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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翠云来到门外,斜睨了一眼这边的老梁家一群人,冷冷哼了声。身子紧挨着毛十七的身侧,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自袖底抽出一张纸来,放到毛十七的大掌里。
围观者的目光,包括老梁头他们,都被那屋契给吸去了,谭氏愤怒的目光在方氏的脸上如刀子似的剜着,锦曦却落在纸张下面那交接的两手上。
方氏把屋契放到毛十七的大掌里,猩红的指甲在他指腹上挠了两下,拉长着音娇声道:“十七哥,这宅子十多年来可都是奴家孤儿寡母的在这住着,好端端的就冒出些人来认孙子收宅子的,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啊”
锦曦眯了眯眼,她前两日便从梁愈林那里获悉,梁愈驹藏着掖着的女人,是从良的风尘女子,锦曦还以为值得梁愈驹这些年,这样瞒着家里,金窝藏娇的女人,多少会有些与众不同之处,锦曦觉得自己的预想高了。
锦曦对风尘女子并没有多大的仇恨和偏见,历史上那些不幸落入风尘之中的女子,也不乏蕙质兰心,旖旎才情的人物,苏小小,柳如是,薛涛云云。
不过,这方氏烟云倒也有特别之处,那就是那对傲人的胸部忒吸引人眼球,瞧瞧,打她这一出来,围观中大部分男人们的目光都被她给吸引去了,毛十七和他的那些帮手,都一个个眼睛流油的盯着方氏的胸脯打转,就连梁愈林眼睛也直了,杨氏一脚踩在梁愈林的脚上,痛的他‘哇!’的一嗓子嚎叫出声。
那边,毛十七龇牙笑着把手中的屋契缓缓展开,呈现在众人的面前,老梁头眯着眼上前两步,把那契约从上到下细细看过一遍,只见那下面落款的地方,当真写着方氏烟云几个字,边上还按了红指印。
“此契约一式俩份,还有一份在官府那收着呢,你们这些乡巴佬可是瞧仔细了?瞧仔细了就滚蛋,莫要再来纠缠!”毛十七收了那屋契,挥挥手不耐烦道。
“不可能啊,老二不说,这宅子是你们大哥置办的嘛?”老梁头诧异的看着梁愈忠梁愈洲几个,问。
梁愈忠和梁愈洲皆愣住了,大家伙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这才都恍然过来,他们都是从梁愈林过来找宅子撞见了方氏和那酷似梁愈驹的孩子后,才从梁愈林那听到这宅子是梁愈驹置办的。证据就是那屋契,可是,梁愈林却打从一开始就没瞧见那屋契!
一切的开始,都是缘于那个酷似梁愈驹的孩子的开始…
“来这一大批乡下人,过来撵人收宅子,还以为真得理了呢,敢情不是呀”人群中传来议论声。
“屋契上写着谁的名儿,这宅子理当就归属谁,这下乡下人还真是没见过世面,这都不晓得还跑过来闹”
毛十七得意的龇着牙冷笑着,老梁头他们一个个脸膛一阵青一阵白。
这边的锦曦,在瞧见毛十七手里的屋契时,也有点意外,她意外的不是宅子易主这事,而是方氏这些人胆子不小,竟然敢私下篡写被官府保护且生效了的屋契,这事要败露,那得吃官司呢。
又瞧见老梁头他们一个个后知后觉的荒神,晓得这场无准备之战,目前形势下确实是老梁家这边占据下风。锦曦有一时的冲动想过去透露点后牌,但旋即一想,这事,还是等梁礼辉过来扭转乾坤吧,她说的太多反倒会引来老梁头和梁愈林他们的猜忌!
因为事情出乎预料,老梁头大感意外,忙地招过儿子们过来,爷几个凑着脑袋在那想法子,这边,妇人们之间也发生了战争。
方氏得意的抿嘴轻笑,瞥了眼那边还在两眼发直的梁愈林,朝他抛来一记媚眼。
“不要脸的娼 妇,青天白日勾 男人!”杨氏个头比梁愈林还要高半头,一把将梁愈林拽到身后,朝方氏破口大骂。
“哟哟哟,这位大婶,你骂我有个屁用?有能耐你管住你家男人的眼哪!”方氏还击。
“你叫谁大婶哪?你瞎了眼了是不?不就仗着胸口那两坨肥肉,还有啥能耐呀?胸大没脑!”杨氏恼怒,即便这方氏比她年轻,又保养的好,可自己的年纪也不至于当她一声大婶吧?
“嘿,还就别说,男人哪就稀罕咱女人这胸口俩坨,你这马脸乡下猪晓得个屁!”方氏双手叉腰,故意把胸口挺起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围观的人群发出哄的大笑,杨氏躁红了脸,自问骂脏话从未逢过对手的她,这下遇到更不要脸的了,气的个倒仰,一拍大腿,还要再骂,谭氏拦住她,冷冷一笑,道:“你跟她较真作甚?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婊 子,不就是靠着那点狐媚子手段,有啥能耐?别忘了咱今个过来的正经事!”
“哟哟哟,也不是啥人都能狐媚子的,老太太,你你年轻那会子能吗?瞧你这模样,怕是不能吧?”方氏挑衅的望向谭氏,道。
“敢跟你的婆婆这样说话,你要天打雷劈!”杨氏骂道。
“谁是我婆婆,我方烟云从未上过花轿嫁过人,我哪里来的婆婆?可笑!”
谭氏摆摆手,扫了眼方氏,不屑道:“你这种肮 脏东西,老婆子要一堆粪土进门也不要你!谁稀罕!”
“谁稀罕?你儿子稀罕呀,梁愈驹那点气力,可没少在我这肚皮上使呢!”方氏咯咯笑道。
谭氏脸色顿时就绿了,锦曦也是头一回领教到女人要是不要脸皮,那真是金枪不入。她站在阿财身旁,紧抿着唇以旁观者的心态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打算搀和。
“你那儿子不是你跟我们家大哥生的么?这是你孩子爹的娘,不是你婆婆是啥?大家伙都评评理儿啊!这个方氏,唆使我大哥在外面置办宅子,娃儿都八九岁了,家里都还不晓得,躲在这里享福,都不回去认祖归宗,也不在公婆跟前尽孝”杨氏没有扳回面子很不服气,抄着她那破锣般的大嗓门对周围围观的人群喊道,人群中议论声一波盖过一波,也有的人在那议论方氏不懂孝道。
锦曦抚额。杨氏这是想通过外界舆论的压力来打压方氏,这招不错,这个时代的妇人们最在乎的就是妇道,媳妇在婆婆跟前是没有什么地位的,不过,锦曦估测,这招对别的妇人灵验,但对方氏怕是不行,因为方氏打一开始就不是良家女子,这些妇道对她形不成任何制约。
果真。杨氏不说还罢,这一说,方氏笑得更猖狂了。
“我儿子?哈哈哈。实在是好笑至极,我儿子我自个都记不清是跟那个死鬼男人一不小心就弄出来了的,你非要说是梁愈驹的,有啥证据呀?”方氏笑着反问。
老梁头那边还没从屋契的震惊中稳住心神,一晃才发现这边的妇人们已经由屋子的话题转移到了孩子的问题上。老梁头深吸一口气,暂把屋契换名儿的事压下,转而问起了那孩子的事情。
“那娃儿我见着了,跟我大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爹,你要不信。这就把那孩子叫出来瞧瞧,我要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梁愈林跳起来道。
老梁头目光直射方氏。抬起颤抖的手指着方氏道:“泼妇,宅子的事,稍后我再与你盘查,那孩子…你把那孩子叫出来瞧瞧!是与不是我老梁家的子孙,验证的法子一大把。自然不会如那屋契,能动得手脚的!”
方氏瞟了眼毛十七。略有点慌乱,毛十七暗暗对方氏咋了眨眼,方氏领悟到,明显心不在焉却强撑着嘴硬道:“瞧啥瞧,儿子是我身上落下来的肉,我说是谁的就是谁的,跟你老梁家没半文钱关系!”
“娼 妇,少多言,快把我老梁家的子孙交出来,自己行为不正,还想带坏我的孙孙,做梦吧你!今日要是不把孩子交出来,这事没完!”谭氏怒道,方氏固然讨厌,但孩子另当别论。
锦曦目光追着毛十七和方氏的眼神互动,当众人把目光都落在方氏身上的时候,毛十七朝左侧边一个男子暗暗做了个手势,那个男子会意,脚下不动声色的往门里面挪。
“没错,是老梁家的血脉,就不能流落在外。前面那些年,你和老大把我们瞒的死紧,今日,断不能再敷衍。快快去把孩子领过来,若证实不是我老梁家的血脉,我们这就离去,宅子之事也不再提。若是证实孩子是我们老梁家的,那孩子必定要跟我们回去认祖归宗!”老梁头再次发话,语气铿锵有力。
梁愈林杨氏还有梁愈洲他们兄弟都跟着点头,认同老梁头的话,梁愈忠选择了沉默,同样沉默的还有梁礼胜。围观的人群中议论声更甚,持各种看法的都有。而且这些围观者中,有些人是方氏的邻居,虽极少见到梁愈驹,然那孩子却是见过几回,如今把那孩子的容貌,再跟这老梁家一家人对比起来,就炸开了锅。
“方家的哥儿那眉眼五官,跟这梁家老太太有七分相似呢,怪不得住到这里就没见过老太太上门,敢情是这么回事呀!”
“这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