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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老梁头又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来,交给孙氏。道:“这是你们娘,用来装衣裳料子的柜子钥匙,你拿去。回头看看里面可有几匹白老布,要是不够,回头再想法子,先把十七套孝衣给做起来。回头,你们娘那些遗物。你和老四媳妇一并收拾好,等法事做完下葬的时候,给你们娘带去阴曹地府做陪葬!”
屋里除了梁愈忠梁愈洲和梁礼胜正在思索老梁头交代下来的任务,锦柔年纪小不懂事,其他人都惊诧的看向老梁头手里的那串钥匙,那串谭氏生前一直佩带在身的钥匙。
没分家以前。那串钥匙可是掌管着老梁家上下的一切进出账和花销用度。如今,老梁头将那串钥匙交到了孙氏的手上,这是何等的看重和信任?孙氏激动的站起身。不敢去接那串钥匙。
锦曦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娘,猜测她心里此时应该是波澜起伏不能平静的吧?十几年的媳妇,终于有一日得到了公公如此的信任!当然,锦曦可不认为老梁头此举是如何的器重孙氏,在老梁头的盘算中。应该是看出四个媳妇里面,金氏不顶事。其他三人中,唯独孙氏最老实憨厚,最可靠。把钥匙交给她,定然不会出现趁火打劫浑水摸鱼的事情!
锦曦突然感觉到有两束异样的目光射过来,落在孙氏的身上。
锦曦迅速扭头顺着那两束目光看去,梁愈林先一步垂下了眼,遮住了眼底的惊羡,而杨氏还没来得及做杨氏,脸上眼底的羡慕和嫉妒,快要将那张马脸给扭曲了。
见锦曦朝自己这边看来,杨氏不甘的朝锦曦撇撇嘴,锦曦嫌恶的移开目光。
在老梁头的坚持下,孙氏最终还是郑重无比的接过了那串钥匙,并保证一定会将谭氏的身后事处理的妥妥当当。崔喜鹊也表示了会一听听从孙氏的吩咐,从旁辅助。
关于丧事的其他一些细节问题,大家伙又商议了好一会,期间,梁愈忠他们那些男丁,每隔一会儿就去到谭氏头前面的那只大土盆里,烧几张草纸,换一束香,屋子里一整晚的烟熏火燎。
守灵的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天快要亮之前,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老梁头把该交待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估摸着还有半个多时辰便要天亮,天一亮众人就更是忙的没法子阖眼。他便催着媳妇和孙子孙女们都回去躺一会。三个儿子也都去躺着,谭氏这里不能缺人,他留下来。
梁愈忠看见老梁头熬了一宿的眼睛,眼窝都深陷了进去,便劝老梁头去躺会,他留下来守灵。老梁头坚持要留下来陪着谭氏说说话,而且态度还很坚决。
“三叔,你们就听爷的,先回去睡一会,爷在堂屋守灵,我在隔壁的屋子睡觉不掩门,回头爷有啥吩咐我也能听到,你放心吧!”梁礼胜劝道。梁愈忠想想也只能这样,一身的湿衣裳早在身上蒸干了,回去也没心思睡觉,洗把脸提提神换身衣裳再来罢!
锦曦几乎是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就一头栽到了床上睡着了。也不晓得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时候,被桃枝唤醒。
锦曦睁开酸痛的眼睛,看到桃枝把水端到了床前,又看到床边摆着的一套白色粗老布孝衣,混浊的脑子里记忆片段才跟昨晚衔接上。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赶紧梳头洗漱,桃枝在一旁开窗打扫屋子,一边将孙氏的交待一句不落的交待给锦曦。锦曦这才晓得,这会子已经是早饭后了,孙氏和梁愈忠家来后,都没有睡,两个人洗漱了一番,梁愈忠就赶去了村子里接替老梁头的班守灵。
而孙氏,则是直接去请了春柱家的,大牛家的,崔孔雀。以及村里其他几个交情深厚的妇人过来家中,董妈和简氏桃枝以及崔喜雀,都加入了裁剪孝衣的行列中。
一群妇人在内院的饭堂,花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将所有的孝衣全部赶制出来。
“我喊你前,你娘差庆阳小子回来传话,说是你奶入殓的时辰定了,让你和柔儿吃过早饭赶紧进村去。孝衣路上莫穿,等到时候入殓的时候再换,一路上孝衣和孝帽子千万不能掉到地上!”锦曦洗漱完毕。移到了饭堂,盛了一碗清粥在那里喝,桃枝跟到一旁在那细细叮嘱。
匆匆用过了早饭。锦曦带着锦柔,在桃枝的陪同下一路进了村子。走在高高的塘坝上,看到水里那一道仍旧在旋转的吸窝眼,锦曦脚步顿了下,随即拉着锦柔加快了步伐穿过了塘坝。
刚刚转到老梁家门前的那一条青石巷子上。就听到前面传来一片杂乱的哭声。老梁家门前,更是围着一大群人。
锦曦拉着锦柔走到大房正屋门口,刚巧春柱家的从里面出来,瞧见锦曦锦柔姐妹正准备往里面走,赶紧拦住往一旁的夹巷边走了几步,急道:“你娘让我来外面遇你们。让你们这会子不要进去,马上就该给你奶换寿衣入殓了。曦儿出生的时辰跟你奶入殓的时辰犯冲,回头他们抬你奶出来的时候。你千万不能迎面站着,一定要避一避!回头到了祠堂,盖棺盖的时候你也得退出来,记住了不?”
锦曦点头,表示都记住了。“婶。里面都是哪些人在帮我奶擦身子换寿衣?”锦曦问。
“你大妈,你娘。你四婶。”春柱家的道。
锦曦点点头,想想也应该是这些人。锦曦正要开口跟春柱家的打探梁愈梅有没有家来,突然,前面一阵接着一阵哀哀的啼哭,随即,三四个丫鬟仆妇簇拥着一个一身缟素的年轻女子,从堂屋里出来。
“是兰儿姐回来了。”锦柔低声道,桃枝没见过梁锦兰,但在池塘里洗衣裳的时候听村妇们提起过一些,只晓得老梁家的兰丫头生的美,是继崔喜雀之后,金鸡山村的一枝花。听到锦柔这样说,也不禁抬眼朝哭声那边瞧去。
锦曦听说梁锦兰回来了,定睛看去,果然瞧见梁锦兰着一身墨黑色的裙裳,头上挽着一个坠马髻,一旁插着两朵素白的茶花,俊脸上显然眉眼都经过了精心的描绘,指甲上还涂着蔻丹。杨氏和那个叫做小翠的丫鬟,正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杨氏还在那劝着,梁锦兰哭得梨花带雨,煞是凄楚心伤。
锦曦眯了眯眼,上回见她,是刚刚临盆血气大伤之际,这会子隔了数月再见,梁锦兰不管是从内在的气质,还是外在的气色,都跟上回有所不同。
锦曦目光不由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虽然怀孕生子,但是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梁锦兰的身形,黑色的裙子勾勒出芊芊细腰。因为做了少妇,阴阳调和的缘故,她身上的某些部位较之从前,更是前凸后翘,女人的风韵更是大放异彩。
黑的衣裙,白皙的脸庞,一双杏目流转间竟然媚态横生。尤其是跟前后左右那一大群丫鬟仆妇和乡下妇人们一做衬托,梁锦兰就越发显得鹤立鸡群,让人的双目一眼就落在她身,再也难移开。
“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啊,天生的少奶奶模样。就连那擦泪的模样,都跟别人不同!”桃枝忍不住低声呢喃。
锦曦勾了勾唇,梁锦兰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随时随地的表现自己,作秀,又可以叫孔雀开屏!
“没有天生的少奶奶,只有后天的钻营。美貌,是兰儿姐最引以为豪的本钱。”锦曦道。
“听说,兰丫头嫁的那个姑爷,是个浪荡子,长得也不咋样?”桃枝又问,话音才落,那边,正屋门口,老梁头和梁愈忠等一众男丁也都出了屋门,大家都已经换上了孝衣孝帽。一个个神情悲恸的等候在门口,堂屋的门在身后随即掩上。
锦曦是在人群中瞟到了从县城赶回来的梁礼辉和粱礼智,梁礼智抿着嘴垂着头站在那里,脸上并未见太多的悲痛之色,倒是梁礼辉,脸色一片清白,眼眶处略有浮肿。
在梁礼辉身边,站着一个个头中等略显丰满,眉眼端庄的年轻妇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孝衣,神情间带着淡淡的哀伤。跟在她身后有两个做仆妇打扮的人,也都是一身的缟素。
身后围观的村人中,好多人都将好奇打量的目光,落在那个妇人身上。村里好多人都晓得梁礼辉如今入赘了县城周家,晓得站在这的这位年轻妇人是官家小姐,村人们见过的最大的官,那应该是村里的里正,再远一些就是镇上的保长,每年下村来征收税子的时候瞧见,觉得都很气派。
山高皇帝远,在村人的心目中,再往上面去,那应该就是望海县城的县太爷了。周县丞是仅次于县太爷的,是望海县城第二大的官儿。周家的小姐如今就站在眼前,村人们自然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和惊奇。
目光一下子就都从梁锦兰的身上,凝聚到了官小姐出身的周氏的身上。
面对着来自四方探究的目光和窃窃的议论私语,那年轻妇人一派淡定而立,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沉稳大气。
“姐姐,那是不是我们的新大堂嫂?”锦柔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