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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之意。秋玲如今也逐渐琢磨透自己主子的冷淡性子,恐怕连她身处皇宫都是迫不得已的,可是无论如何,自己还是看得出,含宇殿的那位主子,对眼前的这位,那是百心无二,情归深处,却是欲近怯勇,求而不得。
不远处,一个宫女匆匆而来,她的身后紧紧缓缓跟着一位灰发带须的老人。
秋玲一眼望见,等那宫女近前,在她耳际悄言几句后,轻身走近宜辰,轻声道:“娘娘,丞相大人来了。”
宜辰闻言,微微一愣,却并没转过头,只是淡淡一笑:“难得。”
俞远辉渐渐走近,看着宜辰清冷孤寂的侧影,一身雪白,好似仙界寒梅,独倚人世。心下怅惘不已,曾几何时,有一位女子,总喜欢穿着水烟绿裙,站在水边,欢愉地向自己招手,等到自己走近前,她便恍如一只寻到归处的小鸟,满脸幸福地扑进自己的怀中。后来,她入宫之后,就再也难在她脸上寻得一丝笑意。自己是欠了她的,也欠了眼前这位,自小漂泊无依,行迹天涯的女儿。那满是清冷的外表下,掩盖的,恐怕不仅是满身的伤痛吧!或许,那无边的恨意,只是被暂时地凝冻着。不然,为何,她的眼里,总是那般平静,从容得恍如天边一抹闲云。
“芜儿。”俞远辉饱含痛惜地轻声唤道。
宜辰听到这从未有过的亲昵称谓,心中瞬间涌上一股莫名的悸动,这是,这是自己的父亲在叫自己?是这样吗?可是,十几年来从不存在的东西,已经习惯了不是吗?如今,自己还需要这份有些荒谬的亲情吗?
俞远辉看着宜辰一动不动地坐在桥栏上,从他这边看去,宜辰好似一不小心就会掉入湖中,担忧地说道:“芜儿,你怎么能坐在桥栏上,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是啊,娘娘,下来吧,很危险的。”秋玲和两位宫女紧声附和道。
宜辰终于转过头来,看向俞远辉,莞尔一笑:“即使掉下去,我也可以游水啊!”或许,有些触手可得的东西,可以试着去接受,至少,自己并不排斥,甚至是曾经极其渴望的。
俞远辉看到宜辰的笑靥,微微一愣,心下舒了一口气,说道:“即使这样,你现在是娘娘,也不能如此随性啊!”
宜辰心下莫名的失望,脸上却是淡淡地笑道:“我是暂时的,你应该知道的。”
“你说什么?”俞远辉微微动怒,“芜儿,这话不能浑说。”说话的语气,好似一位父亲再教训女儿。
宜辰这次倒是爽快地跳下桥栏,宫女们紧张得赶忙跑上去,宜辰却依然安稳地站在桥上。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暂时退下,只余秋玲一人一旁站着。
“你既知道我的一切,就该明白,我不能再像母亲一样,为你扶稳权势的铁柱。”宜辰静静地看着俞远辉,“相反,如若你想继续保持你的一切,就更该离了我。不然,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芜儿,你在胡说些什么?”俞远辉面露怒色夹杂着一丝痛意,“你不能做再做傻事。”
宜辰看着俞远辉脸上的那丝担忧焦虑之色,心中突然间升上一股暖意,那丝痛意,是为了自己吗?宜辰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欢愉的笑,眼中悄悄爬上一丝喜望,好似一汪秋水潋滟生辉。
秋玲看着一愣一愣的,其实,谁也不能明白,宜辰那种复杂的心境。那是一种怎样的渴望,曾经,挥剑残阳,医行天下,每当那些受自己之恩的人赞语如滔,笑泪诚恩时,总是在幻想着不远处,有一双慈祥的眼睛赞许骄傲地看着自己。可是,多少次的寻望,就有多少次的失望。
“芜儿,别再跟皇上较性子了。你这样,会吃亏的。”俞远辉开始语重心长地说道:“无论怎样,你只有一份命,不要去背负那些不需有的责任。只要你肯安下心来,这里,又何尝不是一个好去处呢?当初,你母亲要不是太固执...”
“住口。”宜辰渐渐敛去眼底的笑意,压下心中阵阵失望,淡淡地说道:“多谢丞相大人的关心,不过,这里,绝无可能是我的归处。”俞远辉和秋玲几个顿时脸色大惊,宜辰却是无谓地笑道:“或许,它却是我的葬身之地呢。”
俞远辉状似紧张地望了望四周,之后便很是无奈地叹道:“芜儿,我知道,你在恨我。可是,你应该清楚,圣上看重的东西,那是势在必得的,你逃不掉的。”
“这世上,只要是我慕宜辰不愿待的地方,谁也拴不住我。”宜辰望向目所能及的最远处,轻轻地笑着,无声地笑着,如此飘渺,如此纯净,好似那远方,有着梦住着的地方,让人,连死都不畏惧了。
俞远辉看着宜辰飘忽浅淡的笑容,一时再也讲不出其他什么话了,缓缓转身,向来时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那步伐好似足陷深泥,拽步沉重。宜辰缓缓转过头,移目望向那抹有些苍老了的背影,目光悠远凝重,有刹那的恍惚。那抹有些不真切的沉重,或许,就会成为宜辰的枷锁。
云敛晴空,冰轮乍涌。夜凝香霭散空庭,帘幕东风静。
轩昂的含宇殿中,皎洁月色悄悄潜进,纯黄长幔伴着淡淡的华光柔和地舞动着。迷蒙的月环下,长椅上一抹淡紫修长身影斜倚,而他的身侧却是躬身站着一位灰色长袍的俞远辉。
“她,还是这么说了。”轻飘飘的声音,却好似越过万重山千叠嶂,带着深深的疲惫,敛着沉重的无奈,藏着无措的悸动。
“皇上,芜儿她性子,不过,只要百炼钢,终有化为绕指柔的时候。”俞远辉半叹半慰地说道。
“如果,你们不能做到用心留住她,牵住她,那么,俞家,朕觉得,已经富贵够了。”忽然变冷的声音,让俞远辉顿时生得一身冷汗。
“皇上放心,失散这么多年,微臣何尝不想留住她,让她在微臣看得到的地方,好好地生活着。”俞远辉恭敬慎重地说道。
“那就好,下去吧。”依旧淡漠的声音却是带出了沉重的叹息。
“微臣告退。”俞远辉躬身行礼便转身离去,在门口处,微微一顿转身看向皎洁月光下那抹天神般落寞的身影,或许,最了解她的人,从来都是他。可是,她却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他。
俞远辉离去后,长椅上的那人缓缓地闭上了眼,皎洁的月色照在他绝美的脸上,好似一块倾世白玉,披散的长发垂泻在如瀑月色中,带着惊世的美,在空寂的暗殿里,凄凄律动着。
“或许,永远也等不到,化指柔的时候。”男子沉闷低哑的声音,幽幽地传荡在空殿中。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
轩昂殿宇上的檐角高高翘起,如环皎月悬挂其上,好似灵鸟高啄烁古金饼。
皇宫中,一排排纱灯整齐地悬挂在琉璃檐下,明黄亮光好似浓织密缝的金纱弥漫在宫中的每个角落。
今日是祝月之期,在凌国这块领地上,奉木为神,固有木朝节捉彩放福之俗。而浩宇明月,夜夜生辉,福临民地,固有在孟秋中旬,举国欢庆,每家设案焚香祷告,若有他乡客者至此,主人便要邀其月下赏游,同享月神洒泻新福。
宫中,今夜更是热闹非凡。
帝王携妃陪同异国贵客踏月寻风,阵势浩荡。大队左右,纱灯好似两条金耀长龙照彻四周。凌帝一身淡紫镶金长袍,乌黑长发半束于玉冠半垂宽肩,好似墨然的长卷在灯光月华下熠熠生辉。冷峻绝美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神思,子夜般深沉的凤眸目光汇集前方,整个人好似天神威严不可侵犯。他的身后,除却一位月白长袍的俊美太子,还有一大群华裙锦饰的宫装女子,个个粉脸生春,云鬓堆雅,金钗玉钿,裙袂飘香。
众人行至锦阳湖畔,玉栏下,明月照影湖中,真切又朦胧,西风拂过,皎光律动一片青墨。
“月光浸水水浸天,一派空明互回荡。”上官洵忽然缓缓吟道。
凌帝眸光向四周掠过,只觉虽然处处灯明亮彻,笑语欢颜,却是深感孤冷寒寂,恍置山巅至顶,一片苍茫和空寂。凝望对峰,虽是近在咫尺,却终有着苍云之隔,遥不可及。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苦笑,“秋宵月色胜春宵,万里霜天静寂寥。”
“何处霜天?”上官洵一改往日嘻笑模样,问道:“可是,这里?”说着伸手指向自己的胸口。
凌帝闻言一敛情绪,笑道:“这皇宫,虽无金罗玉网铺罩,却也不至于让洵太子恍置霜天之下吧?”上官洵听着凌帝故意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当下也不强作知意,佯作苦恼状道:“咳,本来这里锦衣玉食,都快让本太子乐不思蜀了。可是,自那日佳人难寻,本太子这颗痴心,无处安置,近来大有悲痛欲绝之状。所以,明日,就回朝。”
“如此说来,朕倒是让洵太子失望而归了?”凌帝毫不在意地说道,举步继续前进。后面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