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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道:“嗯嗯,敬之你也来了!”他对孙元良挥挥手道:“好吧,你也不必解甲归田,我们还未绝望;只要美援大量到达,只要美国兵同我们并肩作战,前途还有可为。你到万县练兵去吧!”
“是,总统。”
就在孙元良的十六兵团全军覆没后没有几天工夫,黄维的十二兵团在双堆集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消息传到蒋介石的耳里,他猛地蹦了起来,全身血液上升,吆喝几不成声,嘶哑着大叫:“娘希匹!你们为什么不加强空运?为什么不加强轰炸?为什么让共匪如此横行?为什么不去前方督战?为什么?……”
左右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就连一向得宠的邓文仪也不敢出头说话。
“娘希匹!”蒋介石又骂起黄维来:“你这个混蛋啊!你为什么不照我的计划行事?你坏了我的大事!你毁了我的军队!娘希匹!”
参谋总长顾祝同进屋报告道:“杜长官急电。”
骂人骂得累了,蒋介石软瘫在沙发上,对顾祝同道,“又是什么事?”
“光亭兄说,”顾祝同道:“现各兵团被重重包围,攻击进展迟缓,以现有兵力实在无法突围,更无力量解黄兵团之围。各兵团之存亡关系到国家的存亡。钧座既决定与匪决战,应即从西安、武汉等地抽调大军,集中一切可集中的力量与匪决战。”
蒋介石沉思有顷,对顾道:“请你复电给杜光亭:一、现无兵可增,望弟不要幻想增兵。二、黄兵团突围已经失败。此次失败完全是黄维性情固执、一意孤行的结果。三、弟部被围后,我已想尽办法,华北、华中,西北所有部队均被共军牵制,无法抽调。四、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空军掩护下集中力量,击破敌人一角进行突围。那怕突出一半也好。”
正说着,侍卫入报,说是于右任前来拜访。蒋介石一怔,“于胡子来干什么?”却又不好回绝。说了声“有请”,于胡子便期期艾艾进了官邸。于胡子本来是应杜聿明妻子曹秀清的委托,来要求蒋介石把杜聿明从前线放回来的,一见蒋介石铁青色的脸,心里发毛,便临时改了主意。蒋介石问道:“右老有何事见教?”
于右任只好随便扯了个话题:“现在中央政府的办公情神,似乎要整顿整顿才好——”
“娘希匹!”蒋介石心里骂道,“这屁大的事也来找我?”不过,嘴上还得客气几句:“这些问题,你们几位就多费心吧!我现在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右老应该知道前方的情形。”
于右任苦笑道:“我倒不大注意,不过觉得奇怪,徐蚌会战以来已有三次大捷,可是事实的发展,似乎——”蒋介石哭笑不得,把将士们骂了一道,于右任也就告退。
刚刚送走于胡子,参谋总长顾祝同又来报告:“杜光亭又来了急电。”
蒋介石预感到有些不妙,顿时又紧张起来,忙问:“什么事?”
顾祝同道:“杜光亭他们对此次战争的前途,研究了上、中、下三条对策,他们来电请总统作最后的裁定。”
“上、中,下三策?”蒋介石感到了兴趣:“这上策是——”
“从西安、武汉等处抽调兵力,集中一切可以集中的兵力,和共匪决一死战——”
蒋介石摇了摇头。他何尝没有想过这一条?一提起这一条,他就要拍桌子骂人。前几个月,蒋介石决定组建第十四兵团,由蒋的心腹将领、华中“剿总”副总司令宋希濂兼任兵团司令。徐州被围时,蒋象热锅上的蚂蚁,亲自召见了宋希濂。他说,“这次叫你们来,主要就是要把你们兵团的全部力量东调,增援徐蚌地区,挽救目前的不利形势。”又说:“自黄埔建军二十多年来,我们的革命事业,从未有过象今天这样的严重危机。徐蚌会战,关系到党国的存亡。希望你们的部队尽速东开,以便会同徐蚌地区的各个兵团,击破共军,稳定战局。”宋希濂当然完全听从蒋介石的指挥,他站了起来:“请总统放心!‘忠臣谋国,百折不回,勇士赴难,万死不辞’,今时局艰危,到了极其严重的关头,如果大家同心协力,同舟共济,局面一定会扭转过来的。”然而,就在十四兵团所辖第二军和二十军在沙市和汉口集结,准备乘船东渡时,华中“剿总”总司令白崇禧突然派了警卫团将轮船看守起来,不许装运。国防部的电报,顾祝同的电报,都被白崇禧硬绷绷地顶了回去。蒋介石急了,亲自和白崇禧通话。开始双方态度还好,蒋对白说明东线战局的需要,让十四兵团几个军即日东下;白则以武汉重要,华中地区部队太少为由,拒绝东调。一来二去,双方态度越来越僵,声音越来越高。蒋骂白“不服从命令”,白则说,“合理的命令服从,不合理的命令不能接受。”一次电话吵了一个小时。蒋介石气得满面通红,胡子都翘了起来,骂了声“娘希匹”,就把电话机使劲往桌上一惯。白崇禧则命令集结在沙市的第二军不许上船。这样一来,蒋调兵东运的计划便成了泡影。蒋介石咬牙切齿地骂了半天。他知道,白崇禧的意图,就是希望他仅存的主力部队在徐蚌地区被消灭掉,到那时,他就非下台不可,而李宗仁一伙,便可以乘机崛起。不过,在目前这种形势下,他有什么办法呢?他只好咬着牙,吞下了这丸苦药。“那么,这中策呢?”
“各兵团持久固守,争取‘政治上的时间’。”
“政治上的时间?”蒋介石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光亭兄没有明讲,”顾祝同吞吞吐吐地说,“按我的理解,光亭的意思,是不是要求‘和谈’,以便争取时间……”顾祝同看了看蒋介石毫无表情的、铁板似的脸上,没有敢继续往下说。
“下策呢?”
“就是强行突围。而突围的结果,很可能是全线崩溃。”
蒋介石陷入深深的苦恼中。上策,他办不到;中策,他办不了;下策,他又不甘心。除了这三策,还能有别的办法吗?希望美国插手,静待国际局势的变化,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最要紧的是要稳定战局,而稳定战局又需要……蒋介石心里烦透了。
“总统!”
蒋介石“哦”了一声,从沉思中醒了过来。他挺了挺胸脯道:“请给光亭回电:望弟稍安勿躁,明日派员飞京面授机宜。”
第二天,杜聿明派了他的参谋长舒适存飞京受命。第三天,舒适存偕同空军总司令部通讯署署长董明德带着“总统指示”飞回陈官庄。
舒适存道:“总统指示,希望援兵不可能。总统再三交代,一定要按照他的命令迅速突围。”
董明德道:“总统对邱、李两兵团极为关心,决心以空军全力掩护贵部突围。”
杜聿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极度的失望。“面授机宜”,这就是总统面授的“机宜”?看来,他也己山穷水尽了!
入晚,朔风呼啸,暗灰的天空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没有枪声,没有炮声,四周是一片奇迹般的寂静。杜聿明感到奇怪,忙问身边的参谋。参谋答道,“报告总座!共军早已停止了进攻。他们在前沿阵地不断喊话,广播,送信,发射‘纸弹’(宣传品),有时竟送来一包一包的烧饼、馒头……”
杜聿明没有再听下去。他的心里发颤。他很清楚,共军的这一手比打枪打炮还要厉害十倍。这样下去,他的部队还能维待多久?他心灰意冷地站了起来,无目的地在屋里踱着步。正好董明德从外面进来。他把董叫到一边,试探地问:“老头子究竟有些什么打算?难道他要看着这点本钱丧失殆尽吗?”
董明德叹了口气:“不瞒总座说,你们这里被围,平津危急,北平西苑机场己失,徐焕升落荒而逃……”
“没有人向总统提议……和平谈判吗?”
董明德道:“以前有人提过和谈,听说老头子不同意,现在无人敢提。总之,谈是谈不了,打也打不下去,南京城里已经慌作一团……总座有什么高见?”
杜聿明道:“徐蚌会战关系党国的存亡,如果强令两个兵团突围,一突就完。这支主力一被消灭,南京就保不住,武汉、西安更不能再战,老头子只有一个地方可跑——台湾。”
“会这样吗?”
“会的。还有什么力量能支撑这局面呢?”
“既然这样,”董明德说,“总座何不去南京,向老头子面陈国家大计?”
杜聿明摇头道,“不行。他有他的看法,他不会接受这个意见的。这次会战就因为没有按照集中兵力决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