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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寒顺从将令牌放进池里,双手抱起扶挽音,又迅速捞起令牌,动作一气呵成,这几日她一直在重复做这件事,因为影碎诗一直不断折磨着扶挽音。
不等吩咐,尘寒熟练地把扶挽音架在洞壁上,捆绑住其白玉双手,就在这时,熟睡已久的人突然睁开双眼,幽深墨眸中精光飞穿,道不尽的凌厉势若薄刀破晚空,惊如雷霆万钧,尘寒大惊失色退了好几步,双腿一软再次跪了下去,影碎诗粗鲁的推开她挤到身前,盯着扶挽音看了良久,继而疯一般狂笑不已。
死寂的洞中,他的笑声如同半夜惊雷,多少仇怨在这笑声中激起层层风浪,绵长不息。
“醒来更好!本皇很想听你因痛苦而发出的嘶喊声,很想看你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很期待你跪在本皇脚下求本皇放过你的模样!”猝不及防间,影碎诗一刀从扶挽音胸口划下,黑色液体刹那间飞溅狂飙,尽管这几日已在他身上砍了不下百刀,恨意却依然得不到发泄,他满意地欣赏着淋漓血肉,眼中疯狂火焰愈燃愈烈,“本皇在你身上砍了上百刀,为何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感觉不到疼痛吗?可本皇亲身体验,确是剧痛难耐,为何你哼都不哼一声?”
影碎诗缓缓扒开自己胸前的衣襟,露出狰狞刀伤,深可见骨,他道:“是否觉得本皇变态?你比本皇更变态,更狠!本皇身上的每一刀都拜你所赐,看的见和看不见的都是你给的,如今本皇沦为丧家犬,寄人篱下躲躲藏藏,不知有多少人要本皇的命,对本皇恨之入骨,你几乎令本皇失去了所有。”
扶挽音淡淡对着他,漆黑的眸子不见一丝波澜,甚至敛眸轻笑,如此处变不惊与其年幼之时毫无二致,这二十年来他似乎一直如此,与生俱来凌驾万物之上的从容气魄令他即便沦落至此,亦风华不减,影碎诗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让人恨到癫狂的模样,一扬手,狠狠扣住他的下颚,“看见了吗?看清楚本皇的手掌,你可知血肉离骨是何滋味?”
“妖皇如此恼在下又何苦折磨自己,即使你面目全非,在下亦不觉同情,成王败寇,何来无辜。”扶挽音稍稍挪了挪手臂,这几日他虽然沉睡不醒,但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影碎诗加在他身上的任何动作,只是诸多伤痛汇聚一身,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哪种更剧烈。
“长劫下落不明,你却在此时逼到本皇走投无路,不怕本皇与你同归于尽?”影碎诗在他伤口上慢慢打转着刀尖,将呼吸喷在他脸上:“从小到大你最爱这张皮相最重仪容,你说本皇要是毁了它会如何?枫儿还会爱你吗?缈云还会爱你吗?凤想兮还会送上门来找死吗?也许浮七生也不会落个如此凄凉下场,你害了多少人一辈子,而我们的一辈子又有多长?你的罪孽何尝比本皇少。”
“若论口舌之争,比之十一少,妖皇还略逊一筹。”扶挽音似是毫不在意他的讥讽,想起那只尖酸刻薄的紫狐狸,眼里露出了几分深意,语气也透着一股耐人寻味。
显然他提到了不该提到的人,影碎诗突然发狠,刀尖狠狠刺进他的伤口,尘寒浑身一凛,一阵钻心之痛蔓延四肢百骸,仿佛那刀扎在自己身上。
“论起卑鄙,本皇自然不如他。”影碎诗缓缓转动刀尖,沿着血肉一寸寸往下滑,忽地一挑,活生生剜出一块肉来,带起一连串黑色的毒液落地,扶挽音轻哼一声,额前布满碎汗,早已面无血色,他看着眼前昔日的妖皇,神情似怜悯,似嘲弄,不怒反笑道:“莫论卑鄙,即使是折磨人的手段,妖皇亦不如十一少。”
“既然你有意要激怒本皇,本皇就成全你!尘寒,狼骨鞭!”屡次从他口中听到慕奈兰,影碎诗面容扭曲,已然被激疯,尘寒砰的一声跪下:“皇,狼骨鞭何其凶悍,他若没命……”
“死?他怎会那么容易死?魔界妖界全军覆没他仍不死!乱花山庄与本皇的命皆系于他身,本皇怎会让他死!”影碎诗揪住她的衣领抢过狼骨鞭,尘寒双手抱住他的腿死不放手,被一脚踹倒在洞壁上,头破血流数次爬不起来,扶挽音视若无睹,注视着他手里的狼骨鞭道:“狼骨鞭取自成长于雪域的千年雪狼,伤人于内不损皮相,因太过凶悍而成禁物,若在下未猜错,此处应当是青泓境。”
他向来博览古今,凭一根禁了四千多年的狼骨鞭就能准确猜到自己身在何地,影碎诗丝毫不觉意外,扶挽音墨眸微抬,隐含深意瞥了他一眼,补充道:“妖皇如此神通广大,来日妖界复兴有望。”
“你以为本皇奈何不了你吗?无须提醒,妖界如何覆灭,本皇一日未曾忘!”影碎诗举起狼骨鞭,狞笑着抚过一截截冰冷的狼骨,自言自语道:“你能抽碎九重上仙的骨头,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缘分,本皇可是连碰,都不敢碰他一下!”
“铮。”
银色的狼骨鞭划空而过,冷光纵横交错,久久未散。
入夜,幽冥大殿,足足等了半刻钟的商无凭丝毫不显急躁,就这么把主位上翘腿喝茶的人望着,慕奈兰翻了他一个白眼,“庄主深夜来访莫不是为专程欣赏本少?瞧不出你有这等癖好。”
“……”被狠狠恶心一把的商无凭表情一僵,随即很快便恢复镇定,道:“慕隐煞费苦心请老夫到此,不说点什么就准备放人了?”
“你们乱花山庄都爱到本少这要人。”慕奈兰徐徐吹了口茶烟,妖娆俊容淡上了几缕氤氲,看不真切的商无凭面不改色道:“老夫能偿慕隐所愿,慕隐也别欺人太甚,如此大家才能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庄主倒是风趣,本少甚担忧庄主无法适应太平盛世。”慕奈兰朝他抛了一媚眼,眼底的讥讽□□裸,如此不加掩饰的挑衅可谓嚣张至极,对此,与他交手短短几日常受此待遇的商无凭自是司空见惯,半句不跟他废话,“明人不说暗话,慕隐足智多谋一石二鸟,昨日之事老夫受教,倘若慕隐愿高抬贵手,老夫亦可成人之美。”
“庄主此言,正合我意。”朝他抬了抬下颚,慕奈兰将桃花眼弯似月牙,这派天真无害之相直把商无凭看的脸色铁青,他却丝毫不收敛,笑的大为灿烂:“本少从不强人所难,贵庄七弟子确实在幽冥界,去留由她自愿,庄主若要在此地动手,本少绝不袖手旁观。”
“言下之意慕隐欲干涉老夫师门之事?”商无凭眸光渐沉,慕奈兰挑眉,似笑非笑道:“师门之事?庄主似乎太过一厢情愿了。”
“本少丑话说在前头,无论勒缈云是去是留,你都必须言出必行,否则……”话到这里蓦然收了音,慕奈兰一步步从主位上走下来,奢华衣摆随之铺下长阶,轻蔑的神情与得天独厚的高傲资本无不讥讽着对方昨日的愚蠢行为,他停步在商无凭身旁,缓缓勾唇:“失去墨狐狸的乱花山庄,不值本少费丝毫脑筋,庄主以为呢。”
三界六道,芸芸众生敬之神祇,避之妖魔,畏之幽冥,早在天地初开混沌,便已冥冥注定,成者王,败者寇。
乱花山庄,集乱世之主,成乱世之始,能否终此乱世之乱,已非乱花山庄能力所限。
三途河,阴风呼啸,怨气缠绕,大片曼珠沙华在紫白空下红如泼血,一望无垠的河面水平浪静,看不尽深不见底的尽头长埋着多少永无来世的白骨。
慕奈兰慢悠悠围着等候在此的若成风幻成雨转了一圈,货物般打量他们三人,忽道:“庄主跳进三途河仍毫发无损,着实令本少意外,不知修的哪门哪派?”扬言腐水亦不惧之人世间有几?这老家伙连无间之地都知道,来历定然不简单,昨日若非凤倾泠拖住他,恐怕勒缈云会被逮个正着。
“三界之大无奇不有,三途河奈何的了万千人,也奈何不了老夫。”商无凭不痛不痒反讽,口舌之争素来不落下风的慕奈兰亦十分不客气咬回去:“庄主何等能耐本少怎会瞧不出来?乱花山庄浩然正气盘旋玉茫山巅,受世人敬仰爱戴,庄主更是声振寰宇,三界中谁人不知乱花七大弟子出自你手?此番正好让本少见识见识你是如何众望所归的。”
乱花山庄如今早已今非昔比,内部矛盾无限扩升,兄弟阋墙,自相残杀,已然不死不休,他这巴掌可谓声如雷霆,商无凭脸色难看至极,不欲再听他舌灿如莲,恐生事端便退一步免遭侮辱,慕奈兰这才肯作罢,扬袖一挥,整片三途河法光异彩,河面上霎时伸出了密密麻麻的手臂,肥大又恶心,不多会,水波粼粼处,勒缈云半身现于人前,狠狠震惊了许久未见她的商无凭。
她额前盘旋着一朵尚未成型的黑莲,双唇黑红各半,模样与从前大相庭径,邪气在其周身紧紧纠缠,散出的腐恶令人作呕,商无凭没想到她的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