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傢给自己,那么等自己袭了苑国夫人的爵位之后,傅铁衣的正式称谓也会变得和这位贺兰大人一样蹩脚而冗长:苑国公范阳节度使武成侯傅铁衣。
这可真够让人笑话半年的!
赵瑟挑了挑眉毛,熟稔的挽起傅铁衣的胳膊,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如果要说新年这段时间的相处在傅铁衣和赵瑟之间改变了什么的话,那首先要提的就是这个动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在类似的事情上开始变得十分默契。此所谓婚姻与时间的伟大的潜移默化作用的明证。
那么,赵瑟就用这种极为默契与协调的姿态挽着傅铁衣,堆起的发髻有半边靠在他的肩膀上,饶有兴味地听着贺兰明月与傅铁衣的交谈。当然,所谓的饶有兴味是一种礼仪化的东西。她只需要随着听到的内容变化脸上的表情,并发出一些感叹词就可以了。比如,当贺兰明月说到他为了震慑西南土司,每次入山平叛都会屠灭那些路过的寨子,并将尸体挂在悬崖树杈上,任由鸟兽啄食肠子与肝肺,直到他们的尸首变成森森白骨为止时,赵瑟就会掩着嘴巴发出惊呼。当贺兰明月谈起蛮夷许多奇怪而有趣的习俗时,赵瑟就会发出新奇的笑声……
之后,他们谈到荡寇方略。贺兰明月很隐晦地提到:荡寇之事,劳师糜饷,反复数十年始终不能收全功,非是将士不肯用命,实乃掣肘之事过多。与其天下动荡,九州不得太平,不若授藩帅以专制地方之权,如此不需十年,定可宇内澄清,天下太平。
这番话说得极为隐晦,赵瑟要琢磨好半天才能勉强明白。原来谢氏也起了割据东南之心!只是朝廷一直以来都是靠钱粮军饷控制边军,皇帝恐怕就是再昏庸也不能点这个头。赵瑟估计他们拉傅铁衣入伙傅铁衣也不会答应,傅铁衣傢给了自己富裕着呢,又不缺钱!
果然,傅铁衣将酒杯靠在唇边,缓缓说道:“天下方略,终究还要看陛下的圣意……”
他停了一下。赵瑟便笑着娇嗔道:“好无聊啊,我都要睡着了!我要去外面的捉鲤鱼……”她提起裙摆,跑着离开。
傅铁衣冲贺兰明月歉然一笑,道:“我这个未婚妻还是小孩子,贺兰大人莫怪。”说完,他未及放下酒杯,便追着赵瑟去了。
既然说了要抓鲤鱼,那么不抓也得抓。井鲤五颜六色,很漂亮,捉起来同样漂亮。赵瑟和傅铁衣手忙脚乱地折腾了老大一段时间,浑身衣服几乎都湿透了,才逮到一条深红色带石青斑点的井鲤,赵瑟用裙子兜着带了回去。
坐回酒宴上慢慢静下心,湿衣服黏在身上的难受劲便逐渐强烈起来。但是皇帝已经回来,赵瑟便没有办法去换衣服,只好偷偷掐傅铁衣的腿解气。好不容易耗到宴会结束,回到车上,五音立即给赵瑟盖上紫貂毛披风,塞了一个暖炉到她手里。
傅铁已看了看笑道:“这样肯定是要着凉的。得把湿衣服都脱了,生一堆火烤才能暖和过来。”
赵瑟没好气地道:“都怪你,连个鱼都捉不起来……这上哪去找火去?”
傅铁衣便屈下一膝,一边给赵瑟脱衣服一边道:“生不了火也没关系,咱们另有更好的办法。”
赵瑟微微红了红脸,低声嗔道:“你这个流氓!”她现在也不好推开傅铁衣,只好由着傅铁衣解尽两个人的衣衫,抱着自己滚进披风深处。
赵瑟趴在傅铁衣身上,有一种别样的舒适在她的身体里荡漾,宛若漂浮于碧波翻腾的水面上的小船。她双手食指玩弄着傅铁衣胸口略有些发硬的□,心想:这就不能怪我了,是他自己脱了衣服凑过来的。于是,她趁着自己的声音还不至于有明显的颤抖的时候,大声吩咐:“开车……”
无论如何,不管傅铁衣是一个如何令赵瑟觉得糟心的丈夫,在某件事情上,他的确保持着令赵瑟满意的高水准。赵瑟并没有打算给众人留下自己纵欲的印象,但到家的时候,她还是不得不在马车中耽搁了足够长的时间才下车。于是,他们就此分别。
有的时候,赵瑟也会“严肃”的思考:如果傅铁衣只是一个出身卑贱,一事无成的普通男人该多好。这样,她一定欢欢喜喜地把他取回家。可他为什么偏偏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呢?这样的男人必须回报以足够的尊重与礼节,这使得她必须失信于她的十一,她的至爱。并且,不得不伤害两个以上的男人。
取就取吧!赵瑟在心里叹息着:总不能一边享受着傅铁衣带来的好处,包括他在床第之间无可挑剔的服侍,一边却一门心思地想把人家一脚踢开吧?这样她成了什么人了!
可是,她该怎么和她的十一,她的子周交代呢?本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她的一次错误承诺,以及之后为了继续这一错误的承诺而作出的错误决定,性质完全改变了。在她的十一面前,她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恋人,在她的子周面前,她成为了一个不负责任的妻子。她该如何去面对他们,如果她取了傅铁衣……
于是,赵瑟的“严肃”思考就此无以为继。每每她总停在这个地方便不得不逃避。她自己安慰自己道:没关系的,就像子周说的,等到十一回来的时候,我总能想到办法让他谅解。子周……我还有一生的时间去弥补……
过了几日,便是上元节,新年的最后一天。在这一天夜里,上都所有的宵禁全部取消。在这一天夜里,依照惯例,达官贵人的宴会全部都会停止。在这一天夜里,全上都的人都去外城赏灯。上元节的夜,另有一桩属于少男少女的特权,那便是私奔。在这天私奔的男女,如果生了女儿回来,他们的关系就会为家族所承认。无论男子身份多么微贱,都可以为正夫。
傅铁衣陪赵瑟一起去看灯,两个人都戴着昆仑奴的面具,周围的人也都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这是上都的风俗。赵瑟没有带多少从人,只拉着米饼和五音一起。大家便随着她的性子。反正她毕竟也不是那些家世一般的女子,怎么也不可能去搞什么私奔来玩。用不找使人看着。傅铁衣原本是有些亲卫跟随,因为街上人太多,赵瑟又一个劲地嚷气闷,便都索性令散去了。
赵瑟和米饼说笑着猜了会儿灯谜,抬头望见前面不远处众人密密围着一个杂耍班子。听锣声鼓点仿佛非常热闹,她便扯了面具塞给傅铁衣,自己挤上前去。傅铁衣不及阻拦,只好跟着她一起往前挤。
赵瑟和米饼身材矮小,左一钻右一闪变便轻松地挤进场地正中。傅铁衣和五音是成年男子,傅铁衣更是武将,前面尽是人头耸动,道路全被阻隔,又不好用强,自然被阻在人圈外围。傅铁衣以眼神示意,四周便有服色各异的壮硕男子围上来,分两边拿肩膀一扛,于是便在人圈中硬分开一道缝隙。
傅铁衣挤进人圈,四面张望,好不容发现了赵瑟高扬起的手和笑脸。他沿着内圈往里走,刚到距赵瑟三尺来远的地方,赵瑟还回头笑着对她说:“快看那个胸口碎大石,你会不会?我也要!”场正中间光着脊背,头扎红绸,同时甩十二把飞刀的中年汉子手上便失了准头,十二把飞刀排成一线直冲赵瑟而来。
赵瑟反应还算快,惊叫一声抱着头就往地上蹲。米饼飞身而起,抽出腰中软剑接连刺落五把匕首。傅铁衣情急之下,猛然发力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脱下外袍旋转着扔出去,将余下的飞刀全部卷进袍子,落到地面。这时候,赵瑟才刚蹲到一半。左近刷飞火流星的汉子甩出的两个巨大的火罐正好撞到赵瑟的胸口。傅铁衣扯着赵瑟的脊背后退,米饼却抓起使铁板桥的女艺人往火罐撞去。女艺人浑身上下冒着火苗在地上翻滚,发出声声惨叫。场面顿时骚乱起来,行人互相践踏,抱头鼠窜。至少有十几种凶器同时朝赵瑟攻来。
傅铁衣大喝道:“来人!”抽出宝剑还击。赵瑟早已吓得面色苍白,歪在傅铁衣的怀里说不出话来。
正在情势万分紧急之时,对面一个带着夜叉面具,身材秀颀的男子御剑飞起,剑尖穿过一个持金环大砍刀的艺人,直直冲赵瑟的咽喉刺来。傅铁衣将赵瑟甩到身后,这样,剑尖便冲着傅铁衣的胸口而去去。傅铁衣疾疾向后退了一大步,夜叉面具刺客剑势正好用尽,剑尖堪堪抵在傅铁衣的胸口。
夜叉面具刺客似乎愣了一下,又似乎是在这一刹那转头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赵瑟,自艺人尸首上拔出宝剑。拔剑时,艺人的鲜血迸溅在他的鬼面具上,显得格外狰狞。他宛若夺命的厉鬼,再次挥剑向前刺去。
此时,米饼和傅铁衣的一众护卫已经挥剑赶到。夜叉面具刺客回剑