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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来了……”
“阿瑟乖,”薛玉京讨好地递过一把自己刚剥好的花生,笑容很是无奈,“我这不是没处躲清净嘛……再说,伯母有孕自然有伯父陪,还有成群的郎君侍候着,你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薛玉京是荆州首富,长风船行行主薛碧霄的独生女儿,刚及笄便与武安侯家的小公子张襄订了亲,而这位小公子正是沐阳知府张芝玉的亲弟弟。现下,薛张两家已行过请期礼,只等着下月十七成礼了。
本来,薛玉京吉期将近,不光有无数的礼制要行,还有不少事要她最后点头,根本没时间倒处乱跑。但不久前,母亲薛碧霄又纳了一房侧侍入门,一时间,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连带着准新娘薛玉京耳根也不得清净。
今天一大早,听侍儿鹦鹉提起城东邢大夫生了女儿摆满月酒,又记起去年小弟出生,接生的正是这位邢大夫,便起兴要去喝满月酒。她不但自己要去,还要找人作陪。于是,不幸不可避免地降临到薛玉京的同窗挚友、新川侯之女赵瑟身上。
赵瑟对薛玉京这克星是毫无办法的,她相当“哀怨”地横了薛玉京一眼,埋怨道:“你别老跟哄孩子似的……还有,我娘可不是你娘,哪有什么成群的侧侍。”
“是,你说得对。”薛玉京苦笑。
赵瑟便不说话了。
薛玉京剥了一会花生,又拿过一盘桂圆剥了起来。
赵瑟看她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想心事,忍不住问道:“姐姐想什么。”
“我在想,你要是已经及笄就好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却带着你这小家伙,有趣的地方岂不是都去不成了”
“你不是要去逛妓馆吧,下月你就成亲了呀”赵瑟大惊。
“我们阿瑟还知道妓馆啊,看来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薛玉京笑得坏坏地。
赵瑟呆了呆,说:“玩什么也是你自己去,不要算上我。下月乡试,你成婚可以什么都不管,我可还要去考呢,回家看书去。”
薛玉京叹了口气,正色说:“阿瑟,科考一途,万中取一,堪称世间第一苦役。我们女子要开辟一番天地,有很多条路可以选,实在不一定非要和成群的男子去挤一条独木桥……何况,身为女儿身,若不及时行乐,岂不是辜负了上天?你何必自讨苦吃。”
难道早早地成了亲,被一群男人供在家里就算不辜负了女儿身?赵瑟听着薛玉京这番话,无论如何也忍不住要有此腹诽。然而她终究只能淡淡地说一句:“读书挺好玩的。”
“反正你年纪还小,发发傻倒也无所谓,过些日子你尝到滋味就该改主意啦。”
薛玉京自顾自的说着,仿佛完全不记得自己只比赵瑟大一岁。难道要成亲的女人都会这样反常吗,赵瑟想。正说着,薛玉京的侍儿鹦鹉进来禀告,张贵,也就是薛玉京未婚夫张襄的姐姐,本郡太守张芝兰派来贺喜的管家听说未来少夫人也在,特地上来问安。
薛玉京笑笑说,可别让这家伙来碍眼。鹦鹉答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轰人,却又被薛玉京止住了。
“阿瑟,姐姐求你件事。”薛玉京对上赵瑟满是疑惑的脸:“你知道,我下月成亲,本该在成礼之前,亲自去婚宅瞧瞧。今天既然凑巧了,不如你陪我瞧瞧去?”
赵瑟的神情更加疑惑,问道:“这不是该双亲陪你去吗?”
薛玉京叹了口气,许久才说:“最近家里闹得厉害,我实在怕他们在外边吵起来,丢人丢到张家去。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既然是我薛玉京成亲,自然要听我的安排,难道还有谁比新娘更大?”
“你脸皮可真够厚的。”赵瑟一如既往地对这位好姐姐没办法,“陪你去是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随你提”薛玉京表现的相当慷慨。
“你成亲以后,是不是要和张襄搬去上京住?”
“是有这打算,说是在沐阳过了中秋便动身……我的阿瑟舍不得我了……”
“谁舍不得你”赵瑟被薛玉京风情万种的声音几乎搞得翻白眼,“我是舍不得你们家的鲈鱼。”
薛家的鲈鱼脍,号称“江南美食第一”,正是赵瑟的至爱。
薛玉京笑着说:“你这人还没长大,倒是先有了莼菜鲈鱼之思……你放心,不管我如何,就算你以后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包你每年秋天吃到最好的鲈鱼脍”说完,收敛笑容,吩咐让张管家进来。
张贵四十出头,白白胖胖的样子,一进门便跪了下来,叩头道:“小人拜见少夫人。”
薛玉京本来神色倒是和气,“少夫人”三个字一入耳,却立刻变了脸色。她微微侧了身,斜倚在一旁侍奉的侍儿画眉身上,似是嘲讽的说:“你还是等我和张襄成了婚礼再叫吧!”
“是!”张贵回答的很快,之后便低俯身体,恭敬地等着薛玉京轰他出去。
薛玉京却说要去看婚宅。
赵瑟虽然看不见张贵的脸,却也猜得到他现在的神情必定相当精彩。心想,这胖老头真是祖上无德,竟碰上薛玉京这样的主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必须承认张贵是个好管家,对于主人的命令,准确地说是薛玉京这个准主人无理取闹的命令,没表现出半点为难。他将低俯着的身体跪直,用一贯平缓的语气回禀道:“少夫人和赵小姐且安坐,小人下去做些准备再来伺候。”见薛玉京颌首,便又叩了一个头才退了出去。
赵瑟还没成年,怕回去晚了家里操心,于是派侍儿碧玉回去报信,身边只留下青玉跟着伺候。
*
张家准备的婚宅在狮子胡同,与薛家所在的元宝胡同只隔着两条街。薛玉京和赵瑟两人刚下车,便见张襄的姐姐,太守张芝玉亲自迎接出来。
一阵寒暄,进得门去。
张芝玉一手挽着薛玉京,一手挽着赵瑟,笑着说:“这园子前天才完工,玉京快好好瞧瞧,可有什么不合意之处,好赶紧改。”又说:“听闻新川夫人乃当世园林大家,赵小姐家学渊源,又是我们玉京的闺中密友,千万费心帮忙看看有什么不妥。”
赵瑟忙说:“张大人叫我阿瑟就是了。”
薛玉京大笑道:“你不叫人家张姐姐,人家怎么好意思叫你阿瑟妹妹。”张芝兰也谈谈地笑着应是。赵瑟便叫了声“张姐姐”
张芝玉似乎非常高兴,连声唤着好妹妹,并说一会儿一定要送个宝贝给妹妹做见面礼。薛玉京自然闹着什么好东西我也要。
张芝玉说:“自然少不了玉京的……母亲日日来信,总是要我照看好玉京,操办好婚事,若是玉京妹妹有什么不合意,不但家中两位大人要责怪,阿襄也要与我拼命的。”
说着,指点园中景致给两人看,“我想,既然你和阿襄打算回上京长住,这边的宅子还是修得闲适些为好,日后你们也好有个消遣的地方。”
果然,张家修的这处婚宅,名为宅院,实为园林。
赵瑟看园中叠石萦水,洞壑婉转,亭台楼阁依势而为,浑然天成,显然不是凡品。料想即便是薛玉京,也挑不出不是的地方,便称赞道:“这园子修的真好。”
薛玉京说:“阿瑟说好便是真好了,姐姐费心。”
赵瑟心想,今日就好人做到底吧,接口问道:“张姐姐,你修这园子请的哪位先生,我回去问问母亲,或许认识。”
“新川夫人必是相识的”张芝玉笑着回答:“便是大郑第一才子谢十七。”
“啊……”赵瑟与薛玉京齐声惊叹,想不到张家竟有如此本领,竟请得动那个谢十七,那个名满天下,连当今天子都被他拒了婚的谢十七。
张芝玉口气倒是没有卖弄的意思,只是说:“也是因缘际会,才能得谢公子指点。”
赵瑟喃喃道:“我如果早知道谢十七在你家修园子……”
“一定要来爬墙头,对吗?”薛玉京的本色倒是恢复得快。
“玉京姐,”赵瑟很不乐意,“你再这样说话我便不理你了!”
薛玉京呆了呆,以前经常这样玩笑,也没见这小家伙生气呀。
赵芝兰忙说:“阿瑟妹妹也不必可惜,我今天本来就请了谢公子给你和玉京画像。”
“这是姐姐要送的见面礼吗。”薛玉京惊叹
“当真吗?”赵瑟几乎不相信。
谢十七最有名的便是这美人图,所谓“谢郎妙笔、美人无价”。他的一幅美人图,往往价值连城,而女子一旦入了他的画儿,必定名满天下。当然,能让谢十七动笔的,也必定是世间最不凡的女子,十几年来绝不会超过十位。可以说,当世的大郑女子,最盼望的不是建功立业、富贵荣华、夫侍成群,而是谢十七的一纸丹青。
“谢郎为汝作画”,这让薛玉京怎能不惊喜,这让赵瑟怎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