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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阎罗说:“先生留下从旁相助吧!”
陆子周摇头回应道:“我还是不和傅铁云见面为佳。”
赵瑟不情不愿地坐起来,揉着眼睛醒觉。
玉面阎罗长叹一声,遗憾地说:“看来先生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哪!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我先送先生离去便是。”
陆子周点点头。
赵瑟在被子里耍够了死狗,被公孙玉拖着往墙壁去。
陆子周转出来房门,再也不见踪迹,玉面阎罗皱眉退回房中,绕着杀猪案子踱来踱去。
赵瑟把眼睛贴上小孔。
就这样,赵瑟错失了与陆子周重逢的大好良机,从而将他们的关系引入了不可逆转的夹道。
至于外面的玉面阎罗,踱了一阵后,听小喽啰前来禀告说傅铁云已经请到,便收敛愁容,含笑相迎。
傅铁云仍是一副懵懂少年的模样,进得门来,亲热地叫了一声“小六哥哥”。他也不用玉面阎罗相让,熟稔地跳上案子,如上抗一般盘膝坐下,眨着他那一双纯净无暇的大眼睛问玉面阎罗:“小六哥哥,打不过我大哥了吧!你没拿我的性命去威胁我大哥?他怎么说?”
玉面阎罗冷哼道:“还能怎么说,就是他说熟了的那句话……”
“‘烦请先烹吾弟以为羹’是吧?”傅铁云笑嘻嘻地接口说,“小六哥哥,你也真是实在,明知道我大哥会这么说还要去自讨没趣,连累得我也一起丢人!”
玉面阎罗长身而起,拍案言道:“傅铁云,此时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所言所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大哥究竟怎样才能放我脱身,你尽可直言。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这等交道,绕弯子,就不必了吧!”
傅侯
“小六哥哥,别着急,我大哥会给咱们留下聊天的时间的。你没看他现在都没认真攻城吗?我听现在这响动就知道!”傅铁云换了个更闲适的姿势,微微而笑,露出一排紧密而白的牙齿,看起来非常天真可爱。
玉面阎罗闷哼一声,说道:“你倒是会给你大哥脸上贴金!他没认真攻城?你怎么不上城头去看看我们死了多少弟兄,那人摞起来都该够着月亮了!”
傅铁云乐不可支,笑得趴在案上,拄着两腮说道:“小六哥哥,你手下那群乌合之众才攒起来几天哪!哪儿够我大哥瞧的!好了,你也别心疼了,死就死了呗!又不值钱!你要是现在还想着他们的性命,那我看我们也不必谈了,你我收拾收拾准备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吧!”
玉面阎罗说道:“你就不要再说风凉话了,你明知道我现在和你谈,便只是谈我自己的性命!”
傅铁云便晃着头说:“好吧,我就不和你玩了,咱们直接谈价钱便是。你,再加上十五个心腹手下,一共是十六条性命。另外,你们还可以带走三成你们这些天攻城略地抢来的财帛。小六哥哥,你看,这样你可满意吗?”
玉面阎罗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十六条人命,三成财帛,足够我玉面阎罗东山再起,傅公子你算计好生精准!佩服啊!好,且让我算算这些东西得要我玉面阎罗付出些什么才能换来!”
玉面阎罗在桌子上排开一串酒碗,抱起酒坛倒满第一杯,言道:“第一条自是要保你傅铁云毫发无伤?”傅铁云笑着点头,取了酒碗在手里一饮而尽。
玉面阎罗倒满第二碗酒,说道:“须得把这城中五六万兄弟全赶进你大哥——傅铁衣傅大元帅的埋伏里,以成就傅侯之不世之功?”傅铁云说道:“不错!”复取了第二碗酒一饮而尽。
玉面阎罗倒满第三碗酒,说道:“我们抢来的财帛自然得双手奉上,留作买命钱?”傅铁云饮了酒,笑着客气道:“多谢小六哥哥,只埋到太守府的院子里就好了,如何运走便不敢再麻烦小六哥哥了。”
玉面阎罗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将酒坛推到傅铁云前面,说道:“此外还有什么条件,便请尽管说吧。我玉面阎罗一介草莽,武安侯想要什么我可无法尽猜。当此生死交关之时,只要我能做得到,决不至于讲斤论两。”
傅铁云也不客气,举坛倒满第四碗酒,平举起说道:“我知道赵小姐并不在你手里,我也不难为你,只要你放了子周哥哥和赵家的仆从便是。”
玉面阎罗闻言一愣,咀嚼着“子周哥哥”这四个字,过了很长时间才饮了这碗酒。他抹着嘴答道:“这自然是没问题!真想不到你们傅氏兄弟还会想着别人,真是奇也怪哉!”
傅铁衣不理玉面阎罗的当面叫骂,倒满第五碗酒,却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碗中的酒水。过了好半天,他才缓缓地说道:“小六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前一阵,你们流寇……啊,义军联军大败于我大哥之手,盟主混天龙被捉,各路义军非死即逃。侥幸活下来的,除了你们这一伙儿跑到中州接着干老本行,其余大多接受了招安,做了降将。当时为了稳定河北局面,朝廷许诺一律免罪授官。最近因为你们在中原闹得太过分,为永绝后患计,朝廷打算与近日选派钦差,赴河北宣旨。表面是为前一阵接受招安的降将犒赏封官,实际上确是要摆一场鸿门宴,借机将所有降将一网打尽……”
玉面阎罗皱眉打断道:“你什么意思?”
傅铁云笑笑说:“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这些降将大多都和小六哥哥有些旧情,小六哥哥或许希望救他们一救,故而将这个秘密告诉小六哥哥,送小六哥哥个人情。也请小六哥哥把这个人情送给那些降将。”
玉面阎罗转着眼睛琢磨了半天,猛然拍案道:“不对!你被我们用计擒住已有月余。这等隐秘之事又是从何得知?必是假的!”
傅铁云便忍不住笑了,说道:“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义军’惯作降而复叛,叛而复降之事,只要有个借口不就成了?”
玉面阎罗恍然大悟,冷笑着连连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他上下打量着傅铁云,满饮碗中之酒,接着说道:可还有别的吗?”
傅铁云摇摇头。玉面阎罗便问:“那便是谈拢了,这就请傅公子指点如何行事吧!”
傅铁云跳下桌案,将酒碗绕着酒坛围成一圈儿,指点着说道:“今夜三更,你集合你手下突围,该怎么分派便怎么分派,只记住一条——把你自己分到走东门那一路。到时候,你带上我和赵家众人,我会告诉你怎么逃命。在我大哥营中,你放了我们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玉面阎罗怀疑地问,“倘若你们不肯讲信用,我放了你,你大哥反倒要我性命怎么办?”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利索!“傅铁云笑着说,“那你脱身之后再放我就是了,之前放了其他人质总没有问题吧?”
玉面阎罗仍旧诧异,问道:“难道你不怕我不讲信用?”
傅铁云哂笑道:“我们这种人怎能一点儿险都不冒?何况……你若是想自寻死路我也没办法,只好陪着你一起卷铺盖卷找阎王爷报道我们傅氏兄弟向来用人不疑,不是还有一桩秘密要你脱身之后传于他人吗?此事可比我傅铁云的性命重要的多,不信你怎么能成?”
玉面阎罗踌躇半晌,才缓缓地道:“我玉面阎罗的信誉自然是不成问题。可傅侯的信誉我可就不便说了,实在不怎么好听……这样,我突围之后开始放人,一里放一个,进入商山之前,我放了你。”
“八百里商山果然是逃命的好去处啊!”傅铁云取笑着说:“小六哥哥,你可当真是谨慎哪!也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只要你不怕麻烦,依你便是!”
玉面阎罗脸面微微一红,但此时此地,也只好任由傅铁云取笑自己胆小了。于是,两人击掌为誓。玉面阎罗命人押走傅铁云,自己开始匆忙安排逃命的诸般事宜。而一墙之隔的密室里,赵瑟算是彻底醒了。
河北匪患为什么十数年不得平定,傅铁衣凭什么能由一介寒门之人,做到诸多世家才俊都做不到的事,在三十五的时候就能封侯拜将,令天下英雄趋之若鹜?她也算是彻底明白了。
所谓养寇自重是怎么回事,以前只是听说过,如今总算是亲眼得见了一半!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密室偷窥。那是真长学问哪!
武成侯、河北道观察使、河南道行军元帅。
赵瑟屈指计数着傅铁衣长达十五字的爵位官职,心中惭愧道:傅侯高才,真不是我赵瑟这等才疏学浅的女子可以配得上的。私奔!一定得和公孙玉私奔!
怀抱着这样一种心情,在土匪头子玉面阎罗紧锣密鼓地打点行装,筹备逃跑事宜之时,赵瑟也以同样急切的心情规划着她和公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