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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谨言扭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面色看起来很单纯的温小婉,好一会儿才淡淡地道:“你睡吧,我还有事,太后那里,我得亲自过去解释。”
太后?温小婉的眼角快速地跳了一下,隐隐地不愿起来,“这么晚了……太后她老人家早该休息了吧?”
没有人比聂谨言更了解皇太后薄氏,今天发生这么大事,她在当时能掩下怒气,已是不易了,怎么可能一直忍气吞声。他今天晚上要是不过去,明天这后宫,不定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呢。
温小婉看过小说,她清楚知道聂谨言背后势力,有大半来自皇太后薄氏,连着聂谨言最后的死,都与皇太后薄氏有着莫大的关系。
聂谨言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夜晚天凉,你别贪爽快,把窗户关好再睡。”他这个惯以铁石心肠的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简直不像他说的。他自己都不信。
说完,聂谨言甩掉温小婉拉着他衣袖处的手,如他来时一般悄无声息般地离去。
温小婉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直到聂谨言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茫茫夜色里,她才收拢了秀气的眉头,不知想什么了。
这一晚,她破天荒地失眠了,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等她醒后,梳洗完毕,去小厨房时,赫然地发现昨晚还在的那个胖太监大厨,已然换成了同样体型却一脸堆笑模样的另一位了。
这位见到她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大勺,小跑过来,与她打招呼,“婉儿姑娘,小的是聂司公新调来永孝宫侍候的,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温小婉一时摸不到头脑,问了一个在她之后进来的小宫女,“这是怎么回事?原先的那个呢?”
小宫女左右瞧瞧,低声说:“听说是昨天晚上做的那个粥,没合了皇上的胃口,被调去岑太妃的宫去了。”
岑太妃在先帝未去世时,就已和守寡一般了。如今换了新帝,她的宫殿几乎和尼姑庵且还是永远不可能有出头之日的尼姑庵,有的一拼了。
温小婉不厚道地笑了笑,聂谨言,你个死太监,你就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吧。不过,这个仇报的好,报的好。
好兆头啊
直到很久以后,温小婉才知道晋安国后宫的太监,除了买卖的贫家子弟,还有一条来源是不少倒霉的犯官家属。
对于那些被判了抄家灭族之罪的犯官家属,晋安国比之之前的几个朝代国家,还算宽容。
晋安国法律有规定:十四岁以下的未成年男人,不执行死刑。
这些犯官家属的幼儿和半大少年,可以双项选择被罚入教坊司做官奴倌伎,却终身不得赎,也可以选择入宫为宦——在几乎是所有人,都选择前者时,年仅十岁的聂谨言亳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这简直就是一千个同类选择里的惟一异类了。
这时的温小婉还什么都不知道,即使以后她知道了,一时半刻里,她也不能理解为何聂谨言宁愿选择挨一刀,也不去暂时可以保全的教坊司,更不会懂得这样一种选择,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有多么的残忍。
这时的温小婉,她已经忙晕了头。她初尝了自家主子得宠,她工作量骤增的杯具。
因着昨天晚上,晋安帝龙耀宿在她家主子这里,今天一早,永孝宫的大门,就被一干送贺礼的宫女和一众重新与她家主子攀姐妹,打着探望口号的妃嫔们,挤到爆了。
与温小婉站在一处的锦蓝,低声与温小婉说:“看看这些人的嘴脸,当初咱们主子落难时,她们一个比一个躲得快,如今咱们主子才沾雨露,她们又一个一个地挤上来,简直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
温小婉悄悄地翻了一个白眼,锦蓝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脸不红心不跳,好像她自己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似的。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打扮得花红柳绿,找着空子就往晋安帝龙耀眼前钻啊。
后宫之中,从来都是冰火两重天的,有好运气的,就有倒霉的。永孝宫里,花团锦簇,永孝宫外面,却是血雨腥风呢。
温小婉是到晚上才知道的,她正帮着嘉嫔黄沛莺卸妆,锦蓝出门一圈,已经把八卦打听得全面而又细致了。
“主子是不知道,今天一早,聂司公就带着慎刑司的人,围了谦美人的芙蓉院,里外搜了一个遍,您是没看到,谦美人哭得什么似的,聂司公是多么禀公执法的人,哪吃她那一套,到底是搜出了些东西。”
锦蓝说得眉飞色舞,温小婉卸珠花的手,顿了顿,说聂谨言禀公执法,怎么好像说牛头马面是吉祥物一样,这么不靠谱呢。
至于搜出了什么,锦蓝是不知道的。八卦可以八,但涉及到极深的秘密时,她们有那个胆量打听,也没有人有那胆量敢说。还是要避嫌的。
打磨得光滑的菱花铜镜里,映着黄沛莺那张似忧似愁似娇似柔的面容。她的手指去了甲套,正摁在额头的地方。
黄沛莺的手长得很好,纤长又不显骨瘦如柴。是那种骨架很小,肉却颇丰,能包住指骨,把整根手指显得如葱白一样水嫩的形状。
嫣红的豆蔻抚在白析的皮肤上,相较出两种极端的色差,在铜镜微光里,却不显刺目,反而有一种柔和来。
温小婉细细看了,经昨晚那一宿,黄沛莺整个人都像变了似的,可见晋安帝龙耀昨晚的耕耘很到位,这位旱了好久的梯田,终于迎来了一场瓢泼的滋润,精神焕发了,今儿整整一天,都是笑模样的——林黛玉变薛宝钗,原来只是一个贾宝玉就可以搞定的。
今天白日里,面对着那么一堆姐姐妹妹时,也是笑得恰到如处,不张扬不低调,态度不卑不亢得,拿捏得恰到好处。
站在一旁的温小婉,啧啧感叹,怪不得是原小说里的女主,真不是自己这女配能比得上的。至少,自己在变脸方面,绝对不是人家对手,人家一秒换一个,自己最快也得一分钟。
“聂司公搜了芙蓉院?怪不得……今儿个谦美人没过来,与我讨欢心。”
黄沛莺最是了解谦美人。
哪怕之前,谦美人在她落难之时,踩了她一脚,可当她一旦复宠,谦美人就会扒上来,没皮没脸程度,在整个后宫,可见一斑。
“那个贱人哪儿还有时间来咱们这里献丑,这次她若想保全,怕是难了。”
锦蓝接过温小婉递来的镶翠金步摇,仔细地放到了立在旁边,有一人高的檀木梳妆盒的第二层第五夹盒里,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兴灾乐祸。
“噢?发生什么事了?”
黄沛莺揉在额头处的手指,缓缓拿开。搜宫这种事情,可不是一般小错误能惹得来的。虽她们猜不到也不能接着这话问,但凭着锦蓝说搜出些东西来,不管是什么,怕是证据确凿了。
今天来了这么多姐姐妹妹的,嗑走了她这两大碟子瓜子,竟没有一个和她八卦这件事的,想来定是事发极突然了。
芙蓉院处在宜庆宫。宜庆宫的主位是齐贵妃,位高权重,是后宫里老牌的势力派了,又生了晋安帝龙耀的长女晴犀公主,这几年来盛宠不衰。
齐贵妃看着是个好说话的,一年四季嘴角噙笑但治宫极严了,都知道芙蓉院出事,却想从宜庆宫那边打听点什么出来,却是极难极难的。
锦蓝没那个本事,她只隐隐听到了些,“好像是与昨天寿宴上的那个刺客有关,婉儿姐姐,你可知道?昨天你可是去过慈安宫的。”
这主仆两个说的话,温小婉虽未插话,却听得清楚,摆弄手里的物件时,间或偷瞧几眼黄沛莺的表情。
这时听到锦蓝问自己,温小婉把手指捏着的胭脂放进香盒里,才说:“昨天慈安宫里,好是凶险,太后千岁受了惊吓,万岁爷必不会轻饶了这事的。”
慈安宫遇刺一事,昨天温小婉回到永孝宫的时候,就与嘉嫔黄沛莺说过了。那时,黄沛莺一心想着只有皇上龙耀,听说寿礼深得圣心,又喜又惊,心思杂乱,哪能分出心思想什么刺客啊。
今日一切安定了,又有了锦蓝一路小消息,黄沛莺觉出不对来了。这刺客怎能单枪匹马一人混进宫来,还能装成宫女模样,不引起别人怀疑,一路进了盘查深严的慈安宫呢。
那不是将死之人住的冷宫,那可是皇太后住的慈安宫啊。
太后一年一度的寿宴,今年轮到的还是整寿,皇上为此,早在半月前,大赦了天下,怎能不会寿宴当日往脸上贴金,那里的防卫怕是全宫里,最森严的了。
最有意思的是这刺客不但露脸登场,最后竟还全身而退了……
瞧着黄沛莺微微蹙眉,温小婉继续说着,“那个刺客化成的宫女,经人指证,是谦美人身边的,也是她带进慈安宫的。她就是有一万种解释的理由,也不好脱开干系的。”
这还是小福子,昨天送她回永孝宫时,与她说的。
她当时听完,还愣了一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