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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婆娘见自家爷们已然招认,何必白吃这眼前亏,便也就认了罪。
李承训也不难为她,唤进掌柜与邹凤炽,说明此计原委。
那婆娘当场便要撒泼抵赖,倒是那掌柜此时终于阳刚起来,给了她一巴掌,吼道:“这爷爷有计能破得此案,自然有计能再破之,何苦尚不知好歹,都是你惹的祸!”
说完,他又低声下气的表示忏悔,请求邹凤炽原谅,请求李承训放过自己,情愿再拿出纹银二百两给二人分作盘缠,只是,此事一不要告到官府,二不要告诉街坊。
杀人不过头点地,李承训也不是那种绝人之路的人,他见这人尚知悔改,想他在此经营多年也是不易,便同意不将此事张扬,对外只说是一场误会,至于赔付嘛,那还是要有的,一是给这夫妻一个教训,二是给邹凤炽担惊受累一些补偿,至于给自己那份,他也照单全收了,毕竟花钱的地方很多。
这一折腾,已到掌灯十分,掌柜的说要摆酒谢罪,可李承训和邹凤炽,都不愿在此多留,倒不是担心他毒害自己,而是觉得喝酒的时候,看着他多少有些扫兴。
三人出了迎风楼,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安顿好车马行李后,邹凤炽再三邀请他二人吃酒,以答谢大恩。
李承训担心给他带来麻烦,自认不肯应诺,好说歹说都不行,只得连哄带骗,算是甩开了他,偷偷带着窦红娘来到街尾的一家菜馆。
刚一落座,窦红娘便急不可耐的问道:“弟弟,你是如何识破那店主昧财,又是如何能想到这般妙计的?”
他二人行走江湖,对外便以姐弟相称,以掩人耳目。
李承训知她爽朗大气,最是讨厌婆婆妈妈,便也不绕弯子,直言相告:“我是听人议论这家掌柜有惧内的毛病,便临时想到这么个注意,能不能成,也没有把握,总归一试又没有坏处。”
“快说,快说。”窦红娘双眼闪着亮光,极其好奇。
李承训先是嘿嘿一笑,然后便分析道:
其一、这惧内之人必是事事听从妇命,甚至大事小情都要婆娘做主。若是真有这偷换银两之事,店主的婆娘必定知晓。
其二、便是如何诱使这老板娘不打自招,可能降住丈夫的女人,必是内心强大之人,用硬显然不行,只有用计。
其三、另掌柜与邹凤炽分列迎风楼东西两侧,摆出拜服的姿势,都是掩人耳目之计,而让窦红娘亲自去带老板娘从后门过来,也是担心有人走漏风声。
其四、一切准备就绪,老板娘一来,便先给她一个下马威,以官府做威压,再加上“银字“的设计,使她无暇多想,自然便本能的招认出来。
“弟弟真是好本事。这番谋划,若换做是我,细细思量,也要半天时间,可你却是瞬间谋定,几乎不假思索地布置得当,当真厉害!”窦红娘由衷地赞道。
“姐姐,你别夸我,我也只是头脑灵光闪现而已,偶然,偶然!”李承训谦虚地道。
“我看不是灵光乍现。而是思维缜密,头脑灵活,不过谁要是成为你的敌人,那可是很倒霉哦,还好,我们不是敌人!”窦红娘扑闪着大眼睛,似笑非笑地道。
李承训与窦红娘说说谈谈,全不涉及个人及暗影门的事情。
吃过饭后,二人便回转客栈,待到得客房门口,李承训却范了难。根据他们白日的拉风表现,这晚间一定会有暗影门的斥候前来摸底,可他们一路上都是要的两间客房,如今让窦红娘独自一人,他多少有些不放心。
“弟弟,放心。”窦红娘猜透了他的心思,目光炯炯地道。
“我就在你隔壁!”李承训做了个用手砸墙的动作,示意她有危险就警示。
窦红娘点点头,便推开房门进屋,李承训也走到自己房门口,打开锁,走了进去。
点上烛灯,李承训发现屋内狼藉一片,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反身出屋,一脚踹开隔壁窦红娘的房间,闯了进去。
四柄钢刀同时架在了李承训的脖子上,他只能停住不动,见窦红娘已被绑在了床上,耳听得身旁阴测测的一个声音:“敢喊,就要你的命!”
“好汉饶命,饶命,要钱,拿去便是,还请放过我姐弟二人性命!”李承训脸色纠结,连声叨扰。
“白日里你不是挺威风吗?怎么现在如此脓包?”那看似领头的青年人坐在椅子上,把玩着着手中的匕首,似笑非笑地道。
“好汉爷爷,小子本是文弱书生,那卖嘴弄舌的本事虽然有些,可也敌不过爷爷们的钢刀啊!”李承训颌下钢刀,自然不能点头哈腰,只能在眼中流露出屈服之意。
那青年点了点头:“算你识相,今晚爷就给你点教训,明早给我滚出晋州城!打!”
那青年话音刚落,李承训脖颈处的四把钢刀便被撤走,取而代之的是四双拳脚。
李承训在地上来回翻滚哎呀乱叫,可心里着实着急,他有易筋经护体,即便不用真气护体,这遭到打击,也会自然而然的穴道移位,本能的催生出真气护体,但是这样一来,他很担心这些打手发现他的小秘密。
想及此处,李承训便想方设法,使出浑身解数,哪怕是自己用上内力撞击地面,最后,总算把自己搞得鼻青脸肿,像那么回事。
七名黑衣人打够了,或是打累了,方才离去,口里还嚷嚷着。
“这小子真抗打!”
“那妞太丑了,要不还能乐乐!”
第六十一章 邹凤炽
见他们走了,窦红娘急忙把李承训拉到窗格下,借着月光,一见到那虽然鼻青脸肿,但仍英俊的脸庞,便不由得一阵心痛,忙关切地问道“你,你疼吗?”
李承训心里好笑,自己的武功,她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如此紧张?随即便心里一暖,反应过来,难道是,她,紧张我?
“你说这袁天罡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咱惹上这个麻烦,险些暴露!”红娘耳听得那伙人已然翻墙出了客栈,才出言问道。
李承训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也是猜不透,难道只因咱们要找他算卦,为了避开咱们?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窦红娘气道:“咱又不是怪物,凭啥怕咱?”说完之后,却是脸色一变,想到的是自己为大夏国公主,算是反贼,袁天罡道法通神自然算得出这点,想是不愿惹这麻烦。
李承训想的却是自己那不为人知的身份:难不成,他已算出武安王的身份,故而避之?
二人各有心事,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门外响动。
李承训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施展“蛇形”,悄无声息地来到房门口,错开门缝,向外瞧去。
他见邹凤炽正从自己方才敞开的房间里出来,暗自抹泪,口里小声念叨着:“恩公,恩公!”
窦红娘也来到门口,二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邹凤炽一见二人,连忙叩头,嘴里说道:“叨扰二位恩公休息,小的罪该万死!”随即又是满脸迷惑:这二人半夜却在一个房间里?
窦红娘毕竟是女子,见到他如此神情,脸色一红,转身进屋。
李承训上前扶起他,说道“来,进屋说话。”
“恩公!你的脸?”邹凤炽也知道外间多有不便,便跟着李承训进到房内。
“我弟酒喝多了,不小心摔倒脸,我正为他敷伤!”窦红娘一语双关的解释道。
邹凤炽进屋,见李承训关好了房门,便恭恭敬敬地再次跪倒,纳头便拜。
窦红娘脾气直率,见这人如此麻烦,不由气道:“说了,不用跪,你还跪?”
“这位小姐有所不知,小的也是想了一夜,这才厚下脸皮不要,有事求这位大人,恳请大人慈悲,小的这辈子做牛做马,誓死报答大人!”邹凤炽面上一片凄苦,说话却是干脆利落。
李承训再次扶起他,说道:“我们姐弟二人只是路过此处,也没什么特别本事,白日里能帮到你,也是偶然,你无需挂怀,至于你还有何事,不妨说来听听,能帮必定相帮,若是帮不到,你也不要再纠缠。”
邹凤炽却是不肯起来,说是非要跪着说完此事,再请李承训定夺。
这邹凤炽,家住在离晋州不远的太岳山下,累世经商家道富足,却全都在老家买了地皮。这样日积月累,竟然买下了千万亩土地,和两座山头。
他今年三十出头,作为家中长子,十几岁便在中原各地贩卖货物,并于三年前在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