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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没事,赶紧去通知他们吧,我还想再睡一会。”
他点点头:“你别乱跑啊,注意安全。”说完他急匆匆地走了。
我穿好衣服,决定去周家大少爷和少夫人被杀的地方看看自己能不能想起什么。再去绛月那里借那本手抄书好好研究研究。
孟书在周家庄住了一年多,对周家庄里的路我还有一些模糊的记忆。所以,磕磕碰碰地转了几圈后,我终于找到了那个庭院。正要进去,忽然发现有一个瘦弱的身影躲在我前面的假山缝里瑟瑟发抖。我苦笑了一下,又出幻觉了。
我轻轻地往旁边走了几步,看见假山那边周庄主、周云议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正在争议着什么。
不知道周云议小声说了什么,那个男人喝道:“云议,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说那孟丫头会听你的话把九鬼八重交出来,我们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吗?现在倒好,天下人人皆知她与你定了亲。你再这么固执下去,难道真的要娶了她?”
“大哥,我娶了她也没什么不好。”周云议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原来那个男人就是已经被杀了的周家大少爷。
“没出息的东西。”周家大少爷举手就挥。
周庄主拦住了周家大少爷挥向周云议的拳头:“云议,你还年少,那丫头长得倒也不差,喜欢她很正常。但是,阿娇早就已经定下了做你的媳妇,周李两家联姻,周家的势力又会大很多,你要不娶她周家和李家必定会翻脸。现在那孟丫头除了带着她弟弟外什么都不剩,娶她除了浪费宴席什么好处都没有。云议,你是周家的二公子,你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那丫头究竟肯不肯交出九鬼八重?”
周云议怯怯地答道:“儿子猜想,书儿她,她根本就没有九鬼八重。”
周庄主点点头:“要是九鬼八重不在她手里,浪费了我家一年的米粮倒不说,还白费了老夫这么多心思。云议,她要是不愿做你的妾那么就不能留了。撵她出去我们又会被天下人笑话,周家的名声要紧,要做得狠一点,别让人抓到周家的把柄。”虽然他用的是商量的词语,但确是命令的语气。
周大少爷邪恶地一笑:“爹爹,二弟下不了手,我去办。我会做得天衣无缝,保证让周家落不下一点话柄。那丫头在庄里住了一年还不能独自找到出庄的路,谅她也跑不了。”
孟书听得脸色惨白,我也听得脸色惨白,还有站在那里独自发呆的周云议也脸色惨白。
忽然孟书站了起来,飞快地向她住的庭院跑去,她手里还拿着一张发黄的麻布。
我想让她把麻布给我看看,可一伸手一切又化成了青烟。
看来孟书在周家的记忆正一点一点地向我揭开它的面纱,我觉得越来越有把握了。于是我收拾好刚才孟书沮丧的心情,向那个凶案庭院走去。
院子里没有别人,我一进门就看见了那堵令人发寒的白墙,它上面的血迹已经被一层石灰重重覆盖,但那十个清晰的长钉印还在那里肆无忌惮地对我诉说着当时的惨景。几堆纸钱灰正无聊地在白墙面前打着转转,像极了跳舞的冤魂。
我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踏过地上的纸钱,挪了过去。我的脚底冰凉,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如果不是关系到自己,我真的很想立刻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走了几步,记忆中并没有熟悉的片段跳出来。我给自己打了半天气,终于抬起了抖得像筛糠的手,向一个钉子洞戳过去。
因为全身都抖得特别厉害,所以我的手指几乎不能瞄准那个洞。瞄了大约有两分钟,我终于碰到了那个洞口,将手指慢慢地戳了进去。四周的所有声音都停止了,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声。在这种安静的空气里,我清晰地感觉到了洞里面的沙石,还有飞墨所说的钉了好多次的痕迹。但随后,我的手指上有了一种诡异的湿湿的感觉。我差点没哭出来,急急忙忙地就想把手指手指拔出来。可是这时有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搭上了我的手臂,惊慌之下我猛地一抬头,墙上的那两具尸体赫然出现在面前。
周大少爷夫妇被并排钉在了一起,两人的死状很相同,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头上钉钉子的地方周围有一圈不多的褐色血迹,周夫人的衣襟上被人塞了一张布条,那张我见过的写着“欺压孤女,天理不容”的布条。而搭在我手臂上的手,是周大少爷的,那只手掌上还带着那根恐怖的铁钉。
两具尸体此时与我只有一个鼻尖的距离,我似乎还闻到了他们的尸臭。
“啊——”我吓得拼命尖叫,惊恐地挣扎着,猛地跌坐在地。
再抬头,墙上又是清白的一片,那片雪白仿佛在嘲笑我的狼狈。
这时背后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在问:“百里夫人,你怎么在这?怎么坐在地上?”
我摆摆手:“我,我来拜祭周大少爷。“说着飞快地起身,拔腿就跑。惊慌失措地跑到院门口,又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我稳住身形一看,与我相撞的人是阿娇。
“对不起,周少夫人,我没看见你。”我连忙道歉。虽然看见了活人,我心里却还寒得像隆冬腊月,所以说话还带着微微的颤音。
她按着被我撞到的腰看了我一会才慢吞吞地问:“百里少夫人来这里为什么不找个向导?要是走丢了怎么办?您不是什么都忘了吗,还记路吗?”
我现在根本顾不上与她玩脑子耍心眼:“走错路了,我先回去了。”说着连招呼都不想打,急匆匆地离开。
一路上的每一个声音都能把我吓得跳起来,每一阵风都像人在临死前绝望的哭叫。那些藤蔓像尸体一样趴在墙上考验着我的忍受能力,周家庄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可怕的鬼域。
去哪呢?我问自己,现在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在周家庄呆了,回到庭院我也害怕,那几个臭男人铁定查事情不在房间里。
对了,我不是要去绛月那里吗?我要上绛月那里借书看。给自己弄了一个好理由,我飞快地叫人带我出了周家庄,往绛月的琴庄赶去。
再到竹林,我几乎不敢通过那条阴凉的小路了。因为莽莽竹林里到处都是诡异的声响,就好像妖精鬼怪全到竹林里集合了似的,所以我站在岔路口急得团团转。
“孟姑娘。”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一转头,对上了那双美丽的金眸,金眸里全是温柔的阳光。
忽然间心里的恐惧跑了一大半。
绛月奇怪地问:“你来找我的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绛月,我撞鬼了。”大概是因为过分害怕的缘故,我的声音变得很尖。
“撞鬼?”他怔了一下,伸出手问,“不介意吗?”
我摇摇头,于是他牵起我的手,拉着我走进了竹林:“恩,你是撞鬼了,手比冰块还凉。”我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边,我们一边走,他手上的温暖一边将我内心的极寒慢慢地驱散。
到了他家的院子门口,恒舟正在庭院里慢慢地扫地,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大冰块表情。见我们来了,他走过来给我们开了门。我的手无意间扫过他的手臂,不由得一阵激灵。
“怎么了?”绛月回过头问我。
“我就是有点冷。”我不自在地回答。现在我在恒舟面前的感觉像个小偷,没有人愿意让别人窥见自己的隐私,而我刚刚控制不住地做了。
进了房间,绛月拉我坐下:“还冷吗?”
我点点头,身体仍然颤抖个不停。
他笑笑,起身走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酒壶。他给我斟了一小杯:“喝下去,会有用的,我珍藏的竹叶青。”
我听话地将那杯酒喝了下去,发现这酒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辣,格外还有一种浓浓的酱香。那种香味对此时的我来说有一种不能抗拒的诱惑,于是我用自己认为最讨好的眼光看着他。他看懂了我的意思,又给我倒了一杯。我慢慢地灌下肚,还是觉得不够。喝到第五杯的时候,他不肯给我酒了:“看你的样子是从来没喝过酒的,再喝要吐了。”
我只好依依不舍地看他将酒壶放了回去。
他又回来摸了摸我的手:“还是很凉啊。”说完他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脱了下来,牢牢地裹在我身上。然后扶着我的肩膀对我笑道:“裹成这样,有鬼也打不疼你了。”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来了,我竟然觉得他那双晶莹深邃的瞳孔散发出了一种令周围黯然失色的金色光芒,这种光芒在我身体里点起了一把火,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