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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好气地问道:“她给婆婆写什么信?说我的坏话?”
飞墨无奈地一笑,替我插好了发簪:“真是个不懂事的女人,她怎么会说你的坏话呢?她是写信请我娘好好照顾你,顺便帮她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你哥哥早就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
“还好好照顾我,哼,她什么时候和婆婆这么好的?想当年她对我……”
飞墨替我披好了衣服:“别想当年想当年的,你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呢?”
我不知道这边有什么人情世故,我只知道那妇人的脸皮有城墙那么厚。虽然我喜欢哥哥,但我和她简直是水火难容,可她现在竟然以我为介和婆婆套近乎。
飞墨继续说道:“对象呢已经定好了,师颜的父母也同意了。”
我又是一惊:“师颜,师颜怎么会看上我哥哥?”
飞墨正了正自己的白玉头巾,正儿八经地说道:“是我提的,咱家周围的姑娘也就师颜最出色。孟凡景可是百里少夫人的哥哥,又有官职,前途无量,和师颜正好门当户对。咱们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一荣俱荣。”
我的头有点晕,这些所谓的人情世故太复杂了,就像老树的树根,盘根错节,越缠越厚。
弦寄余音(13)
“可师颜是富家千金,而我哥是一介武夫。”最可怕的是他的袜子军团,在我出嫁后肯定都已经堆积如山,恶臭熏天了。我都能想象,在他们成亲那天,老茶绝对会发动凡烈和他一起藏袜子。那种能臭翻九重天的袜子,除了我这个妹妹,还有谁肯替他们洗啊!我可怜的凡烈,现在也已经加入了臭脚丫的行列,当初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师颜嫁过去,两人绝对会因为袜子的事情干仗。
“你就别管了,听我的没错,今天娘已经在安排师颜回去准备嫁妆了。”飞墨挺了挺胸脯。
“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我不满地嘀咕道。
飞墨替我披好披风:“商量什么?这些夫妻间的事情,我说了算。和你这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的人商量,有什么用?”
我一阵火起,扯下了身上的披风:“你这个自大狂,什么狗屁人情世故,老娘我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那是我哥的婚事,我干嘛不能过问?还有,我只是你老婆,不是卖给你了,少在我面前耍威风。不然,我教你“床头跪”怎么写。”
“注意胎教,胎教,万一我女儿和你一样泼,我找你算账。”
“哎呀,算账,我怕你了,来啊,文斗武斗?”
“哼,大丈夫顶天立地,不与绣衣小女子计较。”
“大女人养儿育女,最喜欢收拾小男人。”
“啊——”
……
要不是有家人拦着,又是一晚上不得安宁。不过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我已经完全不在意头天的争吵了,习惯争吵对夫妻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我没见婆婆和公公吵过。
第二天一大早,飞源竟然不知所踪,大概又跑到什么地方玩去了。飞墨派人找了他半天也没找着,只好与我一起赶到了书院。
承天王朝尚文抑武,书院落成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事情,所以不光观礼的人多,连郡守都来了。
因为女人不能参加正式的仪式,所以我陪着郡守夫人还有几个秦中有头有脸人家的夫人一起呆在会场边临时搭建的素纱小亭里。会场外这种小亭很多,因为百里家这回下了很大的本钱来办这个典礼,这么大的盛会,在秦中还是第一次。
刚跟那些夫人处了没一会儿,我的虚荣心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风城的时候,我和飞墨的关系还没得到百里家的承认,除了郑璇霜们这些小家碧玉,根本没有什么大家女眷肯理我。现在不同了,我和飞墨一起来主持这个典礼,等于是百里家在公开向天下宣告我是百里家未来的女主人。
所以,我在人前的待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需微笑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有一大堆人围过来跟我套近乎。不管我的口有多拙,只要一开口必定会有人不停地赞同附和。偏生这些贵妇人们一个个都是人精,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拿捏得很准,听停在耳朵里说不出有多舒服。
我有点享受当百里少夫人的生活了,从出生到现在,从何佳到孟书,我从未体验过这种众星捧月般的感觉。
怪不得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醉心于名利,不甘平凡。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确实很吸引人,就像太阳为我而亮,风为我而生一样,我是世界的主宰。
得意之下,我迅速进入了百里少夫人的完美状态。
当天边露出一抹白的时候,典礼开始了。
只听司仪凄厉地用一种古老的语言喊了一声什么后,万鼓齐响,编钟长鸣。飞墨头戴白玉方冠,身穿米白色的广袖流云华服,双手高捧一把红木戒尺,踏着火红的金边地毯。领着百名同样装束,神情肃穆的书生,踏着雄壮缓慢的鼓点,一步一步地朝坐在高台上的那位白发老夫子走去,意喻请夫子执掌戒尺。
磅礴的初阳也在这时候一跃而起,给他镀上了一层华丽的金边,神圣而庄重。一到这种大场合,飞墨就变得神采飞扬,一举一动无不流露着一种由内至外的高贵的气息,就像一件集天地之精华的绝世珍宝。
我不由看痴了。
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春娘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奶奶,段姑娘请您过去。”
我挥了挥手,示意让她等等。过了一会儿,仪式的重要环节都结束了,我找了个理由和众位夫人说了声,带着丫鬟一起到了师颜所处的亭子。
段家是老太太的后家,但不知为什么公公对段家的人不是很重用,所以段家并不是很有势力,家眷的亭子都搭在离礼台很远的地方。师颜回家准备嫁妆,这次也自然跟她的家人在一起。
亭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见我进去,她忙起身微笑着对我行了一个礼:“表嫂,有礼了。”
我一边屏退丫鬟,一边笑道:“表妹不在家缝嫁衣,也来看热闹?”
师颜点点头,走到亭子边掀起了纱帐的一角看着那个正站在高台上从容不迫地主持着仪式的人,莺声细语地说道:“表嫂好福气,俗世中的男人和表哥比起来,如同污泥和清泉。一个女子,不知道要修多少世才能遇到如此的良人。”
我微笑不语。
“表嫂,”师颜回过头时,眼里星光闪闪,竟然泛着朵朵泪花,“我没福气。幼时,表哥顽劣非常,与飞源无异。他向我示爱,被我婉言谢绝。只因我自幼发誓,一定要嫁一个有才有德的人。那时,在我眼中,也就只有表叔合我心意,可惜表叔已有表婶。于是我讨得老太太欢心,尽心尽力地呆在百里家服侍老太太,为的,也只是守在表叔身边,仰慕着他……”
听到这,我的八卦血液激烈地沸腾起来了。原来师颜以前暗恋的是公公啊!难怪,那次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骂婆婆的时候,一向知道讨长辈欢心的师颜会是那种失策的反应。
老太太也真是的,以她那种眼力,怎么会看不出师颜对公公有念想?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太护段家了,时时刻刻准备着让段家的女人在百里家占据一席之地,不管是将段家女人塞给公公还是塞给飞墨都行,说不准以后飞源的婚事她也会折腾。也就是婆婆脾气好,不跟老太太计较,让老太太自己在那唱独角戏。
人老了果真像小孩,婆婆和公公那么坚定地爱着,老太太怎么就不死心呢?
还有,飞墨竟然向师颜示过爱?太不公平了,我在认识他以前,最多只给隔壁班的男孩写过情书。
师颜没注意我变化,继续哀怨地说道:“没想到,表哥成亲后,竟然和表叔越来越像,高尚纯洁,无人能及。嫂子,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两年前我知道两年后的他会变成这样,我不会给嫂子机会,表哥一定会是我的夫君。”
我得了一惊,原来师颜对飞墨的窥视是从飞墨结婚后开始的。那她会不会像仰望着公公一样,一直用她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仰望着飞墨啊?想到这,我的背后冷飕飕地,就像有一条眼镜蛇滑过。
于是我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师颜,你今天叫我来是什么意思?”
师颜放下纱帘,美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殉道者一般的笑:“你放心嫂嫂,我不会破坏你和表哥的幸福。如果表哥像那些俗世男子一样,为了与别的女人出双入对,而和自己的夫人分开,那他也不是我爱的对象了。我也不会央求嫂嫂让我做妾,我段师颜绝对不能容忍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我只是想在出嫁前拜托嫂嫂,好好珍惜表哥,”说着,她庄严地挺了挺胸膛,神情肃穆,“做一个尽职尽责的百里家女主人。”
我松了一口气,不由对她另眼相看起来。尽管这个丫头总是喜欢眼馋有妇之夫,在想法上也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