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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凛冽,急雨浇灌。云卿拉着宜辰左拐右绕,拨开繁花密丛,但见一座寺庙于崖壁上安梁架屋,钉椽铺瓦,殿堂楼阁错落有致地“镶嵌”在翠屏万仞的峭壁上,上在危岩,下临深谷。宜辰心中一片惊呼,想不到这锦云寺建于如此险要的地方,不,应该说是浑然天成,远望定似那仙山琼楼。云卿推开寺门,见宜辰还在呆愣在雨中,浅浅笑开:“再不进去就要感染伤寒了。”宜辰闻言回过神来,随即跑进门。
檐上雨滴好似珠帘般垂落,檐下两位老人正凝神对弈,一位华发如霜,另一位是长须僧人,丝毫未觉我们的到来。云卿弹弹身上的雨珠,望向棋盘,这才出声:“父亲这次看来棋逢对手了。”
那僧人闻声抬起头来,“世子回来了。”世子?难道他是晋世子,是了,锦城中也就只这位世子了。宜辰吃惊地看向云卿,后者仍然是温和地笑着。那僧人望见我明显一愣,似乎自觉失言 “这位是?”云卿的父亲,也就是晋王,这才抬头上下打量着宜辰,宜辰坦然接受着两位的目光,亦大胆望向晋王,虽是近半百之人,却半点不显老态,那清瘦的脸上隐约可见年轻时的俊朗,慈祥带着点难以磨灭的贵气。
不想四目相接,晋王眼里略显吃惊,有些疑惑又带有点宜辰看不明的情绪。
宜辰躬身抱拳道:“慕宜辰见过晋王,大师。”
“这是我的朋友,上山采药,恰巧碰到,便拉着避雨来了。”云卿看向宜辰,眼里带着些许隐瞒的歉意。
晋王状似不以为意地笑笑:“小兄弟不必多礼,那便留下叨扰大师一宿了,明日再一同下山。”大师一淡淡点头,表示应允。
雨后空气清新怡人,明月偷掀夜幕,空悬山上。众人一同用过斋饭,移桌殿前树下品茗赏月。万籁俱静,周遭弥漫着自然的气息,闻着淡淡茶香,望着空蒙月色,心凉如水,魂也飘撩,何时才能真正山水相伴,快意江湖?
还是晋王打破了这沉寂:“明日又得回到那繁华俗世,何日才能长居于此,空静相求?”这一声长叹引得宜辰侧目相望,见晋王脸上深深的无奈还有一丝烦闷。
“谈空反被空迷,耽静多为静缚。延弟不必过于苛求,终有得‘闲’的那日。”大师缓缓转着手上的佛珠。宜辰正疑惑这晋王何来如此的无奈,想来朝堂他是脱身不得,才如此烦心,可是晋王向来不怎么管政事的,理应清闲才对,这空静二字如何不得呢?
赵云卿随意捻着身旁的垂枝,轻言道:“定云止水中,仍有鸢飞鱼跃。”宜辰明显感受到气氛的凝重,脱口说道:“风狂雨骤处,亦有波恬浪静。”
晋王眼里闪过讶异,“小兄弟,路之崎岖,着眼前路,旁景难观啊。”“是宜辰见浅了,只是前路漫漫,路的尽头便是葬身悬崖,如果知道没有回头路,对宜辰而言,沿路美景才是要着眼的。”
“那对于前路荆棘,又何待之。”晋王淡淡笑开。宜辰不假思索言道:“唯尽心尽力而已。”是的,前路凶险,但尽心走下,若无柳暗花明处,竭力而已,求得一生飒然无悔。
赵云卿手上一顿,宜辰盯着手中的茶叹道:“人生待足何时足,未老得闲始是闲。若只待到曾经沧海,遍历大山,人生最后,知亦无用。”
这时不只赵云卿,晋王赵延亦紧紧盯着宜辰。“阿弥陀佛,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悟,实是难得啊。”大师不由向晋王颔首道。云卿心中淡淡地揪痛,要经历多少事才有这番苍凉的彻悟。
晋观宜辰风清云淡的样子,晋王对宜辰不由高看了几分:“小兄弟行医?”
宜辰闻言,恭敬答道:“是啊,祖上行医,固也相传。”
“想不到本王活了大半辈子还未及小兄弟看得透小兄弟既是世子的朋友,以后可常来王府溜溜。”晋王说道这不由一顿,蹙眉道:“说起医术,本王倒有兴趣与小兄弟探讨探讨。”似乎有什么欲言又止,宜辰看着有点疑惑。不过也不宜多问,“只要王爷世子不嫌宜辰身份低微,宜辰自是求之不得。”
“好了,以后也不要世子云兄的,就只呼云卿就行了,我呢也叫你宜辰。”云卿温和笑道。宜辰心中一暖,晋王?怎么把这茬忘了,要进宫,这晋王不就是条通道,看来以后的确得往晋王府多跑跑,心下如此暗暗打算着,脸上却淡淡如初“好,宜辰现下在锦城开了间医馆,是为仁宁医馆,如果不嫌鄙馆简陋,路过时也可来歇歇脚。”
“原来仁宁医馆是宜辰你开的,前日听闻...难道宜辰就是助游大人除去江中大树之人?”云卿看似有些吃惊。
“宜辰只是拙见,既不出钱又不出力,不敢居功。”淡淡笑开,却也有意让晋王听闻。
“不是拙见是真智慧,前些日子游大人还对你大加赞赏,只是始终不及你的名字。”晋王微微蹙眉,似在疑惑着什么。
宜辰只以浅笑别过脸,心中也一片思量:世枫说我是游大人的‘漏网之鱼’,游大人对我只表其功,不明其名,再加之近来对我的关注似也不少,他到底对我有什么想法呢?
“好了,夜深露重,我们早些歇着,明日还要赶着下山呢。”晋王脸上显出些许倦意。
“小兄弟便歇在西房,师弟已经铺好床被勒。”
“多谢大师。”
夜色正浓,宜辰静静地躺在床上,却终不能眠。今后是要尽心尽力,可要如何尽心尽力?
作者有话要说:
、前缘后路
自那日下山之后,宜辰就成为晋王府的常客,这其中自然不乏晋王的千留万念。刚开始时,赵云卿总有那么多巧合路过宜辰的医馆,然后以自家老父亲叨念为由邀请宜辰晋王府上做客。晋王本就自认天下第一闲王,最好结交天下‘闲士’,宜辰的那些诗词便也足以让宜辰成为晋王的入幕之宾,再到后来晋王为宜辰常年游历的一些趣闻所迷,千叮万嘱宜辰逢空必来。宜辰纳闷晋王都半百的人了有时还那么孩子气,只是宜辰还是捕捉到了那眼底故意隐藏的思虑,还有那有时莫名的欣喜。近来晋王更是赖上宜辰了,差点没让宜辰医馆开到晋王府,原因就是这晋王迷上了医学。有着这么个俊美且又博学多才的少年常日穿梭于晋王府,府上女婢撞柱事件时有发生,男仆多也移不开眼,对着还有人比自家世子更俊美的男子这件事啧啧称奇。还有那位刁蛮郡主赵云妍成日见了宜辰羞答答的,谁也不知道这位郡主的内心挣扎有多痛苦,只为这小郡主心里早有了心上人。赵云卿心中早把宜辰当成自家小弟,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如此的。总之,宜辰的频繁到访是整个晋王府皆大欢喜的事。这样一来,有人却不依了,直怨某人见利忘义,攀了晋王摞了旧友,这旧友自然就是那成日做幽怨状的许大少爷。
夜色茫茫,星月沉吟,凉风浮动。丞相府上,一条黑影轻快地跃过高墙,左旋将身影隐匿于树下,两眼环视四周,四位当值小厮早已歪头瞌睡,静谧夜色里只余西边房里的淡淡烛光,绕过松树,旋身柱旁,轻移脚步,挪向镂窗旁,轻轻一笑,此人正是慕宜辰。宜辰竖耳倾听,房里却是寂寥无声,难道没人?宜辰正自考虑是否要上顶揭瓦一窥究竟,房里传出熟悉的声音:“随影军已被瓦解,曾寅被降职查办,小皇帝恐怕是忍无可忍了。”是俞慎,随影军?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支军队。
“曾寅这次是压错宝了,想趁凌王征战之日培养新军以资小皇帝,他太小瞧凌王了。凌王耳目遍布天下,恐怕连我们府上都有眼线。慎儿,你要切记,凡事谨慎而行,切不可强出头。”这位就是当朝丞相俞远辉,这声音是如此陌生,宜辰心中冷哼一声,想来他是唤过我的吧,不,兴许连瞧都未瞧过。愣神间,俞慎已经继续言道:“我们要站在凌王这边,至少表面上应...”不待讲完,就被急急打断:“慎儿,此话不可胡言。凌王得意天下,可这天下目前还是姓赵不姓展。”只闻那声音一顿,深深叹息,“左右逢源,很难,我们俞家能有今日,靠的就是审时度势,当初老凌王还未过世,两家相交甚深,展家和我们家那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可如今,凌王虽然年轻,目光却是极其深远的,招数果断狠绝,始终难猜其一。对文武百官不冷不淡,却是了如指掌。可也不可忘记,这当今太后虽然姓展,可也是赵家皇朝的太后。”原来两父子在权衡方向,哼,不管是赵家,展家,还是你们俞家都是我慕宜辰今生今世的敌人。
“孩儿明白,只是惜瑶她...”俞慎叹道:“这凌王才刚回来,就成日缠着我说关于他的情况。”“哈哈哈,瑶儿是心心念念着他那表哥,可有几人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