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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昨个儿在二叔公家里,瞧着那婶儿呼喝自个儿的儿媳妇那样,她和人家一比,自个儿还真没个当婆婆的派头。
早先老大家的进们那会,她想着人家是大户搁出来的,一开始没叫她多做。自个儿早起做饭,洗衣干家务,可最后却是把这个小婆子个惯坏了。
可现在都到这份上了。她这个做婆婆的还是不能呼喝那老大婆姨,一来是这婆子怀着楚家的苗子,二来又因为老大那事……
想想沈氏就来了气,一路上又絮絮叨叨的骂着楚福。
说着要不是他,自个儿也不用看那婆子(文氏)的脸色了。
其实要说起这事。还得从楚家老大的活计开始唠起。
这楚福原先是一家大户院里做长工的,也就是些搬搬抬抬的活,可这样的活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不留神就能给闯出个大祸来。
这不几天前,那家大户的姨奶奶要挪房,叫他过去抬家物什。
那茬他搬着一面大铜镜。进了屋里没留神绊了一跤,把人家条案上的一个大花瓷瓶给碰着地上,摔了个粉粉碎。
这下可要了那姨奶奶的命了。嚷嚷着说了,那大花瓷瓶是啥啥年代留传下来的稀罕玩意,现在可没地寻去,非得绑了楚福去见官,定要叫打给几十大板子坐大牢不可。
沈氏和楚老爹听着人来报信就给吓软了。他们啥时见过这阵势啊。
那时好着文氏挺了个肚子回娘家,求着自个儿的娘亲托人给说和着。答应了给那户姨奶奶十几两银子做赔偿才了的事。
文氏当时心气也硬,想着不论花多少银子也得把自个儿男人赎出来,虽说这些银子是打算用来置办大屋的,那茬钱数不够,沈氏还把那间平屋也卖着出去凑钱了,反正不多时也要住着大屋了么。
那姨奶奶听着话了,自个儿也寻思的好,她这押着楚福见官,对她来说也没啥好处,这十几两银子交到她手上就进了自个儿兜里。
反正家院里那些古董她又偷不出一个卖去,干脆瞒着大户老爷,收了银子就把楚福给放了出来。
好么这茬就过去了,可楚福是受了文氏娘家的恩惠,这楚家就得念着文氏的好了。
沈氏越说越心酸,“哎呦,你说我咋这命苦哩,老了老了,还是个伺候人老妈子的命,我给你们楚家生着几个娃子了,个顶个都是带把的……”
楚老爹听着耳头都疼开了,这女人嘴碎爱念叨,搁谁身边都闹心。
可要是换个年小甜嗓的婆姨,这嘟嘟喃喃的倒有些个情趣,但是沈氏这粗哑嗓子,那钻进脑袋里跟把锯子似的。
这茬到了楚戈家院子口上,楚老爹恼火的说叨着开始敲门,可还没敲着几下,那院门就开了。
“成了!再别叨叨了……(咚咚咚)……一天到晚嘚啵嘚啵的……(咚咚咚)……还有完没完……”
楚老爹那手还高抬着支在半空中,完了抿着嘴点了点头走进去,自个儿跟自个儿说叨着话。
“嗯,还是这楚娃子有心啊,知道给我留着门……哎,不过这小子也太混了,晚上睡觉咋能不把木栓子插上哩,这要是招了偷儿,我看他们咋办!”
沈氏塌扁着嘴,碎碎念着,你个老嘴子才见天嘚啵嘚啵个没完哩。
她跟着陈楚老爹进去,整个儿院子静悄悄的,那里屋和堂屋都关着门,估摸着楚福俩口子和楚戈俩口子还没起来。
楚老爹看了一眼,给自个儿寻了个坐处,砸着大腿说叨着,“喏,你瞅瞅,我说的么,昨个儿是八月节,这些小年轻闹腾的晚,哪有那么早起床么。”
沈氏叉着腰,气道,“这都啥时了,我们出来那会儿,那二叔公家的灶膛早点上火了,这俩个小懒婆子,可着太不像话了。”
楚老爹笑了一声,“得了,这不你也来了,这老二家的灶房就在那块,自个儿煮吧。”
沈氏瞪着楚老爹,“叫老娘煮,没门,以前老大家的进门时你就这样,现在搁着老二家你还是这样……”
楚老爹见着沈氏话匣子都打开了,忙说叨着,“哎哎哎,打住打住,你这茬和我作火没用,这老大老二俩家子还睡着哩,你不饿了么,先着做饭吧,要不就先煮着咱俩的,他们的,等着他们自个儿起来了自个儿煮去。”
沈氏看着自个儿男人,叹了口气刚走一步就顿住了,完了挽起袖子,走到灶房前那堆柴禾的地方,嘴里小声的念叨着。
“今儿来都来了,我非得叫老二家那小婆子闹腾不可……昨个儿她还敢叫老娘滚,反了她还……我倒是要看看,我和这小婆子吵吵起来的时候,楚戈这愣小子到底向着谁。”
楚老爹瞧着沈氏抱了一捆柴禾出门去,完了回来又抱着一把出去,这样来来回回的忙活着,就是不知道她要干啥。
“哎,他娘,我说你这是干啥哩?”
沈氏伸手朝空中压了压,示意楚老爹小声些,等着她把柴禾都搬着出去了,才回来站着院中,取来水缸边上的木盆,拿着根木棍使劲儿的敲打着。
“梆梆梆……梆梆梆……”
“都起来都起来了,这都啥时候了,还懒着床上,都给老娘起来……”
沈氏声大的喊叫了几句,那里屋和堂屋的门同时开了,楚戈和楚福俩兄弟先跑了出来。
楚福乱着头发,慌里慌张的往身上套衣服,等见着人才松了口气,对堂屋喊了一声,才和沈氏说叨。
“媳妇儿,没事,是爹娘过着屋来了……哎呦,爹,娘,你们咋来了,可着真早。”
楚戈穿了一件长衫,这是秀娘刚给他披上的,他开口道,“爹,娘。”
沈氏瞧着人儿出来了,把木盆儿扔到地上,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对着楚福说叨,“还早咧?这会儿都啥时了,你们咋睡的这么死哩,我和你爹都搁院里多时了!”
楚福眼睛还半眯着,说道,“娘,你不是不知道,我媳妇儿认床,昨个儿换了屋子,折腾了大半宿才睡下的。”
楚老爹看了沈氏一眼,清了下嗓子,指着屋里院外对楚戈说叨着。
“我说楚娃子,你们昨晚闹腾到啥时才消停的,咋去睡觉了连木栓子都不带上的,我刚就轻轻一敲这木门板子就耷拉开了,你瞅瞅这一大院子的家物什,这要是叫了那贼给偷了去,哎呦,怪着可惜的。”
楚戈老实说叨,“爹,昨个儿我有带上木栓的,只到今早家鸡儿头打鸣那会儿,我才起来把木栓子取下了。”
楚老爹听着一愣,“哟,难不成你还知道我和你娘一早要来么?”
楚戈说叨着,“爹,这是秀娘的意思,她叫我等着早间了起来留着门,要不到时爹和娘来了,怕我们几个都睡得死,叫二老好等。”
沈氏听着抿了抿嘴,朝里屋看了一眼,心里直犯嘀咕。
这老二家的小婆子难不成能掐会算么,她原先打算的就是赶早过来,嚎嗓子敲门板,好叫着边上的几户听听,说这老二家的锁着院门不叫她老俩口进屋,这茬搁村里传着开了,这小婆子对待自个儿就不会那么神气了。
可现在这样她倒没法作火了,沈氏咧着嘴,瞧着楚戈火气大的唠叨着。
“咋地,你媳妇儿这个时候还不起来搁床上干啥哩,她不是知道我们老俩口来的早么,咋还没备着早饭哩,这小媳妇儿一早不伺候公婆用饭的,你说你养她是干啥吃地……”
沈氏话还没说完,这堂屋的门“碰”的一下被人个踹开了……
第四十八章哎呦,我算是怕了你了
“碰”,沈氏话还没说完,前头那堂屋的木门板子叫人一下子给踹开了。
文氏裹了件外衣站在门里唠叨着,“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沈氏瞪了她一眼,黑着脸说叨,“这大早上的天凉,你出来干啥,仔细冻着我孙子。”
文氏细声细气的说叨着,“婆婆,你这也知道是大清早啊?”
沈氏不耐烦的说叨,“得得得了,回去睡你的觉去!”
文氏嘴里念叨了句,捂住嘴打了个哈气,转身回屋去了。
楚福瞧着沈氏的样子,说叨了,“娘,你别生气,那啥,娟儿(文氏)怀着娃,早起了脾气不好……”
沈氏摆了楚福一眼,“得得得了,就你会护着媳妇儿,她早起了脾气不好,你老娘我就活该受苦啊……”
秀娘在里屋听着,笑笑的摇了摇头,哎,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文氏这样的软磨性子,倒是可以压制住沈氏那硬脾气。
早先院里传来吵杂声,她就料着是沈氏过屋来了,楚戈出去后她也起了床,好着昨个儿她先舀了盆水在屋里,现在正好刷牙洗脸用。
秀娘梳着头盘起发髻,走到大木箱子前,那上面有个盛满水的陶罐,里头还飘着个小瓷碗,在边上的是一个装着咸盐的小碟子。
这个时代没有牙膏,秀娘就使着咸盐,她用手指蘸了些抹到嘴里,来回动作着搓一搓,完了从陶罐里舀着水出来漱漱口就得了。
这下阳村夜里阴冷,那缸里的水在院里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