
“宫中这么热闹,娘娘怎么会觉得浪费呢?”
宜辰闻言一顿,轻轻叹道:“这里,太热闹了。”
“啊?”秋玲显然不明宜辰所指。
“我走了,你放心,皇帝不会为难你们的。”宜辰说着便望门外走去。
“娘娘…”
宜辰径自走向门外,却在踏出宫门的时候,见到了一个意外之人,凌帝。此刻,他不是应该陪着他那三千佳丽,泛舟湖上,赏月放灯吗?
站在阶下的凌帝深幽的目光在宜辰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你果然要出宫。”
“皇上要阻止吗?”宜辰纤眉一挑。
凌帝抬起头,看着阶上的宜辰,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忧郁,“朕阻止得了吗?”
“所以,你让俞慎带回了思远?”只要我想走,谁也留不住,所以,你就以别人的性命相要挟吗?
“除了这样,你告诉朕,朕还能怎样?如果朕不自己争取,你能给朕机会吗?”凌帝眸光直直地盯着宜辰,俊颜一片黯然。
“那么,现在,我要出宫。”宜辰淡淡地回视着凌帝,说道:“皇上自然也不会担心我会就此逃掉。”说着微微一低头,便走下石阶,与他擦肩而过。
凌帝猛地抓住宜辰的臂肘,有些孩子气地咬了咬下唇,“朕不会阻止你,但你要让朕跟着。”说着便拉起宜辰的手,紧紧拽在手心。
宜辰心下一怔,看了看被凌帝握在手心的手,纤眉蹙起,嘴上却揶揄道:“皇上怎么可以出宫,你那些佳丽可都还等着皇上呢。”他随着出宫了,自己还怎么去晋王府?
凌帝看着宜辰,剑眉一拧,慎重地说道:“朕心中的红颜,只有你。”
宜辰微微一愣,继而极力劝说道:“你一个皇帝,就这样跑出宫,百官知道了,你可有的烦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朕了。”凌帝不为所动,“总之,今天晚上,你在哪里,朕就在哪里,你看着办吧。”说着不由紧了紧手中的力道。
宜辰有些怪异地看向凌帝,见凌帝一副坚定不移的样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这皇帝的面目,真的是,千变万化。什么时候,他也变成这样,自己倒宁愿跟他大打一架,甩袖走人。
宜辰动了动被握在手心的手,有些恨恨地说道:“若要出宫,安全自负。”说着转身就走,才迈开两步,又顿住,回身却见凌帝俊美绝伦的容颜上满是莫名其妙的笑意,瞪向被紧紧拽住的手,“你这样拉着我,可怎么走?”
“飞着走啊?”话音刚落,凌帝便拉着宜辰施展起轻功,一紫一白,身影一闪,便无声无息地没入夜色之中。
偌大的皇宫中,灯灿如星,乐声,笑声,荡着和风,流连在繁华醉梦中。晦暗处,两条身影飞身若鹤,闪身如电,一路裁风剪意,好似夜间的两个幽灵,无声无息地穿梭在夜幕中。
很快,两人飞跃出数丈之高的红墙,稳当地落在宫外道上。
凌帝无声地笑了笑,轻声说道:“现在出了宫,朕倒要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那么吸引你。”
“我自己。”宜辰拉回自己的手,“这外面,有我自己。”说着不顾凌帝顿时变得深沉的眼眸,径自朝东源街道走去。凌帝也就一瞬间,便已然紧步跟上宜辰。
东源长街上,人来人往,行影晃如水流。街道两旁红色灯笼高高挂起,散着欢庆的光芒,弥漫在街道上。偶有琉璃彩灯遥挂楼顶,好似众星拱月般地,绽放它独尊的色彩。不远处,柳条依依,丝丝织恋,却终掩不去锦江上纱灯万盏,绚丽多彩。江畔挤满了男男女女,全是在放秋灯,一片热闹景象。
人影似水的长街上,一个月白修影手指折扇,独自一人徒步街上。观其面如裁画,长发如墨,松然之姿,手中折扇有意无意地扇着,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浑然天成的清朗之气。只是,浓厚的剑眉下,那双温和的眼眸此刻却是满载悲伤和忧郁,好似云雾里浅然而出的墨染青峰,深重忧思,好似置身一片空气中,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修影清逸如风,却是冠盖满街,伊人独揽一身的落寞。
月白公子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满目繁华,却是更添伤心处。突然间无意瞥见街旁的卖簪摊处,一种熟悉之感顿时袭上心头,脚步不由停下。
“公子,买根簪子吧!各种样式的都有,都是现下时兴的。”那摊主是个老头,笑得很是慈祥。
月白公子温和地笑了笑,走近摊前,伸手拿起了一根梨花簪,修长的手指来回不停地摩挲着,眸中一片黯然。
“这梨花雪簪,最配出尘脱俗的女子,公子果然好眼光。”老头善意一笑,“看公子如此清逸之人,定然也有一位清然卓绝的心爱女子吧!”
月白公子但笑不语,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梨花簪,向那老头有礼地微一点头,转身便要离去。却在转身之际,全身顿时僵在当场。
目光似是穿透过千山万水,纵然有着数丈的距离,纵然中间隔着陌生人影,却是一眼便望见那抹熟悉的雪白身影。瞬间,周遭一切全皆凝滞,心中满置的思念顿如决堤之水翻涌而来。就在回神正欲飞奔过去的时候,眸光触及那抹修长的淡紫修影时,顿涌而上的惊喜之色刹那冷却,面色变得惨白,脚步也生生顿在原处。
就在愣怔间,忽有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他的臂肘,“走。”话音刚落,就被那人拉着便往后方街道的一条小巷拐去。
两条长影几个飞身,便拐入近处的一条晦暗的小巷里。
“你怎么回到锦城了?”说话的这人浓眉深眼,面容俊秀,周身透着一股桀骜的刚毅之气,却是俞相之子俞慎。而那月白长袍之人,正是赵云卿。
云卿将背靠在巷子里的石壁上,怅惘一笑:“我怎么不能回到锦城?”
俞慎猛地抓着云卿的肩膀,面露焦切之色,“云卿,你这条命是捡回来的。你居然还敢回到这里,你是不要命了?”
“是啊,是捡回来的,要不是当初你暗中施救,我早就魂断城台之上了。”云卿凄然一笑, “可是,人总是很贪心的,有了命,就想再要一点点其他的,只要一点点就好。”
“你,是为了她,回来的?”俞身面色一变,“刚才要不是我拉着你,你是不是就要上前去找她?难道你没看见,他就在她身后吗?”
云卿猛地将头往后壁重重一敲,两行清泪顿时恍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嘴角一勾,苦笑不已:“我能怎么办?我连见她一面都这么难,这么难。”后面几个字几乎是死咬出来的。
俞慎长叹一声,说道:“云卿,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呆在锦城了。”
云卿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喃喃自语起来:“本来以为躲在晋王府中,她偶尔来瞧一瞧,即使躲在暗处,远远地看一眼也好。可是,可是,那是多久啊,那是多久的等候啊?”
“你我都知道,她是个不平凡的女子,区区一座皇宫还困不住她。如今她却做了皇帝的妃子,这未必是一件不好的事。”俞慎缓缓说道:“云卿,你离开这里,从此隐姓埋名,自寻一生的逍遥,这样不好吗?”
“我若能这么做,就好了。”云卿无力地闭了闭眼,“我相信他的能力,可我更了解她。做妃子?”云卿忧伤一笑,“她不可能甘心做他的妃子的,她从小不拘惯了的,怎么可能受得了宫里的生活?况且…依她的性子,她是要杀了他的。”
俞慎黯然地垂下了头,“她,应该很恨俞家的所有人。”
宜辰一身白衣,信步走在街道上,目光淡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身侧的凌帝一袭淡紫锦袍,俊美绝伦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眸光时不时地看向宜辰,对周遭一切视如无物。路上的男女见着这两位天人般的人物,无一不是驻足凝望,有的女子尚且羞答答地频频掷花,以示爱慕之心。每当有花抛在凌帝身上,凌帝的面色就冷半分,不少女子望而怯步。而花抛在宜辰身上,宜辰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在女子们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