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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唔。”他呜咽了两声当做回答。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和刚才那个女人有关?司清和她究竟有什么关系?
现在他这样我也问不出什么,而且也没有办法把他送回住的地方去。
只好拼了一场骂带他回家了,总不能将他扔在外边吧。才到孟家住了没多久就遇上这种事情,还真是衰,老茶的口水肯定会把我淹死。
春天黑夜降临得很快,被司清这么一闹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天已经黑得看不清路了。特别是穿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周围没有什么商铺,道路两旁全是民宅。家用的油灯光线昏黄,根本照不到路面上,我只好一步一探地带着倚在身上的人往前走。
忽然,司清伸了伸脖子,喉咙里发出了两声干呕。我急忙把他推到墙上,果然,他刚离开我就扶着墙哇哇开吐。我正为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前面忽然响起了沉重的呼吸声。晃眼一瞧,巷子里多了两个黑黑的东西,正飞快地朝这边跑过来。我吓了一跳,握紧了手上的镯子。待那两个东西跑近后,我放下心来,是两只大黑狗。它们没有看我,跑到司清下面吃起了他的呕吐物。
司清吐完后软软地靠着墙不说话,周围就只剩下了黑狗吞咽的声音。我忽然觉得有点害怕,全身凉飕飕的,想赶紧扶起司清走人。
刚一碰到他的手臂,我的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幻境又出现了。
回过神来时我站在一间很古典的屋子里,脚不能动弹,从我站的角落可以看清屋子里所有的摆设。屋子简单寒酸却很干净,屋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床上挂着发灰的粉红轻纱帐,桌子上只有一面简单的铜镜,一把梳子。屋子的采光不太好,黑洞洞的,因为整个屋子只有一扇小小的花窗可以透亮。而且,显然连这唯一的一扇窗户都背阴。我想,这间屋子肯定非常阴冷,住起来绝对不舒服。
它的主人正站在那扇可怜的花窗前,像菟丝花一样靠在窗上。因为背着光的关系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隐约地看见她年轻美好的轮廓。单薄的身体,窄袖小衫,头发优雅地挽着,表明了她已婚的身份。她专注地望着窗外,用削葱根一样的手指深情地摸着花窗的每一条窗棂,就像在摸一个久违的情人。她一根木条一根木条地摸着,仿佛要将她一寸一寸的思绪用手指拂进木棂中。
窗外的芭蕉展得正舒,绿油油的颜色惹人爱,却将窗前那个寂寞的身影衬托得更加萧索。她就这么站着,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还要站到什么时候。我也只能一动不动地陪她站着,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的身影很熟悉。
这时,屋外响起了一个人的脚步声。窗边的人儿忽然有了生气,猛地从花窗上撑起了身体,跑到桌子旁,对着铜镜左照右照。我仍然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我能感觉得到此刻她的喜悦,她的期待。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后,她跑到门边,抓住了门把手。
等脚步声更近的时候,她慢慢打开了门,轻轻喊了一声:“二少爷,出门去吗?”她一开口,我觉得她的声音也很熟,肯定在哪里见过她。
门外是有些惊讶的司清,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眨了眨眼。但很快司清笑了起来,虽然那笑和他平时的笑很不一样,带着些淡淡的疏离,但他看上去仍然笑得很开心:“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女子有些紧张,两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袖,声音更加小了:“我,我,我想见见你。”
司清脸上的笑僵住了,他神情复杂地盯着这个女子。终于,他抬起手帮女子正了一下发簪,温柔地说道:“好好休息吧,我要出诊。”说完,司清收回了手,继续向前走。刚走到花窗边,女子猛地抬头喊道:“二,相公。”
我又是一惊,司清竟然有老婆!
司清在花窗前停住了,慢慢地回过头去。窗棂将司清的脸划成了一小块一小块,让他的笑看上去有点假。
“有事吗?”他轻声问。
女子拂上了自己的肚子,带着乞求的口气说道:“相公,我这几天睡觉很,很冷。”
司清又僵住了,好像在想该如何回答。
女子垂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半天后司清的脸被笑容化开,他的眼睛温柔得要滴出水来:“今天我到你房里睡吧。”
听到这话,女子慢地慢抬起头,从她颤抖的背影我能看出来,她在很开心地笑着。这个女子我到底在哪见过呢?我努力地问自己,突然,我想来了。是她,原来是她。
“那我走了。”司清挥挥手,转身离去。
女子一直站在那里目送着司清离开,过了一会儿,她像小兔子一样欢快地跳进了屋子。哼着小曲,拿起鸡毛掸子开始打扫房间。
我终于看见了她的样子。她只有十七八岁左右,不算漂亮,个子也不高,但是很清秀很干净。脸色有些苍白,水灵灵的眼睛不大,鼻子有点塌,是那种放在人群中就不会有人注意到的类型。
不知为什么我很喜欢她,大概是因为她站在窗边几个小时就为了见司清一面吧。我喜欢单纯的人,司清能得到这个女孩的喜欢是他的幸运。
女孩要是想看司清笑,我以后可以揪着他的脑袋专门为她笑一整天。
以后?想起这个词,忽然有一种恐惧涌上心头。凡是进入我幻境的人,有几个人有以后的。再联系到这个女孩上次在我面前出现的样子,我的全身都紧张地发起抖来。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么眼前的女子……
这时,“哐当——”一声,木门猛地被人推开,女孩和我都同时转过头去。
就在这危急的关头,幻境消散了。
眼前的司清还颓废地靠着墙,一动不动,地上的两只黑狗还在疯狂地进食。以前我从未见过和司清有关的幻境,没想到一见就看到了一个让我心疼的人。
我稳住发抖的牙齿,压低声音问道:“司清,你是不是有夫人?”。司清没有回答,好像是睡着了。
看到他的样子,我不想再多说什么,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再说这毕竟是司清的私事,我能怎么样?于是我不再问,抓紧了他的胳膊。
他的脚已经完全软了,身体像一摊烂泥一样老往下滑。我费力地搂着他的腰,像抱孩子一样将他抱了起来。忽然,一滴滚烫的东西洒到了我手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劲又被它勾得泛了上来。
“司清,你在哭么?”我问。
他仍然垂着头不答话,也没有眼泪再落下,看样子真的睡着了。没办法我只好又抱又扶地带着他向前走。
刚走了几步,前面不远处有个黑色的东西敏捷地在我面前一跃,窜上了墙头。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猫。少顷,它凄厉地叫了起来:“瞄——耶——呃——呃——”像一个做了恶梦的婴儿在拼命地哭泣。
我有点怕猫,现在司清软绵绵的靠在我身上,我不能做什么大的动作,这种情况使我更加害怕。可怕什么偏偏来什么,黑猫弓着背,一步一步朝我们这边挪了过来,两只绿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发着渗人的光。
“去,去,死猫,滚开。”我使劲地跺着脚,想把它吓走。可不知是什么东西吸引了它,它还是发着那种凄厉的声音,慢慢地向我们靠近。最后,它走到我的侧面,竖着全身的毛,伸直了前腿不动了。
不要管它,我告诉自己,扶着司清继续走。忽然,一道劲风袭来,我忙本能地用手臂去挡,正好打中了猫的背,将它弹出了好远。它轻盈地翻身着地,冲着我龇了龇牙,像疯了似的又冲了过来。
我忙腾出一只手向它挥去,却扑了个空。定睛一看,猫被一只越过我头顶的手抓着脖子提在半空中,正拼命地挣扎。我这才发觉,背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他黝黑的头发从我的身后飘过来,一缕一缕地将我包围。米色的宽大衣袖在我的额头上不停地飘动,弄得我痒痒的,也不断地将一种很熟悉的香味扑到我脸上,让我喉咙发紧,几乎失去了神智,。
魅杀玉离(9)《九珠三曲》雪脂蜂蜜ˇ魅杀玉离(9)ˇ
恒舟走到我旁边,将司清从我肩上扶了下去,又指指我的背篓。
我摇摇头,转过身看着背后的人。分别数日后,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他还是能轻易地吸引住我的目光。他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提着猫,神秘的金眸里透着一种醉人的波纹,仿佛要把人的骨头都化开。温和的笑能暖得让人迷失了方向,却又让人难以接近,脸上的线条在透明的黑夜里无比柔和,像一尊精美的白玉雕塑。
幸好恒舟一脸冰冷地扶着司清站在旁边,我很快恢复了一些正常,微笑着向他打招呼:“绛月,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