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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王爷所说何人?”
齐任远浑身不自觉的一僵,心里已猜到七八分,却又不敢承认,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片刻后,才又举步继续前行,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轻声问:“可是……王妃吗?”
“将军不必多问,等一下见了面自然知晓,此次连浩前往边关镇守,多亏将军从旁协助,本王一直想找个机会感谢将军,却总是与将军见不得面,今日也算是皇上成全了本王一次。”
荣泰的话中含着太多的意味深远:“将军呈报给皇上的书信上说,明日才入京都,看来要不要去见皇上,还可以在今晚决定。”
齐任远的一颗心自心底升出寒意。
与此同时,荣连浩的另一份信,已经送到凝眉手中。
小双蓦地抬头,满脸震惊地看着凝眉:“少爷真的让您跟那个契丹人走?他真的让您被人挟持?”
凝眉的脸色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点头道:“不错,是真的。”
“怎么可能?”
小双惊呼一声,瞪大着眼睛在凝眉身边坐下,拿起桌上的信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
“少爷一定是疯了!他一定是疯了!难道他不知道那个契丹人也许是坏人,也许会伤害小姐的吗?他没想过一旦小姐被人挟持,用来威胁的人,正是他吗?他就一点都不害怕?就一点都不担心小姐吗?”
她越说越激动,又腾地一下站起来:“少爷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让小姐冒这种险?不行,小姐,您不能去,说什么都不能去,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凝眉见小双担忧,自己倒嬉皮笑脸的捏了一块点心,送进嘴里,吃完又将盘子推到小双面前,笑着问:“吃不吃?用茶叶入味做的馅,很清凉,很好吃的。”
小双不可思议地回望凝眉:“天呐,小姐,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凝眉伸出手在小双的头上拍了几下,语气中透着安慰:
“连浩从小到大是怎么对我的,你没有看见吗?这世上可能所有人都会害我,但连浩绝对不会,我可以怀疑全世界的人,却惟独只能相信他。他最关心我,在乎我,怎么可能让我有意外呢?既然如此,我只要放心大胆的按照他说的去做,便可以见到他了。”
她似乎又想到什么,沉吟一下,抬眼对上小双的眸子:“还有,你不能跟我去,这次只能我自己出行。”
小双正想着一路服侍凝眉,也好有个照应,听凝眉这样一说,心里一凉,诧道:“为什么?小姐,少爷安排奴婢从小习武,就是为防有朝一日有所不测,奴婢可以保护小姐啊!如今边关遥远,小姐孤身而行,让奴婢怎么放心得下?”
凝眉晶莹乌黑的大眼睛眨了一下,笑望着她。
小双忍不住抽涕一声:“小姐,您真的不带奴婢一起去?这么远的路,您就敢一个人跟那个契丹人走吗?您真的不怕那契丹人伤害您?”
言下之意尽是对诺笙的不放心和对荣连浩此举的疑惑。
凝眉心里明白,诺笙此次前来京城的目的,就是将她抓回去当人质。
连浩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她无从得知,但既然连浩让她将计就计,也正符合了她心中所想,她何乐而不为?
凝眉想着就快与连浩见面,心里高兴起来。
湛亮的眸子里透着喜悦的光芒,她根本不顾小双因为担忧而泛白的脸色,自顾自地喝起茶来。
“小姐。”
小双万般无奈地低唤一声,看向凝眉:“小姐要走,奴婢怎么也要为小姐准备一下吧?”
凝眉听到这话倒是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要多带些银两?”
小双有些急切:“还是要多带些衣裳?边关城那地方冰天雪地穷山恶水,一定冷死了!哎……小姐,这一路上,您可怎么办啊?”
担忧与不舍在她心中纠缠,使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着哪件衣裳都觉得太薄不合适。
小姐这是何苦,等少爷回来,不就见到了吗?
已经没有心思注意小双的反常,凝眉的心里在飞快的盘算,片刻过来,她唇角含了笑意,抬头看着小双身影,说道:“别收拾了,你还得去帮我送封信。”
“小姐要回一封信给少爷?”
“不是。”
凝眉忽而一笑,由千层万层的冰雪瞬时融化,看着对她忠心耿耿的丫鬟,极温柔地道:“送送一封信给康思瑶,告诉她,我走了。”
齐任远一步一步踏入荣王府的后院书房。
冬日难挡的风雪,他站在书房门外,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这一刻竟提不起勇气去推开那扇门。
往日隔了千山万水,仍想着记着,每一字每一句的思念,无不是为了这屋内的人,只恨不能撕碎这隐忍的自尊心,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如今人已经来到,虽不是近在咫尺,却也只不过是一扇门的相隔。
若要相见,又怎谈上一个难字?
若有心避开,他便转身就走,再不回头。
可是,那是他只能假装不曾在意的情衷,为了忘记,终日或昏沉度日,或疲惫而眠,不去想,不去提,不在意。
如果曾经那一眼万年的痴意都是命运的欺骗,那么所有的一切,一定是比任何欺骗都更绝更狠的骗了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能提起勇气,在孤单凉薄的道路上走下去。
他毕生感情的倾注,从他懂得痴意的那天起,就深深埋下的隐忍。
脚步如有千斤重,他抬起的手,只能轻轻地搭在门上。
没有等到他伸手去推,房门忽然无声无息地打开,齐任远蓦地抬头,看见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
“将军请进,夫人正在等您……”
齐任远微微一怔,脸上带着些许期盼与无奈,望了那开门的小丫鬟一眼,抬脚踏入房内,低下头,轻声道:“末将齐任远见过王妃。”
声音苦涩而压抑,那曾经驰聘沙场的大将军,在这一刻,忽然深觉自己的无力。
一时无声,齐任远正诧异,优雅动听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任远,别来无恙。”
六个字。
他听见了。
只六个字,已足够让他上天堂入地狱,此生反复数十次。
已足够让他独自面对雨雪风霜,再多坎坷磨难,亦无怨无悔。
原来踏遍千山万水,寻遍大江南北,想要听到的,也不过是这一句温柔的话语,这从容淡定的声音。
齐任远似乎略有些眩晕,定了定心神,这才抬起头,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王妃安好?”
他一问,她便不由自主地笑了。
这笑,淡雅如秋菊,让他一见再难忘怀。
“我很好。”
她悠然道:“任远,这些年你东征西战,建功立业,如今已荣升三军主帅,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齐任远的目光一落到她身上,便像是被某种魔力深深吸引,再无法挪开,正不知说些什么,荣王妃却忽然笑道:“快坐吧!刚看见你,倒是忘了请你坐下。”
话语里带着轻松和玩笑的情绪,有些尴尬的气氛也因这一句话一下子缓和了过来。
齐任远移动脚步,在她对面椅子上坐下。
“王妃一点都没变。”
他轻声道:“一如当年风华。”
“你说笑了。”
荣王妃坦然迎上他目光,笑意盈盈,纯净的不带一丝杂质。
对视了一会儿,荣王妃的眼里有了几分姐姐对弟弟的疼惜之意,微微笑道:“我的女儿过了年都十六岁了,我还能不老么?”
两人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久未见面的两个人,终于毫无隔阂地聊起天来。
“早听说王妃生了个小郡主,一直无缘得见,想来一定是位和王妃一样的绝代佳人。”
“她长得像不像我,我不敢说,但她的脾气和我可是一点都不像。”
齐任远听出荣王妃有开玩笑的意思,心里轻松不少,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热茶,轻声笑道:“这些日子在军中,偶尔与小王爷闲谈时,也提起小郡主,据说是被小王爷给宠坏了,连王爷都管不了呢!”语气又恢复了一向的爽朗豪迈。
荣王妃眼里泛着柔和的光,看着眼前同样注视着她的人。
这个齐任远,虽经过这么多年战争与鲜血的洗礼,可他的眼神,却一如当年般清可见底。
“任远,这么长时间,连浩他除了跟你提起凝眉,没有跟你说过其他的事吗?”
齐任远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容色一整:“王妃何出此言,除了闲时聊天,小王爷再交代的,便都是军情了。”
荣王妃知道他不会对自己用心记,既如此,与他说话,也就不会拐弯抹角。
说得过于隐晦,反而显得生疏。
想起那些在边城拼死拼活的将士们,受的苦都比在京为官者多得多,可偏偏大多都是忠肝义胆,没有京官这般阴险狡诈,不禁慨然。
“任远,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