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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曦从后面上来,将她们两个拽了回去,很显然。杨氏这是瞧不起这些乡下妇人们,觉着大家的手弄脏了梁锦兰的精贵小少爷呢。锦曦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孙氏和崔喜雀上去热脸贴冷屁股?
“曦儿,这样不太好吧。咱都是老梁家人,都不过去稀罕一下……”孙氏坐下来后,还是有点不安。崔喜雀倒是没什么,也瞧出来了杨氏目中无人。
“有啥不好的?我家老三老四自打出生至今,也没见二伯二妈过去看过一眼抱过一下吧?喏。嘎婆锦柔她们在那边带着老三老四耍,好多人都过去逗弄,二妈和兰儿姐不都是坐在那里无动于衷?”锦曦很直接的道。梁锦兰的孩子再可爱,锦曦也不会去逗弄捧场的,没错,她承认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小心眼。并且斤斤计较的人。
崔喜雀一拍大腿,道:“我先前真是糊涂了,幸好曦丫头拦的及时。要不就把热脸送上去贴二嫂的冷屁股了!三嫂,咱也学她们,装做瞧不见就是了!”
因为谭氏是死于非命,半夜的时候,还在祠堂门口做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驱邪法事。锦曦从未见过那样的法事。也叫不出名儿来,只晓得其中有一个环节。是詹老穿着一身道袍,盘膝坐在祠堂门口搭建的法坛上。
头上扣着一顶家里用来筛芝麻豆子用的细孔眼筛子,左手挥舞着一把说是开过光的桃木剑,剑柄上还钉着九枚铜钱。右手拽着一根铁链子,在那哗啦啦的甩着。
法坛前面的一块空地上,用石灰粉洒出九朵莲花的图形。
锦曦跪在人群中,好奇的看着那老道在那里咿咿呀呀的唱念俱打,刚刚崔喜鹊瞧瞧告诉锦曦,这一场法事叫做‘过炼’,那会子崔喜鹊的姐夫杨爱民被雷电劈死,也做了这场法事,所以崔喜鹊能跟锦曦解释几句。
锦曦将崔喜鹊半懂不懂的话整理成自己能理解的语句,也大概弄明白了这场法事的目的。
所谓的‘过锻’,是用地上石灰粉撒成的莲花当做诱饵,将跟近一带游荡的生魂全都吸引过来。大家概念里的生魂,是活着的人灵魂不归身体,四处乱飘的统称。
“四婶,等一会要是真有生魂过来耍莲花,我们也都能瞧见不?”锦曦侧头低声问,对这些乡村神秘的仪式颇感好奇。
崔喜鹊也不晓得能不能瞧见,道:“我也不晓得,反正我是没瞧见过。不过,听老一辈的人说,这样的法事里面,必定会有生魂过来耍莲花,有些人不止能瞧见,还能认出那生魂是哪个的呢!”
锦曦惊愕挑眉,还有这样的玄乎?那等会也要睁大了眼睛,看能不能当真瞧见那些奇怪的暗物质?
“等一会你就盯着那老道士,一有风吹草动,他那边就会有动作的。”崔喜鹊低声道,然后两人都不再交头接耳了,因为闹哄哄的人群渐渐开始安静下来,那老道士又在法坛上说唱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锦曦几乎盯得眼睛都快酸死了,都没有瞧见什么生魂。不过其间,那老道士倒是挥舞着手里的桃木剑在那砍了一会儿空气,口里啐啐念着什么。紧接着锦曦听到边上一些熬夜围观的村人里面发出抽凉气的声音,还隐约听到有人说什么‘来了,来了!’
炎热了一整日,入夜后也是微风丝丝。就在围观众人里面有人说‘来了来了’之后,锦曦突然就觉着一阵凉风从祠堂一侧的夹巷里给吹过来,她忍不住打了个颤。再抬头,
法坛前面还是什么都没有。但是那老道士已经微微变了脸色,突然改盘坐为一跃而起,像一只老猴子那么灵敏,从法坛上跳到九朵莲花的中间,手里的铁链子哗啦一声,好像在朝什么人或者东西抽去。手里的桃木剑又像是在驱赶着空气里的隐形物体似的。
不晓得是不是昨夜熬了夜,今日又是折腾了一整日的缘故不。锦曦只觉得前面那莲花的边缘上,好像当真有个人影一晃而过。一切的发生几乎还不到一秒钟的功夫,锦曦甩了甩头,再去看,前面什么都没有,老道士做出一副长吁了口气的样子,正收了桃木剑和铁链,由边上的徒儿搀扶着往法坛这边走来。
锦曦垂下眼,在脑子里回想先前那一瞬的错觉,那个人影。好像是个个头不高的女人,因为电光火石的瞬间,锦曦似乎看到她下面穿的是裙子。
后半夜还有几场法事。剩下的都是些小法事,明儿早上谭氏出殡的时候,还会有一场**事。
梁家人于是合计了下,决定后半夜的那些小法事,就由他们成人留下来。孙子辈里面的人一概回去歇息。梁锦兰和杨峰早就在等这句话了,闻言半刻都不耽误,赶紧带着小翠和乳娘回了村西头的老杨家睡去了。
梁礼辉和梁礼胜坚持要留下来,梁礼智便带着梁礼青梁礼柏三人回去了,老梁头一直镇守在家中。这边,蔡金山和蔡庆阳提着灯笼。过来接锦曦锦柔姐妹。
锦曦本来是呵欠连天,也恨不得回去歇息,但是。自打先前惊鸿一瞥瞧见莲花外面那个一晃而过的女人身影,锦曦的瞌睡虫都被吓跑了。
阿财和阿旺都留在家中,随时随地的监视沧云主仆。从祠堂这里回家,有很长一段路,几乎要横穿大半个村子。尤其还要经过谭氏溺水的那口池塘。锦曦的胆子今晚算是被吓小了,仅仅有蔡金山和蔡庆阳两人。完全给不了她安全感,梁愈忠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抽不出功夫送,让蔡金山再回去喊阿财阿旺过来,折腾来折腾去天都快亮了。
左右一合计,锦曦坚持不肯家去,要留在祠堂,紧紧跟着孙氏和崔喜鹊身后。
孙氏没有法子,只得让蔡庆阳驮着已经开始打瞌睡的锦柔家去了,跟着锦柔一道过去歇息的,还有梁礼辉的媳妇周氏。
留下来的人瞧见锦曦竟然也不回去了,梁愈洲和崔喜鹊当即还夸赞了一番锦曦,说锦曦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孙女,谭氏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她的。锦曦心虚的受了,好几次都想将先前看到的那个人影跟孙氏讲,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就这样憋在心里,寸步不移的跟着孙氏和崔喜鹊,时刻心都是悬着的,看什么都草木皆兵。
老道士许是这一行做的太久,白日里见他坐在上祠堂敲锣,还一个劲儿的眯着眼睛打呵欠,到了这会子,所有人都疲倦不堪,唯独他的精神头最好。
这一夜,真是锦曦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受折腾,也是最没有安全感的一夜。等到接下来有一场法事开始,锦曦才晓得自己留下来的决定,也是多么的失策。
后半夜,月亮彻底的躲进了云层,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又要开始做法事了,留下来的人,每人手里端着一盏桐油点燃的幽幽火光,以梁愈林领头,后面依次是梁愈忠梁愈洲孙氏,崔喜鹊,梁礼辉梁礼胜,最后面才是锦曦。锦曦身后,幸好还跟着那个押尾的老道士。
众人呈一字长蛇阵排开,每人手里端着两盏桐油灯火,在老道士的喝唱下,从一侧的半月形拱门出,然后沿着上昼那条鸡血抛洒的路径,急匆匆却又悄无声息的朝老梁家那边走去。
这一路走的,锦曦是胆战心惊,幸好身后还跟着个老道士。一路上,村里的人家早已熟睡了,家家户户的窗户里,没有半点星火透出来。天上的黑云越积越多,就像一口倒扣着的大黑锅。唯有这一字长蛇阵人的手里,那跳跃着的幽幽火光。
偌大的村子里没有了白日的喧闹,好像整个世界都跟着沉寂了,孤独,恐惧,慌乱,从四下的黑暗里袭来,手里两点豆大的火光,闪出荧荧绿光,不仅不能驱散周边的黑暗,反而将人内心深处最恐惧的黑暗给激发了出来。
这条路搁在白日行走,半盏茶的功夫都用不着,但是今夜在这样的境况下行走,锦曦仿佛无边无际没个尽头。
终于,脚下的路面终于由坑坑洼洼的土巴路变成了僵硬凹凸的青石板路面,锦曦抬头瞧见前面青石巷子的深处,隐隐传来光亮,晓得很快就要到老梁家。就在心里稍稍松了空气的当下,从她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如鬼哭狼嚎般凄厉的怪音。
那声音,可以说是锦曦两辈子所听到过的,最让她肝胆俱裂,浑身汗毛并竖的声音。因为乍然响起,又是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境况下,素来相信无神论的锦曦,今夜可真是信念受到了摧残。
她惊恐的扭头,瞧见老道士手里拿着一只超大型号的海螺,正鼓着腮帮子在口里吹。鬼哭声再次响起,锦曦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恨不得拔脚逃跑,所幸,前面光亮更甚,已经到了老梁家大房的正门前。
悬挂在门上的两盏灯笼,稍稍驱散了一些锦曦的恐惧,一行人进了夹巷,去了内院,进了谭氏生前一直居住着的东厢房。众人拿着手里的桐油灯,在东厢房里面绕了一个大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