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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问。
他气若游丝地答道:“真的。”
我也不想再和他谈尴尬的话题,睡觉也许是最好的选择:“那我睡了。”说完,我将身体朝他的怀里缩了缩,告诉自己不要管周围的怪声尽快睡着。可刚进入朦胧状态,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于是我用手支着他那越来越凉的胸膛直起了身子,将紧闭的眼睛对着他,“你要答应我,等我睡醒以后,你也不要留在我的梦里,你要回到真实的世界。”
他缓慢而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怎么,你舍不得我死?”
尽管闭着眼睛,我仍然能想象得出他那微笑着样子:含蓄,却带着得意。于是我没好气地说道:“不是,你我的帐还没算,我不想便宜了你。”
他轻笑一声:“好,这只是梦,我怎么会死呢?”
我稍微放了一下心:“你答应我了,别食言。”说完,我迫不及待地倒在了他身上。奇异骇人的遭遇,亡命的奔跑,磨人的头痛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困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正要睡着,忽然,一股像温水一样暖和的气流顺着我的脚尖爬上了我的大 腿,麻酥 酥的感觉瞬间串遍了我的全身。我还没来得及喊绛月,他已经抱着我飞了起来。接着,一股巨大的气流猛地穿过绛月的身 体击中了我的胸膛,我的嘴里立刻泛起了一缕铜腥味。
几乎同时,耳边响起了绛月急促的声音:“孟书,睁开眼睛,顺着西面,跑到另一个法阵里。”紧接着,我被一股温柔的力包着从他怀里飞了起来。待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在广场外边了。
才一会儿功夫,这个地方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青色的石板道不知为何变成了柔软的黑色泥地。那些怪物们也不见了,四周静悄悄的。摆成均匀六星图案的那六尊雕像正在无声地沉入黑色的泥土之中,绛月就站在其中一尊正在下沉的雕像上,和一个陌生男人对峙着。不知是不是夜色的关系,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身体也变得几近半透明,如果不是我眼花,我甚至觉得我能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他身后的墙。
那个陌生的男人坐在广场中间那尊巨大的六面雕像上,穿着一身似火的红衣,如玉的黑发安静地披散在红衣上,红与黑相映燃烧,耀眼的颜色甚至遮盖住了夜晚所有的光辉。他的坐姿很悠闲,侧着身子坐着,头微仰,双手向后支。一只脚自在地蜷起,另一只脚悬在空中轻轻点着,像是在跟着音乐打拍子。眼睛没看绛月,也没看我。长长的水袖顺着雕像轻柔地泄了下去,像一条清秀的血溪。
我想按绛月说的往西边跑,但我迈不开腿,因为光看气势,我就已经知道这个状态的绛月根本不是那个陌生男人的对手,我不想走。
渐渐的,我的眼睛适应了夜色,那男人面部的轮廓也在我的眼睛里慢慢清晰起来。可当我看清那个男人脸部的瞬间,我吓了一跳,因为那个男人,有着和江大哥一模一样的面容,也就是和我相差无几的面容,但他绝不是那个一身正气的江大哥。
突然,那个男人好像是察觉到我在看他,慢慢地将头转了过来。我这才发觉,在他秀气的眼睛里,竟然泛着红宝石一般的璀璨的血光。
我正呆呆地看着,忽然白光一闪,一道飘逸的身影挡在了我面前,同时也挡住了那双红眸:“听话,快跑!”
我反应过来,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转身就跑。刚一提脚,我就发现不对劲。地上软绵绵的,一踩上去就从四面八方向外冒水,简直和踩在沼泽地上的感觉一模一样,每迈一步都非常费力。但我还是咬紧牙关,使出十二分力气向前挪。
背后响起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水声,紧接着,一道强劲有力的气流追上了我,将我了起来,再狠狠地把我扔到了地面上,砸得黑色的泥土和泥浆四处飞溅,痛得我几乎晕过去。我挣扎着将头抬了起来,却不小心对上了一双眼睛,一双已经没了光彩的眼睛,那只蛇妖的眼睛。我没有惊叫,因为他的头已经和他身体分离,而他身体其中的一截,此刻应该正压在我的身体下面。
我咽了一下口水,慢慢地坐起来,抖抖的将手伸到旁边,摸了摸一样可疑的东西。摸完后,我又慢慢地将手伸了回来,没错,我摸到的应该是另一颗头。
刚才我还在奇怪,为什么石板道会突然变成黑泥道?为什么那些铺天盖地的怪物会突然消失?原来石板道一直都还在,那些怪物也还在,只是石板道被稀烂的尸首挡住了。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很黑,我又很紧张,没看清而已。它们一直都还在,在我的脚下,如果现在是白天,我看到的应该是一片暗红。
想到这,我已经听不清任何声音。而身体除了那些所谓的泥浆带来的凉意以外,也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我就这么坐着,发着抖,看着对面那堵还算干净的墙。
忽然,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于是我慢慢地抬起了头。就在离我的头不到十厘米的地方,那个红衣男人打横漂浮在空中,正冷冰冰地注视着我。虽然没有风,但他的衣袂和头发却诡异的向四周飘散着,像一具悬浮在空气中的尸 首。
害怕到极致就是什么感觉都没有,我木然地盯着他那双血色的眸子,轻声求道:“如果我的魔血有用,你就拿去好,别杀绛月。”
我的话音刚落,他突然目无表情地伸出了一只手,按住了我的左肩。立刻,被他摸着的地方一片火烧火燎。本来我还想在最后的时刻一声不吭,死得唯美一点。可这实在太疼了,于是我不由主地闭着眼睛惨叫了起来:“啊——”
这时怪物也发出了一声得意的笑:
“哇哈哈哈哈哈,神医是谁,神医是我,我是谁,我是天下第一神医!她醒了,哈哈哈哈哈——”
我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忙睁开眼睛,扭过头,对上了一张笑得连眼睛都弯成月牙了的绝色脸蛋。
还没等他那龌龊的笑声停下,另一个人猛地将他推开,挤到了他的位置上,一脸惊喜地喊道:“书儿,你终于醒了。”
司清的头又从旁边挤了过来:“等等,先让我把银针拔下来。”说着,他伸手将我背上的那些让人痛得几乎抽筋的银针拔了下去,“好了,现在你可以抱她了。”
旁边的人立刻像饿虎一样扑了过来,死命地搂住了我的身体:“书儿,你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由于他太用力,我的肺都快被他勒爆了,可我喉咙发干,喊不出话。只好大张着嘴巴呼气,像一条快被晒干的鱼。幸好一只像贞子一般惨白的手搭上了飞墨的肩膀:“咳咳咳,飞墨,你要再不松手,她又会晕过去了。”
“哦。”飞墨赶紧松开了手,将我慢慢地放在床上。我默不作声地让他摆弄着,同时盯着他使劲地看,几秒钟后,我确信我已经回到了真实世界,于是我再也忍不住,猛地坐起,死命地搂住了飞墨。
飞墨的气味,飞墨的心跳,还有屋外青草和阳光的味道。真好,这个世界真好,我没死,绛月当然也没死。刚才那个梦太可怕了,那个世界太可怕了,可怕到我简直不愿意再想起一丝一毫。
“嫂子啊——,要出人命了——,你的力气可比百里飞墨的大啊——”司清又开始哀嚎了。
……
帮我理好了被子后,飞墨抬眼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痛,有没有哪不舒服?”
我的感觉很好,除了肚子有点饿,头很晕,喉咙很干以外没有什么不适。即使刚醒的时候因为极度的恐惧有点恶心,现在也好多了。于是我低声答:“相公,我想喝水,我好渴。”
他赶紧点头:“水,快拿水来!”
一个小丫鬟忙端着一盘茶走了过来。
飞墨小心翼翼地将我扶了起来,靠在床柱上,然后转身端起了那碗茶。他慢慢地揭开茶杯,吸了一口气就要吹。突然,他眉头一皱,手一扬,滚烫的茶水全泼到了丫鬟的身上。丫鬟顾不得喊疼,赶紧跪下,不敢出一言。
我一惊,小心地看着他,抓着被角,没有说话。
只见飞墨冷冷地骂道:“不睁眼的奴才,泡的这是什么东西?大少奶奶怎么能喝这种东西?我的雪龙呢?”
丫鬟赶紧答道:“大少爷,雪龙只有两斤,我想大少爷还要留着自己喝……”
“秋娘,将她撵出去。”飞墨轻轻打断了她的话。
那丫鬟怔了怔,随即拼命地磕起了头:“大少爷,奴婢已经给您泡了十几年茶了,这一出去不知要被多少人笑话,爹娘也会骂死我,大少爷开恩。”
飞墨不耐烦地冲边上的几个丫鬟吼道:“还不赶紧将这个连主子是谁都分不清的贱婢撵出去,别打扰了大少奶奶休息,再敢哭喊,把冷姨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