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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在他自己的营中,躺在每日安睡的床榻上。
这清冷的空气,熟悉的气息,都为他一人所有。
尚喜出去一整天,本来已经回来了,却见荣连浩正在休息,不忍打扰,便守在帐外等候,此刻见荣连浩睁开眼,微微欣喜,可一细看荣连浩眼色,心中骤然一寒,硬生生打个寒战。
“少爷,您醒了……”
一句话顿了一顿,本想再说些什么,竟在荣连浩怪异的眼神下说不出来。
“打探到消息了吗?”荣连浩半哑着声音问。
“打探到了。”
“有什么新情况发生?”
尚喜咬住唇,忽道:“少爷,我们实在不该把小姐一个人放在契丹王宫,那契丹太子简直禽兽不如,他喝醉酒后居然对小姐起了龌龊之念,居然……”
荣连浩呼吸一窒,抬手用力按在胸口,闭上眼睛,沉声问:
“他把眉儿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契丹太子如今人在何处?”
尚喜从未见过荣连浩这般痛苦的神情,连忙上前两步,解释道:“没怎么,没怎么,少爷莫急,怪我没把话说清楚,害少爷担心了。小姐已传出消息,昨天夜里,小姐在二王子宫内,与契丹太子一同饮酒,几杯酒下肚,契丹太子失了理智,欲对小姐不轨,小姐当时苦于身边无人,正巧这时,二王子诺笙及时赶到,救了小姐。但二王子一时心急冲动,误杀了太子,小姐说,此事因她而起,她决然不能袖手旁观,所以她会帮二王子隐瞒到底。”他好不容易打探出的情形,此刻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尚喜。”
荣连浩缓缓起身,被子滑到一旁,他本想下床,却一时无力,靠在一旁,盯着尚喜道:“你说发生这种事情,眉儿其实是不是很害怕?就算这出戏是她自导自演,她仍会觉得委屈,对不对?”
“这……”
尚喜没明白荣连浩意思,沉吟一声,摇头道:“我不明白,为何是小姐自导自演?”
荣连浩盯了尚喜片刻,眼中光芒渐渐黯淡,直到熄灭,一双乌黑眸中只余苦恼与无奈。
静默良久,轻声导出一句话:“酒里下了药,是眉儿自己下的。”
尚喜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
荣连浩抬手抵上额头,向后软软倒去,毫无光亮的眸子,痴痴望着上方,唇角挂起一丝苦涩笑容:“局是我设的,药是我给她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眉儿根本没有想过,一旦计划失败,她面临的将会是什么。她一心一意为我,我却想出这么危险的事情给她做,我简直不是人。”
他怔了良久,似想到什么,突然起身,尚喜向前扶他,被他轻轻推开,站起来沉声道:“给我备辆马车。”
尚喜见他情绪异常低沉,神情怪异,不仅小心翼翼地问:“少爷要去哪?”
“去契丹王宫。”
荣连浩神态坚定,断然道:“我要把眉儿接回来,再不管什么兵权不兵权,打仗不打仗。”
尚喜一听这话,连忙将他拦住:“不要啊少爷,小姐交代了,两日后便是契丹汗王寿辰,若少爷有何要事,都要等寿辰过后再办。”
“是眉儿说的?”
“是。”
尚喜点头道:“小姐千叮万嘱,少爷切勿轻举妄动。”
事到如今,她为何还要千叮万嘱?
他又如何能够轻举妄动?
两日后契丹王宫大庆。
凝眉故意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契丹汗王的邀请。
可宫中几次派人来请,最后契丹汗王的贴身侍卫亲自前来,无可奈何之下,凝眉也只得去了。
“若我今晚未能回来,待我将这只鸽子放出去。”临走之前,凝眉如是交代侍女。
寿宴开在王宫正殿内。
上千盏宫灯悬挂,亮如白昼,连宫外廊道皆悬挂多盏华丽宫灯,一路点亮,大有喜庆之感。
凝眉放眼望去,除汗王与诺笙在阶上落座外,其他大臣女眷,皆在白阶之下开席。
大家正分列就坐,在奏乐声歌舞声中,欢歌笑语,个个喜笑颜开。
见凝眉到来,契丹汗王立刻转过视线,朝她微微地笑。
凝眉心中发虚,竟不敢直视他,只微微福了福身,便由宫人领着往诺笙旁边走去。
正踏着步,昭月突然转眼见她,高声召唤道:“凝眉,怎么才来?我这还给你留着位置呢?”
众人目光向凝眉投过来。
凝眉脸色一红,不自觉地将头半低下去,这一举动,反而更加引人注意,凝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连忙走上前,在昭月身边坐下。
“太子怎么还没到?”契丹汗王偏过头问侍卫。
侍卫上前一步,答道:“禀汗王,奴才已派人去请过,太子殿下说身体不舒服,恐怕不能来给汗王祝寿了。”
“太子殿下日日忙于国事,太过操劳,累病了也属正常。”立刻有大臣为太子说好话。
“对啊!汗王寿辰,就放太子殿下一天假,不要跟殿下计较了。”
“是是,臣愿代太子受罚,就罚臣连喝三杯如何……”
汗王听着大家为了吉笙,你一句他一句的,无谓笑道:“众卿家不必如此,既只是奇怪,每年第一个来祝寿的都是太子,今年怎么就变了样了?”
诺笙笑道:“父汗不必心急,说不定太子哥哥在准备什么特别的礼物,一会儿要给父汗一个惊喜。”
一句话说得既给了汗王面子,又符合汗王心意,汗王立刻高兴起来。
“二王子言之有理,来,众卿家,我等先干一杯。”
众臣举杯,跪到桌前,齐呼:“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祝大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汗王大笑,举杯一饮而尽。
“众卿家平身。”
汗王朝众人挥挥手,忽然转头看向凝眉:“小郡主来我契丹多日,住的可还习惯?”
凝眉忽然被他叫到,微微一怔,随即勾起一丝微笑:“多谢汗王关心,二王子对凝眉照顾的很周到,凝眉住的很开心。”
契丹汗王笑道:“那就好,恐怕荣家小王爷一日不退兵,小郡主就要在这继续住下去了,所以还是早些习惯为好。”
凝眉嘴角笑意加深,从容回答:“让汗王记挂,是凝眉的过错,可是,国之疆土,不可受侵,我荣家满门忠烈,为国为民,都要守护边关,保卫国土。家父乃一朝首辅,世袭亲王之位,自然落在家兄头上,国家有难,荣家世受皇恩,家兄理应当仁不让。比起家父家兄,我荣凝眉一人的小小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契丹汗王怎么也没想到凝眉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本想试探她荣连浩何时会退兵,可此刻看来,多说无益,而诺笙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笑着圆场道:“荣家不愧是满门忠烈,连女儿家都有如此豪情气魄。”
众人配合地笑起来。
气氛融洽地宴席继续下去,凝眉向来对这种场面最是厌烦,准备提前离开时,突然停昭月道传最后一个节目,凤飞舞。
昭月说:“你知道吗?歌舞坊的娇红姑娘,在都城是很出名的,请到宫中之后,王亲贵胄家中,一旦有喜事,定会找她前去表演。”
凝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怪不得这些大臣突然都精神起来了!原来是这样……”
两人正说着话,一众训练有素的歌姬,已麻利的在殿内做好准备,,继而丝竹声响起,有箫声相和,歌姬皆是一身水粉红裙,微微靠拢,排出飘逸造型。
一位身穿雪色长裙的美人从外徐徐而入。
美人眉如新月,笑颜如花,一双大眼睛飞扬着熠熠神采,在其他舞姬的众星捧月之下,如一朵艳丽牡丹及时盛放,一点点伸展开自身的魅力。
她踏上摆在殿内的大鼓,脚尖踩着鼓点,边舞边唱:
梦回沉烟,嫣红开遍,难遣春回天。
春回难遣,惜春念,凄草似去年。
莫道谁牵桃花缘,谁家缘分,乱煞小庭院。
雨丝绵绵,雨丝片,繁华一梦,红尘宴。
繁华梦,临风倦,彷徨游荡落素颜。
秋来霜叶遍,霜叶华服盖千面。
秋来琴瑟牵,衷怀何处言。
秋来霜叶琴瑟牵,衷怀何处言呵?
无处言……
怜幽怨,心难怨,悬梦遥寄彩云边。
彩云边,韶光见,是非堪能辩?
莫再辩……
烦扰连,夜夜深深难入眠。
风尘间,把酒欢歌做消遣,便只能,只能消遣……
明月下,孤坟前,寂寥慢厮连。
孤坟前,寂寥慢厮连。
她身着白纱,一面舞着,身侧舞姬在她头顶扬洒下漫天雪花,清冷气息之中,她眼含哀伤,配上动人舞姿,清润歌喉,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绝尘仙子。
一曲终毕,那没人蓦然回眸,眼中隐有泪水,一副梨花带楚的模样,美的让人心碎。
契丹汗王也被她深深吸引,对她招手,传她过去,又亲手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