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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抱着这样一种心情,在土匪头子玉面阎罗紧锣密鼓地打点行装,筹备逃跑事宜之时,赵瑟也以同样急切的心情规划着她和公孙玉的私奔大计。
而关于私奔这件事,尽管是公孙玉的提议,但在这个时侯,他并没有表达任何意见。当然,这不是他不感动。对于男子而言,最值得他们骄傲与自豪的,便是有女子愿意为他们私奔。这个时侯,他只是微笑地,安静地听着赵瑟兴高采烈地憧憬他们的美好未来,间或在赵瑟脸上轻啄一口。
后来,赵瑟说累了,困倦得蜷在公孙玉的怀里。公孙玉揉着赵瑟的小腿,轻声道:“阿瑟,我们再欢爱一次,好吗?”赵瑟迷迷糊糊地轻哼着,仿佛是答应,人却钻进公孙玉的臂弯,呼吸着均匀的气息,熟睡了。公孙玉露出一抹微笑。尽管这微笑同样美丽不可方物,却分明参杂着疼爱、不舍、遗憾等等说不清楚的情绪,直如阴霾遮盖着太阳的一角。
最终,公孙玉并没有唤醒赵瑟,就这样抱着她一直坐到入夜三更。直到密室中铃声大作,惊醒了赵瑟,也惊醒了公孙玉。
扯开机关,鲁先生闪进密室。
他说:“流寇们三更时分都出城了,这会儿正在城外厮杀得厉害……可惜,小三也跟着那土匪头子一同去了,不知生死如何……”
公孙玉摇头说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鲁师,我们也要走了,烦请安排一下。”
鲁先生皱眉道:“明天官军一进城必定第一件事就是封城,既然要走,便得趁早。我看不如明日一早,趁官军还与流寇在城外野战之时走吧!”
公孙玉点点头,说道:‘一切烦劳鲁师,另外,父亲那里也请鲁师派人禀告一声,我暂时不回去了。“
鲁先生迟疑了一下,望望赵瑟,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
赵瑟遏制不住心头的喜悦,跳起来拉着公孙玉道:“十一,你忘了,咱们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
公孙玉似乎心事重重,皱眉道:还有什么事?”
赵瑟便笑着说:“那个鬼头刀啊!他这个人太好玩了,反正现在他也派不上什么用场,要不然别杀他了吧?”
公孙玉闻说鬼头刀也是一笑,说道:“都三天没给他吃喝了,恐怕早饿死了。我且看看,倘若他还有命在,便放了他吧。他或者能有运气逃得性命,以后碰上了,还能戏耍一番,飞、给你看个笑话。”
他说着打开暗格,拎出鬼头刀来。没想到,鬼头刀这厮果然命大,三日不饮不食,竟还活得好好的,只是人有点糊涂,嘴里念念有词的念叨菜名,并且望着公孙玉直叫阎王爷爷。
赵瑟和公孙玉相视而笑,拎着鬼头刀出了密室。他们也是几天没正经吃饭,出了密室便直奔厨房。厨房里土匪的送命酒菜还有不少,两人捡着干净的凑活了一顿。又使杂役盛粥给鬼头刀吃,免得他撑死了。
鬼头刀这厮,果然是一员福将。在倡馆的厨房里,他竟然也能撞见熟人。那杂役,就是被赵瑟拐来的逃兵老赵和小虎子。这两人三天来一直躲在渌水堂的的厨房,小日子过得,别说赵瑟和公孙玉,就是比土匪头子还要舒心几分。看意思,他们是打算就此改行了。
赵瑟童心大起,扯着鬼头刀的耳朵道:“你们一个土匪,两个逃兵,也算非常有缘,我看就凑到一起逃命去吧!”公孙玉便大笑着唤人将这三人拿一根绳子栓了,扔出渌水堂去了事。
天近拂晓,鲁先生给公孙玉花了个妆,变做黄脸的汉子,给他含了变声的果核,变成沙哑的声音。只为遮住着他绝世的容颜和夺人心魂的声音,以免乱军之中多生是非。之后,送他们出门
临近出门之时,赵瑟的心又踌躇起来。私奔一事她说起来固然大义凛然,事到临头,她却又升起来无数的念想。
纵然家中之事总会有人收拾残局,然而,子周又该如何?自己就这样跟着十一跑了,未免太也对不起子周了。幸好听玉面阎罗与傅铁云的言语,子周必然无恙。赵瑟这样安慰着自己,只道将来再慢慢想法子吧。
赵瑟强压下心中的烦恼,与公孙玉一同出了渌水堂
此时的汝州城已是一片废墟。城中大火四起,连空气中都弥散着焦臭的气味。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轰塌着阻隔了道路,路上每隔几步就有死尸。耳边隐隐能听到喊杀之声,夹杂着几声偶尔想起的孩童哭叫之声。
公孙玉叹息一声,抱起赵瑟,从无可落足之处连连跃起。他辨认着方向,不一刻,便来到东城门前。
城门已是没有了,门板扑在地上凄凉无比,只余下门洞向隅而泣。城墙上千疮百孔,离城门不远处更有一个老大的口子,不时有青石墙砖翻落。
公孙玉放下赵瑟,低声说道:“阿瑟,我们上去瞧瞧吧……”他不等赵瑟答话,便牵了她的手,寻找石阶一步一步地迈上去。赵瑟心里也是一阵难过,不由握紧公孙玉的手。
城墙夹道上已是死尸盈路,有汝州守军的,也有流寇的,散发出浓郁的臭气,令人闻之干呕。鲜血涂在城墙的青砖上,干涸了,留下一层叠着一层的花纹,一大片一大片的。所有的兵器都能从这里找到。或者散落着,或者插在墙缝里,或者固定在尸体上。
赵瑟忍住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欲望,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压在公孙玉身上,极目远眺。眼前便只有望不见尽头的旌旗和旌旗下漫山遍野的官军。
城外的战事明显已经接近尾声,只余下十几处还有厮杀。厮杀仍然惨烈,血肉翻飞着令人不忍卒睹。然而,站在这城头望去,遍布过是大海中的一朵小小浪花,只一翻便不见了,渺小得令人发笑。
正东方太阳初起之时,有一方军阵岿然不动。赵瑟可以看见,军阵正中,朝阳之下,与朝阳一般色泽的大旗迎风招展。大旗上一方斗大的“傅”子张牙舞爪,令人心生寒意。旗下是一员大将,控缰安坐于马上。全身亮银的铠甲发出夺目的光彩。十几骑将领如众星捧月一般拥簇与他四周。他的马前立着三排精甲士卒,左手执盾,右手执刀。再往前,则是两排弓箭手,单膝跪立,张弓控弦,蓄势待发。
“傅铁衣……”赵瑟叹息一声,抬眼去看去看公孙玉。
公孙玉紧盯着旗下那人,似乎无意识地点点头,慨然喟叹道:“大丈夫当如此是……”
“十一……”赵瑟心中升起一阵不祥,扯着公孙玉问:“你说什么?”
公孙玉转头与赵瑟对视,正色说道:“阿瑟,我要和你分开一段时间,你答应吗?”
“不!不!”赵瑟一面摇头,一面连声叫喊:“我不答应!”
她转着公孙玉的头不叫他去看傅铁衣,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说:“不,十一,你不要去看他!他是他!你是你!我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和他也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和他比!你不能因为这个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
公孙玉拥住赵瑟,把头搁在她的头上,闭上眼睛。他轻声道:“哪,阿瑟,我是个自私的男人。你愿意抛弃了一切,舍弃了傅铁衣这样的男人和我在一起,我很感激,可我不能接受。我是男人,要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必须要超过他才行。这是男人的宿命,我的宿命!你懂吗,阿瑟?给我点时间,我会的……”
“我不懂!”赵瑟执拗地摇头,想说服公孙玉,又像说服自己,“你是傻瓜!只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不就行了?管什么男人的宿命?我要你便是要你,不要傅铁衣便是不要傅铁衣,管什么谁更强一些?”
“因为你不是男人……”公孙玉低头吻上赵瑟,“给我五年的时间吧。五年之后,如果我还不能超过这个男人,如果你还愿意,我们再一起走吧!我发誓,终我公孙玉一生,只爱赵瑟一人,必要与你长相厮守!在此之前,请让我试一试,试一试我们是不是还有光明正大的机会!”
赵瑟哀伤地回吻公孙玉,在他的怀抱里啜泣。她清楚地知道,事情本来就是这样,他们从一开始就无能为力。不仅是因为公孙玉的尊严,更因为她抛弃不了的责任。
她无限愧疚得摸索着他,说:“十一,对不起,对不起……我永远都等着你……不,我是说,我会更努力一点儿,只要我也做到傅铁衣做得到的事,再也没有人会叫我取他……”
“真有志气哪!”公孙玉笑着轻刮赵瑟的鼻子,说,“走吧,我陪你去见傅铁衣,不把你亲手交到他手里,我也是无法放心。”
这个时候,傅铁衣的大军已经肃清了所有残寇。将士们举起兵刃齐声欢呼,发出地动山摇的声响。回声在四野之中来回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