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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霍霍尔在卧室里光着脚板走来走去,背着手,嘴上冒着烟,身穿一件长及脚面的鞑靼式
白睡袍。他小声低语:“我不止一次地发现人们害怕好人、正直的人,以致于消灭好人。他
们一般有两种态度:一是巧言斯诈,最后不择手段残害他;二是顶礼膜拜,崇拜的五体投地。
这第二种态度极为罕见。
“学这些好人、正直人的先进回忆想,好的做法?没门,他们才不肯、不会、也不情愿
学呢。”
他端起放久了的冷茶,接着说:
“我仨摸着他闪是极不情愿改变自己的,像想想看:他们费尽心思才拥有现在的生活,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时突然蹦出一个什么人来告诉他们:你们的生活是不合理的、错误的。
“什么?我们的生活是错误的。我们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到这种生活里了,滚你的吧。少
来对我们指手划脚。
“愤怒的人们抡圆手臂给好人一个耳光。
“可是他们怎么不想想,好人才说出了生活的真谛。他们的行动推进了生活进步的历
程。”
他指指书架说:
“尤其是这些书。要是我会写书多好呵。当然了,我的思想太落后、太迟钝,我根本不
配写。”
他双手抱头,胳膊支在桌子上,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伊佐尔特得太惨了。”
不知沉默了多长时间,他想起什么似的说:“噢,咱们睡觉吧。……”我爬上阁楼挨窗
子躺下。天空猛然打了个闪,照亮了广阔的田野。村里的狗狂吠着,幸亏有这叫声,还则我
真以为自个儿生活在荒无人烟的孤岛上。
远处传来隆隆的雷鸣,一股闷热的气流从窗口闯进阁楼。
错着闪电的光线,我看见伊佐尔特睡在河岸的柳树下,他的脸色冷青。眼睛还像活着时
一样明亮,吃惊的嘴巴隐在他金黄色的胡须里。
“马克西美奇。做人最重要的是仁慈和善良,所以我特别喜欢复活节,因为它就是个善
良的节日。”
伊佐尔特的声音在耳畔回荡。这个渔人的腿已被伏尔加河的水冲洗的十分洁净,炙的太
阳晒干了他身上的蓝裤子,苍蝇围着他飞舞。
他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
随着一舅咚咚咚的脚步声,洛马斯伏身钻进阁楼,坐在我的床上,一只手捻着胡须。
“我来告诉您,我快结婚了。”
“女人到这儿来住,她受得了吗?……”他好像期待着我继续说点儿什么,可我又找又
不出什么恰当的词来。
这时闪电一过,照得满室生辉。
我的未婚是玛莎……”
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我从料到会有人叫她玛莎。
太逗了。这么亲昵的称呼就是她父兄也没有叫过呢。
您知什么?”
“噢,没什么。”
“您是不是觉得我们年龄太悬殊了?”
“没有,没有。”
“她跟我说,您喜欢过她。”
“是的。曾经有点儿吗?”
“我想是吧。”
他氢手垂下来,小声说:
“到我这个年纪就不像你们年轻的人似的,潇洒地说声有点儿了,我是全身心地投入,
根本就无以自拔。”
他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咧开嘴,笑了:“当初盖世英雄安东尼之所以败给凯撒,
就是因为他迷恋的埃及女王克里奥佩特拉仓皇而逃,他无心指战舰,追随埃及女王去造成的。
爱情力量太不可思议了。”
洛马斯站起身,仿佛自个儿战胜自个儿似的,说道:“无论如何,我要结婚我。”
“马上结马?”
“秋天结,等苹果摘完。”
洛马斯低走出阁楼,我重又躺下,心里寻思,最好在秋天之前离开这儿。他干吗提发东
尼的事儿呢?我一点也不喜欢。
早熟的苹果差不多可以摘了,今年是个好收成,树枝被果实坠弯了腰,果园里弥漫着苹
果香。对孩子们来说,这是段快乐时光,他们可以吃被虫咬过或风吹掉的苹果。
八月初,洛马斯从喀山运回一船货和一船筐子篮子。
早上八点,霍霍尔洗完澡,换上衣服,准备吃茶,嘴上还兴奋地说着:“晚上行船别有
一番情趣……”猛地他使耸起鼻子闻了闻,感觉到什么似的问:“怎么有股烧焦的味道。”
正说呢,阿克西尼娅的哭喊声从院子里传出来:“着火了。”
我们冲出院子,见我们小铺的库房正在燃烧,里面装的都是易燃品:煤、柏油和食用油。
我们被眼前的灾祸惊呆了,阳光照射下变浅淡舌正在无情地吞噬着货物。阿克西尼娅提
过一桶水来,霍霍尔把水泼在着火的墙上,扔下水桶喊道:“真麻烦。马克西美奇。您快把
油桶推出来吧。阿克西尼娅同铺里去。”
我冲进去把柏油桶滚出院子滚到街上,返身回来转煤油桶,这才发现塞子是打开的,油
已经撒在地上不少了。我忙着满世界找塞子,可是水火无情,库门已经被烧穿了,火苗一个
劲向里推移。
房子发出一阵阵爆裂声,我推着不满的油桶到了街上。此时街道已经挤了不少妇女和孩
子,他们吓得又是哭又是叫。
霍霍尔和阿克西尼娅正在搬运店铺里的货,放到山沟里安全的地方。
一个白头发大黑脸的老婆子在街上举着拳头尖声叫喊:“呀、呀、呀。你们这群坏
蛋。……”等我再返回库房时,火势更加凶猛了,从房顶上垂下来的火舌像是火帘洞,墙栅
栏烧得就剩个空架了,我被烟薰的透不气来,根本睁不开眼睛。
我凑凑合合把油桶推到了库房门口,可是却被卡住了,怎么也推不动,火燎了我的皮肤
痛得我大呼救命,霍霍尔冲过来的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带出院子。
“你快走。要爆炸了……”
他自个儿返身奔向卧室,我紧跟其后,爬上阁楼去抢救我的书,疏被我从帘口扔出去了,
当我把帽盒也丢下去了,房子猛地震动了一下,我知道这是没桶爆炸了。
记顶在燃烧,火舌从窗口闯进阁楼,我急忙跑到楼梯口,这儿的烟更加浓重,这条路已
经封死了。到处是火,是烟,我被包围了,木房子一个劲儿地哔哔剥剥燃烧着,火舌也跃跃
欲试想要吞噬我,我难受极了,一时竟不知所措了。
我呆立了几秒钟,却有几年那么长了。我看见天窗口里出现了一张焦虑地扭曲的红胡子
黄脸人,一转眼工夫又消失了。
房子已经变成了火房子,万条火蛇穿房而入一般。
我知道我完了,耳衅只有火在烧的声音,虽用双手捂着眼还是痛的让人无法忍受。
求生的欲望驱使我采取了一个明智的抉择:抱着被子、枕头和一大捆菩提树皮,还用洛
马斯的皮外衣护着脑袋,从窗口跃身而下。
等我在山沟上醒来时,见洛马斯伏在我身边大声呼唤我:“马克西美奇。您好点吗?”
我站起来,傻愣愣地看着飞舞的火花和快要烧成灰烬的心子,火舌、火花围着房子狂地
舞蹈,从窗口一大股五大股地涌着黑烟,房顶上的火花随风而动,像是飘扬旗帜。
“嗳。问您呢,。好点儿吗?“
霍霍尔还在关切地喊叫着。他被汗水、黑烟、泪水、焦虑覆盖的脸上,一双无限怜惜和
提心的眼睛望着我,这被他深厚的情谊感动了。
我的左脚有点育,我躺下来告诉他:
“左脚脱臼了。”
他轻柔地抚着我的脚,猛地用力一拽,痛得差点昏过去,可是几分钟之后,奇迹出现了,
满心欢愉的我已经可以拐着脚把抢救出来的货物运到浴池去了。
洛马斯松了口气,嘴上衔着烟斗愉活地开腔了:“当时油桶一炸,我看见火苗直冲楼顶,
就想您准完,那是一条巨大的火龙,气焰冲天,整个房子顿时间就成了火海,真没想到,您
居然疾着。”
济马斯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心太民,把货物摆整齐,告诉一样狼狈不堪、满脸黑乎乎的
阿克西尼娅:“您在这儿看着。我去救火……”烟雾中飞动着许多白色的纸张,它们是我们
的宝贝书……”目前为止,这场大火已经毁了四栋房子,火势仍在漫延,亏得今天没什么风。
火舌开玩笑似地平平静静地向左右张开嘴,慷懒地伸开红手臂轻轻抓过栅栏和屋顶,不慌不
忙地向左向右开始掠夺和蚕食,屋顶的茸草吃光了,栅栏眨眼工夫也不知去向了。
火焰伴着木头的爆裂声欢快地歌舞,它像个无事妖魔闲来无聊,故意来人间淘气,手一
扬火星儿飞落东家院、西家院,看着人们苫走嚎哭,为自家的资财忧虑。村里上上下下都有
叫喊:“水。水。水。”
水愿在伏尔河那儿,离这儿太远了。
洛马斯此时充分发挥自己的组织才能,靠拉和拽乱得无头苍蝇似的村民集中起来,组成
两个小组,然后镇定而胸有面竹地指挥他闪拆除栅栏和离火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